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當眾打臉
見姜濤同意當場解石后，工作人員拿起對講機吩咐了兩句。
沒過多久，一輛叉車架著一台解石機進入大廳。
兩個藍衣男子從叉車跳出來，合力將解石機固定住，準備開始解石。
「姜少，要不要事先划條線？」
工作人員拿出一根粉筆，遞到姜濤面前，微笑問道。
「當然要畫，還得讓我女朋友親自來畫！」
姜濤接過粉筆，掃了眼秦羽，大手一揮，把粉筆交給薜薇，讓她去原石上畫，好讓她也出出風頭。
當然，他這樣的做的真正目的，就是想要讓秦羽當眾難堪。
解石前，他口口聲聲說這塊原石虛有其表，不會出綠。
現在，他要讓秦羽前女友，也是他現在的女朋友，薜薇親自過去畫線，再讓秦羽眼睜睜地看著原石出綠，加倍令他抬不起頭。
薜薇臉色大喜，接過粉筆后，不屑地瞟了秦羽一眼，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那塊臉盆大小的原石上畫了條線。
「就照著這條線切，出綠，重重有賞！」
畫好線后，薜薇乖巧地回到姜濤身邊，姜濤伸手將她小腰環住，右手一揮，擺出一副勝券在握的架勢。
看著姜濤這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好像篤定原石會出綠一樣。
想來他這般信心滿滿，其實並不意外。
畢竟這塊原石外形極佳，又得到江州鑒玉專家蔡運昌的肯定，想不出綠都難啊！
秦羽無視姜濤和薜薇投來的不屑眼神，暗自冷笑，等待出結果的那一幕。
兩個藍衣男子小心翼翼地抬著原石，費了好大勁兒才將切割機對準那條線。
其中一人固定原石，另一人啟動馬達，切割機立即發出嗡嗡的聲響，開始了解石。
聽說有人現場解石，幾乎整個賭石交易廳的人，全都聞訊聚攏過來，把現場圍得里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
「嗤嗤……」
在震耳欲聾的聲響中，一片白煙從鋸條里迸射出來，形成一大片白霧。
圍觀眾人心都提到嗓子眼，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直直地盯著原石。
就連姜濤都不再說話，屏住呼吸，等待出綠的那一刻。
雖說他對蔡運昌的判斷信心滿滿，但到底只是推測而已，能不能出綠，還要看實際解石結果。
跟眾人緊張表情不同，反倒是蔡運昌顯得尤為輕鬆。
到現在為止，他已經鑒定過上百塊翡翠原石，凡是得到他肯定的原石，基本都沒有走眼。
所以他對自己的判斷非常有信心，何況這塊原石比他以往見到的任何一塊，外形都要規則得多，絕對不會出錯。
「出綠！」
「神啊！一定要出綠啊！」
薜薇表情極為緊張，兩隻小手緊緊握住，在心底拚命祈禱著。
「你向誰祈禱都沒用。」
秦羽好似看透薜薇內心似的，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
薜薇極為不屑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以為你是誰，能跟人家蔡大師相提並論，他可是業界專家，你就等著被打臉吧！」
「有時候專家也是『磚家』。」秦羽似笑非笑的說道。
「小輩，也就現在，你還能逞一時口舌之快。」
蔡運昌壓根就沒把秦羽放在眼裡，如今見他說自己是『磚家』，表情慍怒，厲聲喝道：「等待會原石出綠，我倒要看你還如何狡辯！」
「蔡大師，他現在也就是死鴨子嘴硬，不值得您動怒。」
姜濤連看都沒看秦羽一眼，安撫蔡運昌道。
蔡運昌點點頭，再不瞧向秦羽。
「啪啪！」
這時，臉盆大小的原石突然發出清脆響聲，一下就被切割機給分成兩半。
眾人立即看向那兩半原石切面，卻見切面儘是灰白。
