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玄樓刀

第五章 玄樓刀

天時樓的夥計是認識唐笑的,那可是唐家堡街面上的一哥,但凡在這裡開店的都少不了要和城衛軍打交道,所以對唐笑十分尊重客氣。

「爺不來店裡坐坐?」夥計滿臉堆笑巴結唐笑。

夥計的嘴臉讓酒樓里冷眼旁觀的唐墨等人更為不齒,不過也難怪,唐墨一身窮酸傭兵裝扮,唐星也是長期在外地活動,酒樓夥計不認識也是自然,倒是時老二直話直說,咧著嘴訓斥自傢伙計的不是,又給唐墨等人一再道歉。

唐墨突然輕聲對唐星說道:「唐笑看起來不像是為咱們而來,到似乎像是在等什麼人。」

唐星聞言一愣,再看看好像的確如此,先前那嚼舌頭的唐保也領了幾個城衛軍夥計在酒樓附近散開,一邊盤查附近的陌生面孔,一邊將整個酒樓門口的街道全控制了起來。

這天時酒樓逼格很高,建店選址便是城內最繁華的路口所在,門前路口四面大道都可并行三輛馬車,遇到宗祭這樣的大日子,更是人流如龍,川行如織。

而就在這時,突然在路口一角發出了混亂的聲響,在人群中一陣陣鬨笑和哭喊聲此起彼伏,突如起來的異狀立刻吸引了更多的人圍了過去,瞬間將那個方向的路口堵得嚴嚴實實。

唐保正巧就在附近,立刻便領著幾個夥計朝人群中鑽了過去,但無奈人實在太多,越往前擠反倒被裡面的人給推了出來。

唐笑見狀立刻在馬上揮鞭一直,城衛軍士兵列隊橫槍,齊齊的喊了一聲「讓!」然後挺槍列陣步前推,這才分開了圍觀的群眾。

而唐墨等人在酒樓二樓上透過涼台看的很清楚,混亂的原因是有幾個外地的傭兵在調戲一個抱著嬰孩的少婦。那少婦有幾分姿色,穿的也講究,一身線條凹凸有致,的確吸人眼球,反觀那幾個色膽包天的傭兵個個五大三粗,看服飾不是唐家族人,領頭那人一臉淫笑,緊貼著少婦的身子,看似在逗那嬰孩,卻把咸豬手放在了少婦的臀部不停上下摩挲,少婦苦於抱著孩子,也不敢反抗,嚶嚶嚶的哭著,滿臉的淚珠。

這事倒也不希奇。唐家宗祭期間,不僅有商人和藝人在這裡買賣謀生,也有不少路過的各色人等慕名而來湊熱鬧,而這其中龍蛇混雜,三教九流匯聚,相互之間難免便會有各種摩擦矛盾、打架鬥毆、強買強賣、猥褻凌辱等不和諧的狀況發生,每年唐家堡的宗祭都是如此。所以,便要依靠城衛軍來負責維持宗祭期間的治安秩序,對各種突發情況及時加以控制。

這時,眾人便看到那打前鋒的唐保已經擠到了鬧事的傭兵跟前,大喝了一聲,伸手抓住了領頭之人的衣領。

「你他媽的哪來的野小子,居然在這裡撒野,光天化日下調戲良家婦女,眼裡還有沒有我們唐家的規矩!」唐保對著那惹事的傭兵頭子破口大罵,吐沫星子隨著渾話滿天飛,中氣十足,眼角卻在朝著那淚面梨花的少婦身上漂,心裡正盤算著事後如何藉機要了這小娘的名姓。

唐保也是跋扈慣了,更何況唐笑便在他身後,還有幾十名的城衛軍士兵撐腰,在唐家堡的地面上,自己便覺得是條龍了。

但那傭兵大漢卻絲毫不懼,他們也是見過世面的,像唐家這樣不入流的勢力還真沒看在眼裡,只見他伸手反抓了唐保的胳膊,硬聲喝到:「兔崽子,你哪只狗眼看見大爺我調戲婦女!」

唐保看這大漢發狠,倒也不懼,指著那少婦叫道:「你看人家臉上還有眼淚呢,還敢狡辯!」

那大漢冷笑,轉頭貼到那少婦的臉前,惡狠狠的問道:「小美人,你倒是說說看,哥哥剛才有沒有調戲你?」

那少婦哪裡還敢說實話,低著頭,唯唯諾諾的說道:「沒,沒調戲。」

唐保一聽急了,追問道:「妹子,你別怕,你實話實說,你這哭哭啼啼的是不是因為這貨調戲你了。」

少婦依然搖頭,支支吾吾的說是眼睛進沙迷了眼。

唐保一聽便氣了,又見這傭兵得意怪笑,便二話不說揮拳揍了過去,那傭兵倒是沒料到唐保這般暴躁,兩人離得又近,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記老拳。

這一下便炸開了鍋。

幾個傭兵一哄而上,圍著唐保一頓狠揍,而城衛兵基本都是唐保的心腹夥計,一見打了起來,也都顧不上巡邏秩序,都挺著長槍刺向這些傭兵,兩邊纏鬥在了一起。

整個路口一片混亂,圍觀的人紛紛四散逃離,人推人,人踩人,到處都是一片哭喊叫罵之聲。而混戰之中,唐家士兵雖然人數優勢,但苦於長兵器難以展開,而那幾個傭兵卻都是江湖老手,經驗豐富,擺出平素里行走江湖的配合陣法,幾個回合下來,反倒把士兵們全都迫退。

