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這是要死了嗎?」黑暗中傳來笑聲,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這樣也好。」
黎明的陽光斜射進房間,林玉柔努力的睜開沉重的眼皮,朦朧的雙眼打量著四周,熟悉又陌生的環境瞬間讓淚水滑落下來。
「我這是……?」
林玉柔不自然的邁動雙腿,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鏡中身材高挑、面容皎潔的自己。
顫抖地撫上鏡中的自己,老天這是終於肯睜開眼,捨得可憐可憐我了嗎?
不斷響起的鬧鈴聲打斷了林玉柔的思緒,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僵硬的臉蛋上擠出許久為綻放的笑容,今生,我要為自己而活。
清風撫起髮絲,暖日的陽光滲進心間。
林玉柔踩著生疏許久的風火輪(輪滑),宛如精靈一般,在林蔭小道上飛舞。
「柔柔,都要開學典禮了,你怎麼還不來,今天可是大學開學第一天。」
「馬上就到了,我現在在校門口了。」
林玉柔掛斷手上的電話,深吸口氣,這所在前世帶給自己無數傷痕的大學,自己居然又回到了這裡。搖了搖腦袋,向校園內行去。
「柔柔,你今天怎麼這麼遲,都差點遲到了,擔心死我了。」陳佩拉了下林玉柔的衣角,「是不是昨天做兼職太累了。」
「沒,起床遲了,睡迷糊了。」林玉柔沖陳佩笑了笑,「昨晚太興奮了,一時忘了時間,而且我這不剛好趕上了。」
「你還笑,你可是新生代表,要是遲到了可怎麼辦。」陳佩撇了撇嘴。
林玉柔沒有忽略掉陳佩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自嘲的笑了笑,便轉過身去。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老大,這些學妹是一年比一年的漂亮。老大?」鄭海麟拍了下突然呆住的刑壽澤,「老大,怎麼呆住了,難道你跟哪個學妹一見鍾情了。」
「是啊!一見鍾情了。」刑壽澤回過神來,盯著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苦笑起來。
「老大,哪個?兄弟我幫你長長眼。」
「一邊去。」刑壽澤嫌棄的拍掉肩上的手,瞪了眼鄭海麟,這輩子,還有機會。
「你們剛剛看見門口的學長沒,他可是我們學校的校草沒,完全就是上天的寵兒,集世間一切美好於一身,那微微一笑,看得我都要醉了。」
「玲玲,你眼睛沒有問題吧!那大高個,黑不溜秋的,原來你喜歡這種的。」
「你說什麼呢!你才眼神有問題,我是說那大高個旁邊那個,知不知道。」
林玉柔轉過頭去,複雜的看著那熟悉的背影,眨了眨濕潤的眼睛,別過頭去。
「下面有請新生代表上台演講。
林玉柔在一片鼓掌聲中站立起來,緩緩走上台,
前世,家裡的時間都被人給調慢一個小時,等自己好不容易趕到學校后,早有人代替自己上去了,就剩一個被污水濺滿全身的自己,滿堂的鬨笑,讓自無地自容,在往後的大學生活里,每每有人竊竊私語,都覺得是在嘲笑自己。
林玉柔瞥了一眼台下臉色鐵青的林玉清,宛如陽光般,在台上展開燦爛的笑容。
「柔柔,你剛剛講的太好了。」陳佩在林玉柔耳邊興奮地說道,「要不是我是女的,我都要為你瘋狂了。」
「是嗎?原來是因為你是女的,所以……」林玉柔盯著陳佩,用食指輕輕勾起陳佩的下巴。
「柔柔,你幹嘛這麼看著我。」陳佩抓住林玉柔修長的手指,眼神有些慌亂。「柔柔,你要是這麼看著我,我會心動的。」
「是嗎?」
林玉柔抽出自己的手,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微微的上揚,面帶嘲諷的看著陳佩。
幸好很快離場,陳佩長吁了一口氣。複雜的看著早已轉身離去的林玉柔,臉色晦暗不明。
「你不是說林玉柔絕對不會及時趕到的?剛剛台上的是誰,你告訴我。」
陳佩狼狽的撞在牆上,忍不住咳了幾聲。
「這可不能全怪我,你的人呢?不也沒有攔住她。」
陳佩反手將林玉清推了出去,冷眼的看著。「不過是今天出了一次風頭罷了,以後有的是機會,你急什麼。」
「最後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林玉清瞪了一眼陳佩,一想起林玉柔看自己的那眼神,渾身就不舒服,「我現在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林玉柔知道你背叛她的時候的表情了。」
「我也想看到,那麼驕傲的林玉柔摔下神壇的樣子。」陳佩捋了捋髮絲,「以後不要隨便找我。你今天也看出來了,林玉柔狡猾的跟狐狸一樣,現在還不是跟她撕破臉的時候。」
林玉清一想起林玉柔的自行車都被放了氣,公交站也有自己安排的人堵著,居然還能準時趕上開學典禮,忍不住點了點頭。「我們合作愉快。」
陳佩碰了碰林玉清的手,鄙視的看著林玉清離去的背影,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林玉柔,你可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美女,邊上有沒有人?」鄭海麟拉著刑壽澤一屁股坐在林玉柔身旁。
林玉柔瞥了眼刑壽澤,壓下心中的火氣,端起餐盤就走。
刑壽澤怔怔的看著林玉柔離去的背影,心裡驚疑不定,難道柔柔也回來了。搖了搖頭,這怎麼可能,重生還能組團不成。
「你知不知道先來後到啊!」
林玉柔尋到自己的床鋪,剛準備將東西往床上放,就被人打斷了動作。
「你的?」林玉柔身體往後輕輕一仰,便看到自己被劃掉的大名,輕聲的笑了起來。盯的李雨晴心裡直發毛。
「你笑什麼。」
「沒。只是在想現在是文明社會,哪裡來的野蠻人,有些好奇罷了。」
「你說誰是野蠻人。」李雨晴尖叫起來,顫抖著指著林玉柔。
「有話好好說,大家以後都是室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郭艷連忙擋在兩人中間,這才剛開學,要是就打起來,那自己宿舍不就出名了?
