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步入深淵
杜安的吃相勾起其他人的食慾,儘管還有或好奇,或者警惕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悠,不過終於有人耐不住飢餓,開始享用起桌上的早飯。
大堂里的氣氛算是舒緩了一些。
「真是粗魯。」
金髮女子撇了杜安一眼,一會兒工夫,這人已經吃了四個包子,兩塊糕點還有大半壺茶,他吃東西不嚼嗎?
「如果你能給我一碟腌黃瓜,給我倒一杯私釀酒,我可以吃的再粗魯一點。」
金髮女子聞言面露驚訝,她上下打量一下杜安。
「你會說伊凡語,等等,你一個滄瀾國人怎麼連私釀酒都知道。」
杜安說的不僅僅是伊凡公國的語言,確切地說應該是偏北一點的方言,這種方言在公國更接近權力中心。
在這個位面,恐怕除了異族語,或者陰影鬼語要消耗黑氣,其餘語言杜安使用起來都很輕鬆。
如同在遊戲中,鍵盤敲擊反斜杠切換語種那樣簡單,或許是位面給予穿越者唯一的福利。
「我喝過,味道還不錯,就是後勁太大了。」
杜安沒有胡編,他在原先的地球喝過,並且每家俄國餐廳的私釀酒都不一樣,都有自己的獨家秘方。
肆虐世界的基本設定,在很多環境細節上幾乎照搬,拿來用沒什麼問題。
「有趣的傢伙。」
金髮女子拉開夾克拉鏈,從懷裡掏出一個隨身酒壺,她自己先灌了一大口,臉上頓時升起紅暈,隨即恢復正常。
她將隨身酒壺遞給杜安,揚起眉毛。
「這是我父親釀製的私酒,沒有人能抗住第二口,如果你能做到,我願意交你這個朋友。」
這種交友的方式,真符合你們的特性。
杜安接過酒壺一聞,鼻子如同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他忍住打噴嚏的衝動,好傢夥,這是私釀酒還是液體炸彈。
不過這滿大堂的人,他還是看金髮女子較為順眼,撇開顏值不談,最起碼性格是不壞的。
當然了,杜安不是別人肚裡的蛔蟲。
他為何走到金髮女子這一桌,是因為看到她脖子上露出的小半截文身。
那是黛安娜騎兵團的標誌,團內成員全部來自冰原的古老部族,也是公國里唯一一個由女性組建的騎兵隊。
驍勇善戰,面對異族人從不後退,和男人們一樣血灑疆場。
戰後還被奧列格,也就是現今公國的皇帝授予了集體勳章。
但凡有一點偷奸耍滑,性格懦弱的,都沒有資格擁有這文身,敢冒充的一定會被公國士兵,或者騎兵團砍掉腦袋。
這種象徵性的事物,可以短時間判斷一個人的出處,最起碼能辨別出善惡陣營。
在試煉場上獨行,那是面臨淘汰制的選擇。
可是一切結束后,杜安還是要尋找盟友的,更何況大堂里都是未來的同門,一個屬性的職業者。
他固然喜歡獨自狩獵,不過偶爾和別人合作也未嘗不可,只要能抓住獵物。
黑月卡牌檢查完畢后。
杜安面不改色的連灌兩大口,他將酒壺還給金髮女子,又迅速塞進兩塊糕點,終於把胃部翻滾的酒氣壓了下去。
還好累積了一點經驗,換過一般人這樣喝絕對要吐出來。
金髮女子瞪大了眼睛,然後豎起大拇指。
「不錯,我叫....。」
她後面的話還未出口,整座大堂就被一陣鳥鳴聲遮蓋,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彷彿有無數道細針穿進你的耳膜。
黑月卡牌更是轉悠不停,然後鑽入杜安的衣服里,這個畫面讓他想起了秦雪的紅骷髏。
