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資質
「因為你擁有神性。」
老張摩挲著手上的黑色保溫杯，「只有擁有神性的人，才能看到界源和污質，並且運用界源抵抗污質。」
「神性又是什麼？」
「意識之上的東西，很抽象。」老張思索了一會兒，繼續講述，「意識是具有能動性的，可以通過實踐作用於物質。同理，意識之上的神性，可以與物質之上的界源產生聯繫，從而使凡夫俗子進入超凡領域。」
「它決定了生物的生命層次。」
老張撇了撇嘴，「你就把神性當作一種資質吧，擁有它說明你生來得天獨厚。」
「昨天和你交流的『女士』是方舟引擎，她是一種由智識星域研發的功能強大的系統，智識星域靠她來對接整個界源宇宙，選拔擁有神性的人才。」
「我們智民俱樂部里都是被選中的人，大家聚在一起解決地球上的污穢事件，在這個過程中提高運用界源的能力，優秀的人將獲得前往智識星域的資格。」
「腦子有點亂……」楚白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老張所說的話完全顛覆了他的世界觀。
「如果我說，我剛才都是在胡說八道，你不會破防吧。」老張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楚白表情怪異地看向他，心想這個不正經的傢伙也許真的有那麼無聊。
「很遺憾，都是真的。」老張點了下滑鼠，讓少女動漫重新開始播放，「給你五分鐘，好好想一想。」
楚白努力地思考起來。
包括人類在內的所有生靈都生活在界源宇宙……
污質雖被封印，但仍能進行滲透，製造怪物……
智識星域擁有最強的文明，他們在全界源宇宙挑選人才，處理污穢事件……
這座俱樂部里的人專門解決地球上的污穢事件，而我似乎有了加入他們的機會……
大概五分鐘后，楚白抬頭道，「我只有加入你們，才能擺脫危險么？」
老張沉默了一會兒，關掉電腦，表情罕見地嚴肅起來，「不，加入我們的話，你會更危險。」
「方舟引擎會不斷地給我們發布任務，意味著我們要長期與污穢事件打交道。」老張的手指輕輕敲著桌面，「襲擊你的只是危險程度最低的穢鬼，如果你加入我們，將會面對更多複雜的局面。」
「所以我該怎麼做？」楚白無奈地笑了笑。
「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加入我們，一個是回到原來的生活。」
老張舔著發乾的嘴唇，「加入我們的壞處我已經說了，接下來說一說好處。」
「選擇留下的話，你將在這裡學會使用界源的方法，得到超凡能力。」
「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你也有機會離開地球去別的星域闖蕩，甚至獲得前往智識星域的資格。」
「而且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污質的封印很不穩定，遲早會垮。到那時，智識星域也許就是末世里的方舟了。」
「最後……」老張突然提高聲量，又緩緩壓下，「你擁有神性，能夠接觸界源和污質，可以活在一個真實的世界里。」
「如果我不加入呢？」
「方舟引擎會抹掉你這段記憶，然後你可以回到正常的生活當中。」老張身子後仰，在說「正常」時帶著淡淡的嘲諷，「運氣好的話，你能平平安安一輩子，不好的話，沒準還會遇到髒東西。」
「我們這些擁有神性的傢伙，體內的界源含量高於普通人，更容易吸引污穢生物的注意。」
「我加入后，是不是就不能反悔了。」
「你隨時可以反悔，智識星域尊重每一個人的意願。」老張雙臂環在胸前，「不過當你的界源值超過500后，方舟引擎在剝奪你所獲得的界源時，會無法避免地對你造成損傷，非死即殘。」
「我建議你試一試，界源值突破500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段時間裡你隨時可以放棄。」老張一副「該你做決定了」的表情。
楚白閉上眼思考了一會兒，有了答案。
「我並沒有完全相信你的話，但我願意在這裡待一陣子，觀察觀察。」
「歡迎。」老張當即起身，嘴角的笑意不斷擴大
楚白也起身和他握手，從凌晨起就慌亂的內心，此刻恢復了平靜。
