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陸驍和安寧晃了些時間，等他們被看到了，安寧笑道：「墨畢璉急瘋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那麼著急的模樣。」

墨畢璉見他們沒反應，快步跑到兩人面前。他錘了陸驍肩膀一拳，「好啊你！讓你帶安寧來幫我一個忙，你還推三阻四！你還要不要狗了？」

「貓？」

「墨畢璉家裡的橘貓生了小仔，他那哪裡是送，是找人養它們的。如果你不樂意要，那我們就不管了。」

「要要，家裡就缺個活物，能鬧出聲音的那種。橘貓挺好的，不過以後餵食的事可就交給你去做啊，我……我可不行。」

墨畢璉拍了一掌，「想要我的貓，你就得陪著我小女朋友好好說話，只能說我好話的那種。她……現在對我還是愛答不理的，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態度。」

「哦~這樣啊，幫你就是。」

安寧見到墨畢璉的小女朋友時，感覺受到了衝擊，她戳了戳陸驍的腰，「你說，這個穿著弔帶裙、畫著妖媚妝容的女人是他軟萌的小女友？」

「額……墨畢璉是這樣說的，我感覺受到了衝擊。」

墨畢璉對兩人擠擠眼，安寧咳嗽了聲，走到年輕女人面前，「你好，我是墨畢璉的朋友，我叫安寧。」

「你好，我是秦月，也是墨畢璉的朋友。」

安寧熱情地握住秦月的手，她看得出，這個女人並不如表面看來的那樣瀟洒，她似乎是有意要讓自己顯得成熟。想來，墨畢璉的說法沒有太大問題。

陸驍開玩笑道：「喲，合著今天是你找了朋友來聚會啊。早知這樣，我應該把大學的其他幾個舍友都找過來，人多才熱鬧。」

「去你的！」墨畢璉在他耳邊認真說道，「她真的是我女友，我沒必要騙你們。」

在他的提醒下，安寧招呼著秦月坐下，與她說了一些女孩的話題，不外乎口紅的色號、衣裙的牌子等。秦月開始還有些局促，但安寧這人就是容易自來熟，所以秦月很快也就話多了起來。

在陸驍和墨畢璉借口抽煙出門時，安寧問道：「你對墨畢璉什麼態度？我怎麼看著你有點彆扭，你是不是不太喜歡他？」

秦月尷尬地搖搖頭，「……也不是。就是吧，他這人太過熱情了，我必須冷臉，不然他就容易蹬鼻子上臉。」

安寧快速點頭，說道：「哦，這我確實了解一點。那你做的沒錯，他這種人就活該被吊著。」

「你也覺得可行對吧？我害怕自己做過頭了，他被我嚇跑了呢。」

「唔……這個吧，把握好度就成。我看得出來，墨畢璉是真緊張你，你就保持要吊不弔的樣子，他一定會被你吃得死死的。」

秦月睜著大眼，問道：「真的？」

「嗯。」

等吃了飯，安寧悄悄與墨畢璉說了幾句，便放她和陸驍回去了。跟著他們一同回家的，還有兩隻才出生不過一月的橘貓。

回到家裡，陸驍把新買的貓窩搭建起來，然後小心翼翼地把兩隻小貓放到了窩裡。

「小心點，好小一隻啊，真是可愛。」

安寧點了點兩隻貓的小腦袋，也就只有貓不張嘴的時候，她還覺得可以接近。陸驍給貓泡了奶，和安寧一人一個瓶子，蹲在地上喂貓。

「真是好玩。」

突然，陸驍收到一條微信消息，他點開一看，喲呵了聲，將信息遞到安寧面前。

「太好了！何叔願意回來看看，大約還是有希望的。只可惜我們明天都要去工作來著，不然也可以去醫院看看。」

「這事，順其自然吧。紀隊現在恐怕還是多想與家人相處吧，你就別老記掛這事了。等有空了，我們時常去看紀隊。」

「嗯。」

……

一早，程浩受了隊里同事的囑託，去汽車站接了何葉。看到傳奇人物第一次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他差點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何……何老師好，我是程浩。」