來了一個狠角色。
似乎有什麼巨大物體轟然落地,客棧劇烈搖晃了一下,原本天花板的灰塵撲簌簌地落下。
裡面還有不少小蟲子,均勻地灑在熱氣騰騰,散發著香味的早飯上,四周圍頓時傳來一陣哀嘆。
金髮少女皺起眉,看著灰濛濛的早飯。
還好她及時收回了酒壺,這私釀酒只剩下半壺,要不是看這男人的疤痕順眼,她才捨不得拿出來。
腸胃一陣抽搐,她哀嘆一聲,又從懷裡摸出一個精緻的油紙包,裡面是父親準備的牛肉乾。
「你剛才說你叫什麼。」
「莉莉婭·利特維亞」
「好名字,我叫杜安。」
杜安變魔術般拿出一個籠屜來,上面有四個乾淨的包子,這是他第一時間救下來的,完全屬於吃貨的應急反應。
「莉莉婭女士,我們交換一下如何。」
杜安指了指她手中的油紙包。
莉莉婭瞪了杜安一眼,不過這牛肉乾她早吃膩了,尤其在訓練的時候,在風中吃起來如同啃一塊堅硬的石頭。
「拿去。」
兩人完成交易。
杜安眉開眼笑,這種提供大額能量的牛肉乾,既能保存又方便攜帶,對變幻莫測的陰影界在實用不過了。
莉莉婭也不是矯情的人,剛才的鳥鳴和震動一定意味著什麼,她用最快的速度將包子掃進肚子里。
「好了,早飯時間結束,現在你們可以滾蛋了。」
色老頭出現在門口,沒有人敢質疑,因為老頭的背後站著一個男人。
這人穿著一件白色長袍,袍子遮住手腳,身形高瘦,腦袋幾乎要頂到門框上。
他戴著一副白色面具,面具上用紅色畫了一個詭異笑臉。
「這人真像是一個夜魔。」莉莉婭嘀咕了一句。
「夜魔是什麼。」杜安好奇地問道。
「在我們的傳說中,這種怪物喜歡夜間出沒,以孩子的血肉為食,在污血獸出現前,它是孩子們最害怕的怪物。」
「跟我走。」
白袍男人說話聲音沙啞,像是喉嚨裡面卡著東西,然後消失在門外。
眾人知道這間客棧只是中轉站,目的地不是這裡,試煉場的淘汰制,讓這些預備職業者學會了陰影界法則。
大家默默起身,紛紛走出大堂,只是走到客棧外,還是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眾人終於意識到為何有這麼大的震動。
戶外站著一隻巨型怪鳥,它的羽毛漆黑如墨,在陽光下如同一把把黑亮色的鋼刀,即便怪鳥伏低身體,也比周圍的樹木高出大半截。
客棧和這隻怪鳥比起來,彷彿一個袖珍的木頭玩具,只要它扇動翅膀,就能將其掀翻。
怪鳥轉頭看向眾人,黑色鳥瞳如深淵入口,無邊無際,好幾個人都禁不住後退了一步。
「全部上去。」
白袍男人伸手指了指怪鳥背部,眾人才發現羽毛間有一棟黑色房屋,面積和客棧差不多大小。
「我們這是去哪裡?」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鼓起勇氣問道。
「夜城。」
白袍男人沒有回頭,輕輕一躍就站在怪鳥的額頭上,盤膝坐下。
竟然不是幽都。
杜安心頭一緊,可看向眾人平靜的表情,立刻知道自己的試煉場被交換了。
司徒山的情報不會錯,我在他眼裡是將死之人,沒必要撒謊。
能左右這種變化的,一定是更高階的東西,秦雪的異常也能解釋的通。
如果用冷血形容幽都的話,那麼夜城最適合的詞就是殘暴,這是新版本攻略里的一句話。
杜安記憶猶新。
「安,希望我們不會成為被夜魔吃掉的孩子。」
莉莉婭拍拍杜安的肩膀,隨著眾人朝怪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