兩人重新坐下，老張語氣輕鬆地說道，「現在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了。」
楚白遞去一個問詢的眼神。
「你是天才。」老張撩開背心，拍著養尊處優的肚皮，「十年來，方舟引擎總共選中了1314人，編號1313的你，是所有人中初始神性最高的。」
「所以我才把下面那三個小傢伙晾在一邊，特意和你單獨交流，從而好好地觀察一下你。」
「為什麼我同意加入后才告訴我，你提前說的話，我可能會更願意加入。」楚白好奇地問道。
「我不希望你帶著任何僥倖心理加入，優秀的神性天賦會讓你成長得比其他人更快，但不意味著你比其他人更安全。」老張又正經起來。
「但願我對得起你的評價。」對神性毫無所知的楚白，實在感覺不到自己在這方面有什麼過人之處。
「你還沒進行過自我評測吧？」老張想起什麼似的問道。
楚白搖頭。
「你可以用方舟引擎進行自我評測，它會對你的戰鬥力進行全面的評估。」
「她貌似不太願意搭理我。」楚白不是沒想過和方舟引擎交流，只是回收完穢鬼的屍體后，她就不再回應他的呼喚了。
「你現在許可權比較低，她只會處理你的公事，私聊是不可能的。」老張不知道為什麼，笑得有些得意，「不過自我評測還是可以的，你可以試試。」
「女士……」對著空氣喊話，楚白有些尷尬，「請對我進行一下評測。」
腦海中沒有傳來熟悉的聲音，可是他眼前突然浮現了一串奇怪的符號。
這些符號陌生又熟悉，是一種文字。
楚白確定自己此前從未見過這種文字，可他就是認識，甚至還能讀出來，掌握得比漢語還要牢靠。
文字的意思翻譯如下:
【真名】:楚白
【血統】:普通人類(未列入五級血統評定體系)
【體魄】:2(脆弱得難以置信)
【神性】:30(升華)
【界源值】:24(滑稽的界源儲備)
【源語】:未收錄
【智識】:10(隨時都有精神崩潰的危險)
【源物質】:未融合
【煉金物品】:無
【功勛】:2(無能之輩)
【許可權】:9級(邊緣人士)
【智識幣】：10(窮鬼)
「文字僅你自己可見，不過我已經提前通過方舟引擎，了解了你的資質。」老張淡淡地說道。
文字緩緩消散，楚白有些麻木地說道，「我不記得我學過這門外語。」
「那是智識星域通用語，你被選中的那一刻，就自動植入你的腦中了。」老張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得學會使用方舟引擎，不要把她簡單地當成系統、人工智慧之類的東西，因為從某種程度上講，她比我們這些智慧生物更加高等。」
「處理污穢事件時，她是不可或缺的，你以後如果有機會離開地球的話，她會發揮更大的作用。」
「太遙遠了。」楚白搖頭失笑。
「說的對，那我們從眼前事做起。」老張將保溫杯里剩下的水一飲而盡，咀嚼著泡軟的枸杞說道，「讓下面的小夥伴再等一會兒，我們簡單聊聊智識。」
「之所以把智識單拎出來，是因為其它數據都是衡量個體戰力的，而智識另有特性。」
他的嗓音低沉下來，「智識代表著生物對污質的抗性。污穢生物只是污質危害性的一個方面，污質本身也許更加危險。」
「根據我們過往的經驗，可以得到一個血淋淋的結論，那就是與污質接觸時，精神很有可能會錯亂掉。」
「曾經我們有位女成員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發了瘋地攻擊三位同伴，堅信他們都是侵犯她的強姦犯。我們嘗試了各種方法，都無法改變她這個認知，最後只能消除記憶，剝奪界源，讓她做回普通人。」
「還有一位年輕的成員在殺掉任務目標后，竟然直接把屍體和重傷的隊友給吃掉了，我們趕到時，他正在吃自己的臉。」
「類似的事還有很多，智識越高，越不容易受影響，但智識再高，也不可能完全免疫污質對精神意志的侵襲。」
「我殺死怪物時，似乎聽到過某種奇怪的聲音，但也僅限於此。」楚白努力回憶。
「你的初始智識較高，襲擊你的穢鬼攜帶的污質很少，對你理智的影響會大打折扣。」
「大概明白了。」楚白有些慶幸，也開始接受自己的天才身份。
「就到這吧。」老張拍拍屁股起身，「其它的暫時不急，畢竟你的腦袋裡已經被我塞了太多信息。」
「接下來我們去見見樓下的傢伙們，如果他們三個都加入的話，會成為你今後的隊友，你們要一起訓練，一起執行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