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Part 1 Chapter 11山雨欲來 不詳之夢

硝煙的刺鼻氣息再度瀰漫在空中。看著眼前瀰漫的煙塵，瑞恩不敢有絲毫鬆懈。他踏前一步，也壓低身子，擺出一副隨時能迎擊敵人的姿態。雖然很久沒有面對可怕的敵人了，但他摁在短劍劍柄上的手卻沒半分猶豫。

他緊繃著神經，時刻等待著那個可怕的傢伙發起攻擊。二人間的距離很短，勝負只會在一瞬間分出。

煙塵沒有散去，可霎時間，一張可怖的臉突然從煙中衝出。那應該是張野獸的臉，當然這只是瑞恩的第一感覺。

事實上只聽得低沉的嘶吼聲，瑞恩就猛地抽動刀刃。撥付、切下，寒光閃過，緊接著瑞恩趕忙向旁側躲避，面上帶著不敢相信的凝視著這頭野獸。

這本該是致命的一擊，可那頭野獸卻一點也沒受到影響。即使被擊中要害，它的步伐依舊沒有停止，就像坦克碾向小土丘那般，它猛地撞上前方的廢墟。

轟隆，煙塵再度瀰漫。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不等瑞恩平復內心，野獸嘶吼著再度探出頭，猛地朝他衝來。

黑影壓近，吞噬了瑞恩身形。而剛在躲避的時候，瑞恩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避到了一個被碎石與建築殘骸堵死的地方。

背後是死路，左右兩側也沒躲閃的地方，他的選擇只有一個——迎面而上!

生死之間，瑞恩一躍躲開猛撲過來的前爪。並趁著對方僵直的片刻，踩著前爪向上奔去。在接近肘關節的地方，他猛地一蹬，騰躍而起翻越了這座小山。

借著微弱的光，他也真正看清了怪物的樣貌。怪物應該是個人，可那又根本不是人該有的面貌：枯瘦到緊貼著骨頭、幾乎僅剩一層皮的半面；人臉部分的眼眶漆黑，只剩下一個拳頭大的窟窿；至於剩下的半面，瑞恩只來得及看清一道紅光，就摔倒了地上。

機械人？合成獸？心中的震撼還沒有平復，他就察覺到了身後那傢伙的異動。

太可怖了，他大口喘著粗氣，盡量調整好自己的姿態。不過好在，野獸並沒趁機追擊過來。

它緩緩的起身，從四足站立變成兩足站立，而直到這時，瑞恩才了解到它的高大——足足壓過自己大半個身子。

怪物像是做移動的小山丘般，緩緩接近瑞恩。它揮舞著雙手，嘶吼著不斷砸向瑞恩。

疾風驟雨般的攻勢里，瑞恩就像是大浪下的一葉扁舟。碎石飛濺，煙塵瀰漫，雖然狼狽不堪，但他還是一次又一次避開了那可怕的攻擊。

趁著攻擊的間隙縱身一躍，他再度拉開與怪物間的距離。他的身體已經開始疲憊，如果不再快點嘗試逃脫，他會被這個怪物活活耗死。

不過對方似乎也察覺的他的想法，竟是用蠻力擰下了水泥建築中裸露出來的鋼筋。三米長的鋼筋，再加上它的速度，瑞恩根本就沒逃跑的機會。

怪物揮舞了兩下，隨後就高舉起鋼筋砸向瑞恩猛。

碎石飛濺，煙霧瀰漫。

震耳欲聾的聲響里夾雜著一聲沉悶的金屬碰撞聲，瑞恩並沒有躲閃，他側過身，強行用短劍艱難招架住了這一擊。

硬接下這擊，瑞恩面露痛苦，他感覺自己的肺簡直要炸了。呼吸困難，氣息紊亂，他知道自己的狀況很糟糕——不止是呼吸，他的虎口現在也酸痛無比。在這種情況下，他連拿穩刀都是個問題。

至於更糟糕的事情，他早已預見了。被鋼筋擊飛，然後像一坨破爛的棉絮那樣，摔在冰冷的亂石堆中。

但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必須接下這一擊。只因破綻就在此刻，而機會只有一次。

站穩腳步，調整呼吸，奮力迎刃而上。刀刃交錯，猛烈的碰撞間，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金屬碰撞的聲響中，短劍壓著鋼筋順勢朝上襲去，直指對方的首級。

啪嗒，血跡飛濺落在地上，但怪物卻沒有應聲倒地。

偏斜！可怕的怪物憑藉本能，硬生生在最後的一秒用蠻力彈開了短劍。瑞恩抓住了稍縱即逝的破綻，但對方卻有著連他也比不上的戰鬥本能。

下一秒，怪物舞動鐵棍，將他重重擊飛。瑞恩像是團破爛的棉花重重摔入碎石堆間，肋骨斷裂，內臟破碎，劇烈的疼痛讓他保持清醒。但瑞恩知道，他自己已經完蛋了。

結束了。倒在冰冷的碎石碓里，瑞恩能感覺自己的各個器官都在停止功能。可不知為何，到了此刻，即使面對死亡，他的內心卻異常平和。

大概是自己早已做好了準備。他知道像自己這樣的人，本就不會有好結局。

想到這兒，瑞恩有些自嘲的想要抬起手。但他根本就使不上勁，現在的他，比一個孩子還要虛弱。

………………

意識模糊，思維潰散。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另一幅景象。碎屍肉塊、崩壞的建築、還有紅色的迷霧。

令人作嘔的腥氣伴著嗆人的濃煙在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還有慘叫與哀嚎不斷回蕩在這裡，讓人難以忍受。

………………

血霧瀰漫，哀嚎遍野。

那到底是什麼？還沒等他仔細去想，他就赫然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堆血泊中。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他根本就回想不起剛才發生了什麼。

前一秒他被重創、瀕臨死亡。可現在，他卻像個沒事的人一樣站在這裡。錯愕中他找四處望去，驚訝的發現那個怪物此刻就倒在他面前，永遠停止了呼吸。

雖然有對生的喜悅。但片刻的激情過後，瑞恩感覺到的只有無盡的疑問與恐懼。

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看到的可怖景象又是什麼？為什麼關於這些，為什麼他一點記憶都沒有。

無意間，他瞥見了怪物的面貌——枯瘦的半面、機械的半面，怪物居然是那個瘋狂的客人！

這一切都太瘋狂了！

這時候，遠處有燈光閃現，還傳來沉重又聲勢浩大的隆隆聲。瑞恩立刻清醒過來，他意識到那些白騎士正在趕來，他們一定是聽到了剛才的打鬥聲。

雖然心中疑惑萬千，但他現在必須先躲起來。

他現在渾身是血，愣誰看到都會被懷疑。而且如果被那幫白騎士看到，他們一定會一口咬死他就是那個爆炸案兇手。

那是最糟糕的結果。

穿過小道折回瓦爾哈拉，瑞恩本以為自己安全了。可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在自己抵達這條街的時候，有+人正站在瓦爾哈拉的門口。而且看那情形，那人已經在那裡門口等了許久。

黑影似乎發現了他，晃動著開始朝這邊走來。

如果被發現的話就完蛋了，不能回到瓦爾哈拉。

總之，之後又是一段緊迫的逃亡之旅。瑞恩逃回自己的出租屋后，他就立馬脫去了那件衣服。今天發生的已經太多，他現在很疲憊，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