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愚昧還是無知，亦或者
李浩然笑的肚子疼。
他沒想到一場好好的懺悔搞成了動物大會。
捲毛回來的路上還興奮的說呢。
「兄弟，哥哥有罪，他們那都小兒科，我小時候，天上飛的地上跑的，草里崩的。水游的。就沒有逃過我魔爪的？」
李浩然不信的撇嘴。
「哎哎哎，你咋不信呢。要不你說一個我沒禍害過的。」
「那就問你個天上飛的吧。」
「你說。」捲毛非常的自信。
「雲彩。玩過么？」
捲毛擺手，你再換一個，這個不算。
「閃電，玩過么？」
捲毛為止氣結，他掐著李浩然的脖子，李浩然不斷的閃躲。
「你別跑，看我不弄死你。」
回到了號子，大家還在議論，誰誰誰有罪，聽聲音說啥話的是誰誰誰。
那邊又打起來了，倆個人對誰罪更大爭論不休，只好用暴力解決。
「我有罪。」
李浩然差異的看著胡三。
他心情低落。
李浩然左右看看，沒有別人，那麼這話就跟自己說的，亦或者是他自言自語。
「兄弟，我有罪。」於是他抬起頭來。
「什……什麼？」李浩然茫然。他不清楚胡三為什麼這麼說，他知道今天在教誨堂發生的事情，也清楚每一個人說的每一句話。
他不認為這些人都愚昧，都無知，無知到連教誨兩個字都不明白。
他知道，大部分人不願意認錯，至少不願意在別人面前認錯，那樣顯的自己很懦弱。
我們都在很好的偽裝著自己。
傲慢，教條，虛偽，自卑，怯懦，吝嗇，下流，跋扈，張楊，苛刻，懶惰，多疑，頑固，心胸狹隘，厚顏無恥。
全部都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用及其簡單的方式便能實現。
今天不就如此的么。
他們幼稚的讓人發笑。幼稚的不像成年人，幼稚的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兒童。
不是他們搞咋了，而是他們不願意。
大部分人天真的以為，事情不來就該如此，可返過頭才發現，本不該如此。
而現在的胡三就想證明，事情本該如此。
「我不想像他們那樣活著，他們活的沒有了靈魂，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腦袋裡裝滿了漿糊，渾渾噩噩的在此了卻剩餘的生命。
我有罪，我想好好活著，我想要出去，出去做個人。啊。哈哈哈。」
胡三失心瘋，他笑著哭。道不盡的委屈。道不盡的心酸。
李浩然知道他是個有故事的人，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有故事的人。
可胡三的故事不適合聽，也不適合講。
他沒有聽眾，李浩然不是，誰也不是。
他們還他的故事都應該講給自己聽。
胡三緊緊抓著李浩然的衣袖，後者堅決的搖頭。
拍了拍他的肩膀，李浩然獨自躺倒在角落。
我有罪。
李浩然默默的懺悔。
自己瘋了一樣喜歡上了一個人，這個人不論長相，身材，言談舉止都是一等一的好，在自己的心中她就是女神。
自己想用真心去換真心，一定能得到，一定能得到，就這個信念，一點也不奢侈，可這麼一點也不奢侈的信念確換不了真心。
為此自己義無反顧的衝上去，淪落到這圍牆之中。
罪大惡極的是自己給自己設計了一個無法突破的迷障。
屋外下起了小雨，李浩然聽到了房檐滴水的聲音。
嘀嗒，嘀嗒。
小雨應該朦朧吧。
陰雨天總是讓人壓抑，讓整個監獄的人全部消沉。
也許他們也在做同樣的懺悔吧，對親人，對朋友，對陌生人。
還是讓雨下的再大一點吧，它或許能沖凈凡塵，或許能洗滌靈魂。
李浩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他夢到自己出去了。
外面的陽光燦爛，空氣沁人心脾，綠色盎然。
醒來才發現自己依然在冰冷的房間。
你不知道此時是什麼時間。
號子永遠都是陰沉暗淡，空氣混濁讓人窘吸，你幹不了別的，能擁有的只剩下時間。
監獄長陰沉著臉，沙發上坐著是同樣生氣的道森，而站著的則是負責的警察。
「我走的時候是怎麼交代的。嗯？你就這麼乾的？當我的話是耳旁風？」
他不想反駁，也不能反駁，他相信情況監獄長比自己清楚，不用自己解釋。
其實他清楚，監獄長也必須給道森一個台階，要不怎麼才能把人留下。
有些時候，放下屬的得明白上司的意圖，要不怎麼做事，怎麼才能做好事，怎麼才能往上走呢。
「對不起，道森，是我的問題，讓你受委屈了。不過你放心。一次絕對不會發生類似的事件。」
能讓監獄長道歉，是跟難得的事。
道森在中國很多年了，人情世故他還是明白。
雖然他是外國人，可外國的月亮就不是中國的月亮了么，一樣的，在國外同樣要如此的。
本來他是堅決要走的。
一來路給自己面子，二來，他回頭想想，並非是他們的錯。
中國人歷來都比較含蓄，說話的方式，表達的意思，都不一樣。
他們在偽裝，在逃避，他們不敢去面對，或者他們在恐懼。
而這些的種種不就是他到來的意義么。
如果自己不去幫助他們，感化他們，那麼有一天他們出去了，依然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群人的危害太大了。
如果不從根本上改變，那麼對社會是不負責任的。
雖然這不是自己的祖國，可也算是自己的第二故鄉。
主是不分種族，不分膚色，不分貧困還是富有，不分男女老幼，不分高低貴賤。
在他的面前，眾生平等。
既然自己對主至誠，有什麼理由拒絕呢。
「好吧，路，讓我們一同努力，爭取他們都能有新的改變。」
「哈哈哈。好好好。」
監獄長站起來，熱情的握著道森的雙手不停的搖擺，為了讓自己的笑容更真誠，監獄長更是咧開了嘴。
負責的警察也跟著笑道：「這樣，今天我做東，歡迎道森能留下。」
道森說：「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去你說的那家。」
他到現在還有些反胃。
「哈哈哈，道森主教放心，咱們今天吃東北的名菜，豬肉燉粉條，鍋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