可憐那唐保單獨對付這傭兵頭領,他自知自己的斤兩,肯定不是這大漢的對手,於是偷偷伸手在背後摸出了匕首,大喊了一聲,咬牙朝著大漢胸口撞來,他打定了主意先挨上對方的拳頭,然後用匕首偷襲對方的胸腹。

那大漢冷冷一笑,顯然是看穿了唐保的算盤,既沒有和唐保硬撞,也沒有閃身躲開,反倒是伸出一隻大手,按在了唐保持刀的那條胳膊肩頭,唐保只覺的先是力度一松,然後便是周身的溫度突然極速陡降,寒氣襲來,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唐墨等人在樓上看的清楚,那大漢按住唐保的手上匯聚起了法則之力,幽藍色的寒氣光環一圈一圈的不斷收緊,唐保的肩頭立刻泛起了寒霜,層層的薄冰順著唐保的手臂和脖頸向全身蔓延,唐保打了個寒顫,便嘩啦嘩啦的掉下了一片冰屑,但很快,更厚的冰層開始覆蓋他的身體,眼瞅著唐保的意識已經開始變弱了。

「法士!」唐墨在天時樓的涼台上看的真切,對方並沒有使用什麼法器,輕鬆便用出了冰系法技,唐保這次看來是踢到了鐵板,眼看就要被對方凍成冰塊了。

見多識廣的唐星在一旁點評道:「這寒冰之氣不是什麼厲害法技,凍結的速度也很慢,估計就是個一魄法階的水平,算不得什麼高手。」

旁邊的時老二和李三疤也看的清楚,自然也都沒把這樣的初級法則實力看在眼裡,依然泰然飲茶。

倒是唐保身後的唐笑臉色一冷,他當然知道唐保不是什麼能拿得上檯面的人物,但自己還是需要這樣一個能吹敢沖的狗腿子,眼看著唐保就要被對方徹底廢掉,也終於按捺不住提刀出手了。

唐笑的刀,便是猿門鎮門之刀,名為玄樓。

這玄樓刀,與普通唐刀不同,裝具用的不是普通刀鞘,而是四分寬的刀匣。刀匣內設機關,據說暗藏九大殺機,可以玄樓刀法為引,瞬間制敵斃命,其刀跡出其不意,招式刁鑽詭譎,往往對手死都不知因何而死。

那傭兵頭領手裡按著唐保,眼睛卻從未放鬆觀察,見唐笑揮刀砍來,立刻棄了唐保,揮拳迎上。他也看到了那玄樓刀的奇特,明白其中必有玄機,只見他雙臂匯聚寒冰之力,瞬間構起了寒冰之甲,這三指厚的冰甲覆蓋在身前,護住了所有要害。大漢十分自信,心中盤算就是被刀刺中,也能阻下片刻,有了這時間的拖延,他便能一拳把對手打倒。

而唐笑看到這冰甲卻只是冷冷一笑,手中玄樓刀輕輕一振,去勢依舊不減,刀鋒點在對方拳頭的冰甲上與拳勢錯峰而過,刀尖與冰甲激碰,劃出一道冰花,雖沒有破開冰甲,卻也格開了對方拳頭的沖勢。

「叮」的一聲脆響,那冰甲頓時碎裂,依然在不斷匯聚的冰系法則能量無法快速凝結,便化成點點寒星,在碰擊之中,結成一道道湛藍的冰環爆開,煞是好看。

傭兵頭領感到手臂一麻,一邊跳起後退,一邊急忙低頭看去,只見左臂上的冰甲全部碎裂,但唐笑的這一刀也被完全卸力沒有傷及自己的身體。傭兵頭領頓時心情大好,他很清楚只要自己的冰甲可以阻擋住唐笑的刀,那麼他就可以無懼無損的和唐笑近身格鬥,能夠快速恢復的冰甲可以保證他性命無憂。

「小子,拿命啦!」傭兵頭子猙獰交道,衝起攻向唐笑,藍色的冰系法則再次彙集,在他的身前不斷加厚冰甲,如同一枚不斷變大的冰隕石,勢不可擋。

對面的唐笑卻似乎並沒有一刀失利而驚慌失措,面對對手的衝鋒傲然而立。

「哦?」唐笑的嘴角帶起一絲不屑的冷笑。

「噗噗噗……」

那大漢突然感到后心一緊,然後便是劇烈的疼痛傳來,接著便感覺到了胸口似乎失去了什麼,法力縈繞的感覺霎那間消失殆盡,人的意識也逐漸的消逝,整個世界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末了,他看到了唐笑那冷冷的微笑,還有周身自己那些同伴們無盡驚恐的表情。

死了,秒殺!

身旁其他人都看的十分明白,唐笑的玄樓刀出鞘時,射出了數只小刃,這些小刃並沒有徑直攻擊對手,而是向對手的身後射去,而玄樓刀攻擊冰甲的那一刻,所有的小刃便像是受到了召喚,全部應聲迴旋射回,係數洞穿了沒有冰甲防禦的後背,在大漢胸前穿出了數朵綻開的血色冰花。

唐笑收刀負手,指揮城衛軍繼續圍捕鬧事傭兵同夥,而那唐保也回過了神,又開始囂張叫囂起來。

「法士是吧,牛逼是吧,還不是被我們老大一刀斃命,敢在唐家堡鬧事,就讓你們知道什麼是規矩!」

唐保一邊踢了踢已經沒氣的傭兵頭領,一邊朝著那依舊渾身顫慄的少婦走去,一臉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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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王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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