「把你的髒東西給我拿回去,別打攪我休息。」林玉柔將包往床上一扔,抓住欄杆就翻了上去。
「你……」
「這是發生什麼了?」陳佩一進門就看見爭鋒相對的兩人,「柔柔,你會宿舍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我還到處找你呢!」
「呦,還找幫手來了。」李雨晴一看見陳佩,臉上更加的囂張,「關什麼門,讓大夥看看大城市的人怎麼欺負小地方來的。」
「第一,我沒有欺負你,第二,你還不值得我欺負你;第三:這原本就是我的床,學校後勤處都是登記在案的,你要是想換床,找後勤處說去。」
話音剛落,門口頓時響起笑聲,李雨晴氣的滿臉通紅,推開門口圍觀的人群,跑了出去。
「柔柔,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火,畢竟大家同學一場。」
「有嗎?」林玉柔冷著臉俯視著陳佩。
前世就因為自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有去後勤處備案,每次學生會過來抓考勤,倒霉的都是自己,上輩子的錯,這輩子怎麼可能會再犯。
「柔柔,你這是去哪?」
林玉柔從床上一躍而下,拿起自己的包就往門外走去。
「佩佩,你昨天沒有跟柔柔說換床的事嗎?」郭艷拉住想要跟著出去的陳佩,皺著眉頭看著她,昨天李雨晴五點左右才到學校,正好柔柔回家了,沒碰上,就讓佩佩給柔柔帶話的,今天這一出一出的,都是什麼事。
「昨天理東西,太忙了,給忘記了。」陳佩抽出自己的手來,頭也不回的跟著跑了出去,心裡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超出自己的規劃。
「同學,大學一年級都是要求住校的。」後勤處處長林行知皺著眉頭看著林玉柔,這才開學第一天,就過來退宿舍,自己是看都沒有看見過。
「只是要求,又不是強制,而且我知道今年學校宿舍緊張,讓不少大三大四的學長挪位置,我搬出去,也是解了學校的燃眉之急。」林玉柔盯著眼前禿了半個頭的老頭,「我就是本市的人,回家也是方便的。」
林行知推了推自己的老花鏡。打量著一臉淡定的林玉柔。「同學。確定不住校,你應該知道本校對考勤抓的很嚴的,抓到三次以上,很容易不能畢業的。」
「我確定。」
林玉柔滿意的看著手上的剛蓋了章的通知,淡淡的酒窩浮現在小臉上。
「回家。」
「李雨晴,我知道你是獨生子女,難免有些嬌生慣養的,但是你佔了別人的床鋪,還把人趕了出去。」
李雨晴紅著眼,剛準備去辦公室打小報告,就被輔導員叫住訓了一頓。
「就是這個醜女人,把我們的校花趕了出去?」
「就是她,這種潑婦,以後誰娶誰倒霉。」
「你們說什麼。」
「晴晴,他們說的不一定是你。」郭艷緊緊拉住要衝上前去的李雨晴,瞪了眼一旁不嫌事大的眾人。這才多久,怎麼傳的這麼快。
「晴晴,要不我陪你跟柔柔道個歉。」郭艷環顧了下四周。都是對著李雨晴指指點點的,拉著李雨晴就往宿舍走。
「憑什麼要我道歉,我又沒有做錯什麼。」李雨晴氣的抽泣起來,都是那該死的林玉柔,自己什麼時候受過這等委屈。
「柔柔,你怎麼直接就退宿舍了,這對李雨晴多不好。」陳佩不滿的對著電話那頭說道,「這床鋪的事,我以為你不會在意的,我就幫你答應了的,你這樣讓我裡外都不是人。」
「佩佩,你好像只是我朋友,沒有資格替我做決定吧!」
林玉柔冷哼一聲,順手就掛掉電話。抬頭就看見不遠處緩緩走來的刑壽澤。
「學妹,我們又見面了,真是有緣。」
林玉柔看著刑壽澤眼中的自己,自嘲的笑了起來,滑動腳下的輪滑,從刑壽澤身邊飄過。
「這學妹也太有個性了吧。」鄭海麟一轉頭,才發現刑壽澤早已離去。
「老大,你走這麼快乾嘛!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