「垮了！」
圍觀人群立即發出一聲驚呼。
有的人感到遺憾失望，畢竟這是一塊價值千萬的上好原石。
也有人幸災樂禍，樂得其見。
看著兩半灰白切面，薜薇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兩隻手都不由得攥緊。
蔡運昌更是發出咦的一聲驚呼，眼睛瞪得圓大，不敢相信被他肯定過的原石，竟然會沒有出綠。
「蔡大師，您看這……」
姜濤登時拿不定主意，只得扭頭向蔡運昌請教。
蔡運昌臉色微沉，但依舊自信滿滿道：「姜少，我的眼光絕不會錯，品形這麼好的原石肯定能出綠，再解！」
「好，再給我解！」
姜濤對蔡運昌極是信任，咬咬牙關，大聲叫道。
兩個解石工人點點頭，擦了擦滿頭的汗珠，繼續抬起兩半原石，對準解石機切割起來。
大片白霧再次湧出，伴隨著刺耳的摩擦聲，那兩半原石分別被切開，一分為四。
「這下是徹底垮了，沒想到它竟是一塊廢石！」
看著四塊灰濛濛的切面，圍觀眾人紛紛搖頭，暗忖這麼好品形的原石，竟然真的如人所說，是虛有其表的廢石。
眾人剛想到這裡，紛紛露出驚愕之色，立即扭頭看向秦羽，露出無比詫異目光。
連江州鑒玉專家蔡運昌都肯定能出綠的原石，那個年輕人怎麼就斷定它是塊廢石，難道他真的懂得鑒玉之術？！
「再解，我姜濤偏偏就不信邪！」
姜濤緊咬牙關，恨恨說道。
對他來說，賠錢是小，丟人是大。
最令他無法接受的是，解石之前，秦羽當眾斷定這是真廢石，而他卻堅信能出綠。
現在他不再指望這原石能采出多大的綠，只要能有塊嬰兒拳頭那麼大，他就心滿意足了。
站在旁邊的薜薇也是同樣想法，她無法想像原石沒有丁點綠，姜濤在眾人面前，尤其是面對秦羽，會是怎樣一副尷尬表情。
起初蔡運昌勝券在握，背負雙手，儼然一副鑒玉大師的派頭。
當原石被切成四塊還沒有出綠后，他的人便有些慌了，暗中握著雙手，在心裡拚命祈禱著，希望剩下的四塊原石里，能有一塊出點綠。
「嗤嗤……」
刺耳的摩擦聲再度響起，伴隨著片片白霧，那四小塊原石又分別被切成兩半，依舊露出灰白切面。
別說嬰兒拳頭，就連鵪鶉雞蛋那般大的綠都沒有。
「沒想到品相這麼好的原石，竟是塊廢石。」
「這次連蔡大師都看走了眼，看來以後賭石，不能迷信專家啦！」
「一千萬啊，就聽幾個聲響，嘿嘿。」
「……」
望著地面上被切成八塊的原石，圍觀眾人頓時失去興趣，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姜濤面頰劇烈抽搐著，他不甘心就這麼失敗，再次叫嚷著，讓解石工人再把那八塊原石切開。
其實就連姜濤自己也知道，這些原石已經沒有切的必要，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依舊期待能有奇迹發生。
夢想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那八塊原石再度被切成，依舊是灰濛濛的切面，連點綠紋都沒有，算是徹底垮了。
直到現在，姜濤才鐵青著臉，不再說一句話。
薜薇連忙上前，挽著姜濤胳膊安慰他。
蔡運昌直感覺臉面發燙，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鑒玉數十載，從未失手，今天卻看走了眼，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真是丟人到極點。
「盡信專家，不如無專家。」
秦羽排眾而出，掃了蔡運昌、姜濤和薜薇一眼，頗為無奈的搖搖頭道：
「先前我說過，此石外形雖佳，卻是虛有其表，偏偏有人不聽我言，執意要買，當真是愚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