何葉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有段時間沒來城裡，感覺都要不認識路了。如果沒有你帶著，我一時半會可能真找不到路。」

「這兩年城區改造，很多公交線路都改了，確實和從前不一樣的。何老師，你現在是都在老家嗎？」

何葉摸了摸鼻子，「是，在鄉里開了個小店，混個清閑。我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年輕人，還能刀里來火里去的。」

第一醫院本就離汽車站近，程浩是騎著自己的小電驢來接的何葉，他們都不是什麼有錢有勢的人，所以大家倒也都不介意這事，反而是覺得小電驢更有效率。

兩人到達醫院后，程浩說道：「何老師，不知你這次打算在新城待多久？」

「暫時不走了。」

「？」程浩感覺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隊里在考慮讓他回來當隊長，他在新城沒有房子和親戚，他說要留下，這意思是？

「……何老師，趙隊之前說有打算邀請你回隊里？不知……」

「嗯，如果沒有大問題，我應該會回到隊里。你們趙隊都一把年紀了還關心隊里的事情，我要是拒絕，那不是顯得我很不識相。」

「那老師，是否已經和同事們說了？」

何葉咳嗽了聲，「還沒有。如果手續能夠辦下來，大家自然會知道我回去了。如果沒法回去，大家不知道反而更好。」

「……話不是這樣說的。之前趙隊已經說了，只要你願意，一定能夠回來的，我們都很期待能再次見到你。」

「是嗎？我還以為安寧那丫頭騙我呢。」

程浩焦急地點頭，「是的，我們都期待能夠再次見到你，以前上課的時候，我們真的有聽說你的故事……說起來有點不好意思，我一直把你當偶像的，雖然我技術不太好，但我一直認真在練習，我一直希望自己能被人記住。」

「你的願望這麼小嗎？被人記住，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你想想看，從你第一天進入消防隊到今天，救過多少人？」

程浩皺著眉頭，「這個，我好像沒算過。」

「你救過的那些人，就是記住你的人。所以，這事並不難。」

程浩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一定要像老師一樣被人傳頌，才是被記住呢。嘿嘿，我果然是不太聰明。」

「你這種才是聰明。沒必要樹立什麼大理想，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足夠了。」

到了紀雲病房外，何葉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先與在門外等待的紀雲兒子聊了一會。雖然紀雲一直不太談工作上的事，但看到能有這麼多人來看他，他兒子也知道他在隊里肯定很厲害的。

「現在你們怎麼打算的？」

「現在醫院接受化療吧，能夠多爭取一段時間，就是一段時間。但是我爸一直覺得沒什麼必要繼續化療，我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聽他的？」

何葉頓了頓，「這事，聽醫生的恐怕比較好。你爸這人容易想得多，又比較悲觀，這並不是什麼好習慣。你們一定要讓他保持愉悅的心情，看他最近這瘦的樣子，肯定和他的心情有關係。」

「好，謝謝何老師。我會和家人商量的。」

等檢查的醫生離開了，何葉等人進了病房。看到他后，紀雲眼前一亮，他顫抖著握住何葉的手。

「你還是來了。」

「嗯，你主動來找我，我肯定不能讓你白跑一趟啊。」

原來，早在一個月前，紀雲就獨自去找過何葉。只是，當時的何葉還不知道他生病的事，更不知道他託付給他的竟然是整個消防隊。

「那你是同意了？」

何葉攤了攤手，「我都帶著行李過來了，難道還有假？昨天趙隊也去找過我，你們這麼多人都對我寄予厚望，我哪裡還敢不回來。」

紀雲在他兒子的幫助下喝了些水，慢悠悠地說道：「……我們沒打算逼你。如果你還是不想回來，我們也是理解的。」

無人不知何葉的心結，他之前之所以會去找何葉，不過是因為他本就沒有什麼特別的朋友，他有沒法和年輕人說自己生病的事，只能去打擾他了。原本只是找朋友吐吐苦水，至於讓他幫自己一個忙，那是他醉酒後半開玩笑說的。

