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來，喝一口

胖子狐疑的看著跟上來的左小短和鹿二，問道，「你倆是幹什麼的？」

喬一曼趕忙解釋，「這倆是我的同事，這不是第一單業務嘛，我們三個業務員一起服務，必須把這單業務做好！」

胖子不情願的點點頭，「那來吧。我家衛生間可不大啊，就一個馬桶，還用得著三個人嗎？拖鞋可沒那麼多啊！」

鹿二忙說，「我們帶著鞋套呢，專業公司就要干專業的事情！除了一片潔凈，連一個腳印也不會給您留下！」

胖子在前面帶路，「那還不錯！鞋套也可以給我留下。」

就在從小區門口走到電梯的功夫，胖子已經將自己的情況詳細介紹給喬一曼了。他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裡，未婚，比較宅，程序員一名，在一家互聯網保險公司上班，薪資待遇還可以，在工作上也比較努力，圈子比較小，有點宅，業餘時間喜歡看看書看看電影。

「我會開車，燒飯也有一手。我是雙子座。」肥宅補充道。

喬一曼不知道說什麼好，感覺像是站在「非誠勿擾」的舞台上，男嘉賓已經介紹完了，而她一心想著趕緊滅燈。可是她在做業務，只好陪著笑，「挺好的，挺好的。」

肥宅擰開了自家的大門，「有些邋遢，出門沒怎麼收拾，我這裡很少有客人來，不好意思啊！」

「沒事沒事，比我宿舍整潔多啦！」鹿二邊說邊給大家發了鞋套，自己也先套上一個。

肥宅率先衝進了廁所，「不好意思，我先用一下，實在憋不住了。」

廁所里傳來嘩嘩的水聲，鹿二攤開手對喬一曼說，「我們這個創業項目難道真的有意義嗎？沖廁所，洗馬桶？」

「無聊的意義正是無聊！」左小短忽然來了沒頭沒腦的一句，然後隨意的打開了冰箱門，拿出兩罐可樂，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鹿二顯得有些驚訝。

肥宅出來了，小短遞給他一罐可樂，「哥們來點可樂吧。」肥宅高興的接過來，「對對，隨便喝啊，我這裡最不缺的就是可樂！也給喬經理一罐。」說著他遞給喬一曼一罐無糖的可樂，「來，喝一口，肥宅快樂水。」說完他嘿嘿的笑起來。

鹿二進到衛生間，那個馬桶簡直讓他作嘔，肯定是許久都沒有清潔過了。沒有辦法，硬著頭皮干吧，誰讓這是第一單業務呢。

左小短喝完了可樂，也拿起工具幫鹿二處理污漬。喬一曼也要幫忙，被肥宅勸住了，「喬經理就不用忙活了吧，讓你這兩個同事洗就好啦，來，我給你看看我的攝影作品！」

鹿二捂著鼻子，低聲對左小短說，「老大，我看這胖子八成對咱們小喬有意思啊！」

左小短從工具箱里拿出了防毒面具和橡膠手套，穿戴整齊，聲音從面具里傳出來，「有意思才有意思，沒意思才沒意思呢！有意思就是沒意思，沒意思就是有意思！」

鹿二差點跌倒在廁所里。「老大你這話也太高深莫測了！今天到底是咋的啦，說的話怎麼都那麼繞呀！今天也沒去上自然史學課呀。我倒也不是擔心咱家小喬對那死胖子有意思，就是看那胖子不順眼，萬一再耍點什麼花招，咱不會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話剛說完，他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誰是夫人誰是兵？夫人是誰的夫人？腦子裡亂鬨哄的，他乾脆說，「哎呀，不管了，先把這爛攤子收拾乾淨吧。老大你讓一讓，我要把這一整罐威猛先生都噴掉。」

威猛先生都噴上了，需要靜候片刻。鹿二問左小短，「老大，你洗過馬桶沒？」

左小短搖搖頭，他此刻帶著防毒面具就像一個外星人，「從來沒有。」

或許是左小短的形象讓鹿二想起了什麼，他仔細看著那馬桶，「我有一次聽說馬桶其實是外星人的情報收集齊，外星人靠馬桶來收集地球人的信息，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說咱們要是洗了成千上萬個馬桶，會不會有什麼重大發現？」

左小短悶聲悶氣的說，「應該不會，但可能性是存在的。時間差不多了，清理吧。」

鹿二長嘆一聲，「唉，創業真難啊！竟然要洗馬桶！」的確，他在家裡也沒幹過這個活呀！現在也沒明白怎麼就干起這個活來了。明天還有課，只能湊課餘時間來公司幹活，算了，他打算翹掉明天的高等數學課。

鹿二認定了要跟著左小短的，或許就因為在新生籃球友誼賽上接到過他的三次傳球，或許是因為別的。左小短有錢，有地位，跟著他總是差不了。不能說總有肉吃，但也有湯喝吧。或許這是左小短對他的考驗呢？友情也是需要考驗的呀。

左小短拿著水龍頭將馬桶上上下下沖了一遍。鹿二接著用萬潔抹布再里裡外外的擦乾淨。馬桶的底座，儲水箱的頂面和後面，全方位的都要清理。

「嘿，死胖子在這兒還藏了一瓶可口可樂！」鹿二揭開儲水箱的蓋子，在水槽里發現一瓶可樂，「這還能喝嗎？！」他把水槽清理了一下，將可樂又放了回去。

兩個人又把衛生間的地板清理乾淨，整個衛生間看起來煥然一新了。

這時，喬一曼出現在門口，「怎麼樣了？」

肥宅也跟了過來，故意大聲叫道，「哇呀！太神奇了吧！怎麼這樣乾淨！這簡直不要太神奇！喬經理，你們公司的這業務水平，太牛掰了！」

喬一曼微微一笑，「我們公司的業務都有嚴格的標準和流程，這還只是第一步，下面還要進行深層次清潔，包括消毒抑菌，提升潔凈等級等等。我們公司清理過的馬桶，不誇張的說，比碗還乾淨。」

鹿二正在對著馬桶噴清潔劑，用的的確是食品級的清潔劑，他暗自讚歎「這個小喬還真是能吹啊！」

左小短已經摘下了防毒面具，換上了醫用口罩，接著喬一曼的話說，「沒錯，馬桶里的水都可以直接舀著喝。」

他只是這麼隨口一說，肥宅卻當真了，睜大眼睛問，「真的嗎？」

鹿二也一臉懵逼的看著左小短，用眼神在問他，「好像沒這個說法吧？」

肥宅突然興奮起來，「太棒了！能喝一口試試嗎？從來沒見過！我要另加十塊錢！太神奇了！馬桶里的水能喝！我要為你們公司大力的宣傳宣傳！」

鹿二看看喬一曼，喬一曼正眼睛向上看著天花板。

他再看看左小短，小短正撓著腦袋，他也覺得可能說過了頭，但話已出口，收是收不回來了。

小短遞給鹿二一個紙杯，用鼓勵的眼神看著他，「來，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