第四十七章:瘟疫

菩提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就醒了，桌上還有閆紫麟之前吃剩的幾塊點心，她幾口下肚，突然想起夏侯瑤的事還沒有告訴夏侯隳，於是便朝著牢門外喊道：「有人嗎，來人啊，我想見陛下，有人嗎」。

四處靜悄悄的，無人應答，不知是牢房太過偏僻，還是根本就沒有人看管她。

菩提走到門邊，憋足了氣，用最大的聲音喊道：「來...人...啊...」。

連續喊了好幾遍，嗓子都有些啞了，一個年輕的小獄卒才踱步而來，懶洋洋道：「姑娘，你喊什麼呀，前面牢房的人都被你吵醒了，什麼事，說吧」。

「我要見陛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菩提嚴肅道。

本以為要想出去還需費一番周折，沒想到眼前的小獄卒直接道：「姑娘稍等，我找個人送你過去」。

他說著就打開了牢門上的鎖鏈，將菩提放了出來。

牢房的人一路將她帶到了御書房，此時御書房的門緊閉著，門外是全公公，晏城，凝香三人，全公公和凝香一邊一個相對而立，晏城則是在一旁走來走去，很焦急的樣子。

見菩提來這裡三人皆是一愣，凝香率先走到她身邊，執了她的手問道：「小梵，你怎麼過來了」。

「我有件事要向陛下稟報，陛下在裡面嗎？」，菩提看向緊閉的的大門和三人的表情，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她奇怪的問道。

凝香攬了她的肩膀走遠了些，低聲道：「徐城連續三年大旱，百姓顆粒無收，城中已無存糧，百姓食不果腹，把能吃的東西都給吃了，因此引發了瘟疫，死傷無數，徐城府尹監管不力，難民流竄進周邊幾座城池，短短几天就死了上千人，徐城府尹見此事兜不住了，這才急忙前來稟報陛下，陛下急召了兩位王爺和幾個朝中重臣，下了朝便直奔這裡，一直也沒個消息遞出來」。

「瘟疫？」，菩提有些震驚，她雖然從來沒有親身經歷過，但也從不少地方聽說過，瘟疫傳染性極強，一旦感染，幾天之內便會死亡，若是不能及時找到病源研製出藥物，那後果將是不堪設想的。

凝香眉頭緊鎖，不時朝著御書房的房門張望，菩提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背，問道：「目前有幾座城池發現瘟疫流傳了？」。

「現在發現的除了徐城，還有它周邊的兩座城，但都是小範圍的，城中將領已經基本控制住了，就是不知道其他城中還有沒有徐城流出的難民」。

菩提正思索著該怎麼辦才好，就見遠處一個光頭的男人匆匆趕來，走的近了，菩提才認出此人原來是崇恩寺的慧覺，曾聽凝香說過，他的俗名叫做仇天，他們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

她再轉頭去看凝香時，卻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開，在御書房外和全公公說著什麼，只是餘光卻不時地看向慧覺的方向。

慧覺先是和晏城打了個招呼，繼而走向菩提微笑道：「小梵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好久不見」，菩提道：「你也是為了瘟疫的事情趕來的？」。

「正是」，慧覺回道：「陛下急召我回來，是想讓我前往徐城調查瘟疫源頭，協助醫師調製藥物」。

「那疫情控制和糧食補給是哪位官員負責的？」，菩提有些急切的問道。

慧覺搖了搖頭，扭頭看向御書房的方向：「陛下還沒下旨，應該很快會有定論的」。

御書房內一直沒有動靜傳出，菩提坐在廊下靜靜地等著，上午的陽光暖融融的，她靠著廊柱有些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間突然有人輕輕搖了搖她：「小梵，醒醒，別在這裡睡」。

菩提睜眼一看，原來是全公公在叫她，便打起精神起身道：「全公公，我沒睡，陛下他們還沒出來嗎？」。

「快了」，全公公打量了下四周，突然湊近了些低聲道：「小梵，陛下如今沒有心思管你，你不如趁此機會便離開吧，這宮中的人離了你呀，他照樣能活的好好地」。

菩提有些愣怔，不明白全公公為何會對她說這番話，躊躇問道：「我.....現在離開嗎？」。

全公公見她有些動搖，繼續道：「你也看見了，陛下根本就沒有拘著你的打算，你來去自由，這裡想要你命的人也不少，還是要自保為先」。

「你說的不錯，我現在並不想離開，但有些人確實不能見」。

「小梵，你……」。

不等全公公說什麼，菩提便起身去了一旁的偏殿，她現在確實不宜讓葉丞相和淮陽王看見自己。

在偏殿等了沒一會，凝香就進來叫道：「小梵，大臣們都已經離開了，陛下讓你過去」。

菩提不著急走，拉住凝香問道：「這件事陛下交給誰去辦了，軼城總得有人前去主持大局吧」。

「陛下已經下旨，讓淮陽王前往徐城控制瘟疫傳染，明日一早動身，定北王負責從各地糧倉抽調糧食，運往徐城，用以賑災」，凝香催促道：「陛下還在等著你，先過去吧」。

御書房中。

夏侯隳坐在桌案后，愁眉不展，手中翻閱著朝臣的奏摺，全公公立在他身側添茶，慧覺和晏城站在房中，眉眼低垂，不言不語。

凝香率先進去：「陛下，小梵來了」。

菩提正準備行禮，夏侯隳抬手制止道：「不必行禮了」。

他從奏摺中抬起頭來，凝香忙回身將大門緊閉上。

「朕已經命淮陽王帶上宮中最好的御醫前往徐城治療瘟疫，晏城，你來負責運送藥材，定北王到了之後協助他們放糧賑災，徐城那邊的將領全權聽你差遣」，夏侯隳一句廢話不多說，直接給晏城下了命令。

「屬下領命，定不負陛下所託」，晏城抱拳道。

夏侯隳轉而看向慧覺。

「慧覺，你暗中前去調查瘟疫源頭，因何而發，若有發現立即彙報給晏城」。

「是」，慧覺雙手合十，簡單答道。

「小梵」，夏侯隳眸光有些複雜的看向菩提：「你和慧覺一同前去，不要讓朕失望」。

慧覺聞言轉頭看向她，微微點頭，菩提輕勾了勾嘴角，轉而看向夏侯隳:「多謝陛下信任」。

「凝香，儘快為他們準備好行裝，去太醫署多備些預防瘟疫的藥物」，夏侯隳叮囑道：「你們一定要謹慎小心，保自己周全」。

夏侯隳讓眾人退下，只留全公公伺候，菩提趕忙道：「陛下，有件事情我想單獨和你說」。

他揮揮手，屏退了眾人：「什麼事，說吧」。

「陛下，前幾日我在城中看到了北岩太子妃，她和淮陽王在一起，似乎在密謀什麼事情」，菩提如實道。

夏侯隳聞言沒什麼表情，只是沉默了片刻，對菩提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菩提知道他心中自有分寸，也不多說什麼，便行了禮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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