「別說這樣的話了。既然我答應回來，那就是回來了，辦手續的事恐怕得讓他們這些年輕人幫忙，我實在不願意做那些事，太讓人頭疼了。」

程浩雖然覺得何葉說的話和剛才的有一丟丟不一樣，但還是立刻舉起手，「何老師，我們一定會認真辦事的，絕對會以最快的速度把各種事情辦好，絕對不讓你為難。」

「看吧，隊里的同事都很靠譜的。」

何葉看了眼程浩，肯定道：「嗯，他們就是年輕一些，但充滿活力和激情，只是需要一個人來引導他們而已。既然你們都覺得我可以做引導人，我就姑且試試，合不合適那就再說了。」

「……咳咳，合適的。」

見紀雲咳嗽地臉都白了，何葉忙示意他別再說話了，「紀雲，雖然這話你聽了不少，但我還是想說，你真需要休息。別的事情，你就別考慮了，說句老實話，消防隊並不是沒了你或我們其中的你任何一個人就會運轉不下去，你就別費心了。」

「嗯，我不擔心消防隊了。」

程浩也忙保證道：「紀隊，我們會守護西城區的，絕不做丟人的事。」

「嗯。」

何葉去見了紀雲，不過是為了讓他徹底安心，這樣他也就能安心去做他最後要做的事，譬如讓自己的兒子結婚，他一直心心念念著這事。他想，就算是為了圓他的心愿，紀雲兒子也會儘快結婚的吧。

如果紀雲配合治療，也許他還能見到孫兒出世。當然了，這是眾人能想到的最好結局，前提是紀雲不會太難受。

從醫院離開后，何葉就讓程浩帶著自己去跑程序了。大約是因何葉從前立過幾次大功的厝，誰都給他開了綠色通道，不過半天他就基本辦好了程序，只差公文的發布了。

他和程浩回到消防隊的時候，眾人先是一愣，然後立刻上前圍住他。他笑著和大家打了招呼。

安寧笑道：「何叔……不，應該是何隊，你要回來，怎麼也不和我們說一聲啊。我們好去接你啊！」

「你們不是讓程浩跟著我了，我就讓他幫忙了來著。你們幾個，什麼時候讓我看看實力？」

陸驍提醒道：「我們最近正分配人員去周邊的學校做講座，原本打算等這周的講座都過去了，組織一次訓練。如果隊長有要求，我們也可以調整時間。」

「不必，就按你們的時間來就好。我只是好奇，現在隊員的水平在哪裡，我想你們應該都比我們那時候要厲害。」

何葉說這話，大家可不敢回，誰不知道他的實力。

何葉因一個人獨自在新城，所以乾脆就住在隊里。隊里的基礎設施挺好，一點不比在外租房差。唯一不好的是，何葉隨時都能關注著他們，他們別想偷懶了。

傍晚的時候，不知是不放心，還是不敢相信，趙立帶著老婆回了隊里。他們買了一些零食，尤其是年輕人愛吃的全家桶。

吃晚飯的時候，何葉難得讓每個人喝了一瓶啤酒，隊里眾人都是酒量很好的人，除開可能要開消防車的人，大家都喝了。

期間，趙立激動地摟著他的肩膀，囑咐道：「何葉啊，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良心，知道回到隊里。以後啊，這些孩子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對他們，訓人的壞事你讓陸驍一個人去做就好，你一定要多愛護他們，可不能讓他們受雙重摺磨。」

何葉當下沒回話，他給大家樹立了一個友善的初印象。

後來，連著陸驍也被折磨后，眾人才知道何葉為什麼沒有答應趙立的話。陸驍是以自己的標準來要求大家，而何葉也有自己的標準，即以他自己的水平來要求大家。如此一來，受折磨的自然是是所有人了，就連安寧也無法以自己女孩子的身份而有偷懶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