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手段

小環略微猶豫，野狗道人卻是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他扯住小環地衣袖，拽著她便退了回去，直到了鬼先生旁邊，他才輕輕舒了口氣，偷眼望了鬼先生一眼。

小環有些著急，連忙掙脫野狗道人的手，這才對著鬼先生急道：「先生...」

不過她剛剛開口，便被鬼先生抬手打斷，冷聲道：「待在我身旁，莫要離開我三丈範圍！」

他轉頭看了小環一眼，其中凝重讓小環心下也是微微一驚，即使當初面對那獸潮來襲，眼前這人也從未有過如此神色，她張了張口，終究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轉身，看著遠處那站在秦無炎身旁的金瓶兒身影，輕輕握住了拳頭。

「若是...林姐姐也在這裡就好了...」她如此想道。

...

長街之上，一直來往的無關行人好似也察覺到了這裡的異常，紛紛繞道或者離開，就連那茶攤老闆，也丟下整個茶攤遠離了此處。

鬼厲回頭看了一眼碧瑤，道：「瑤兒，你先退回去。」

碧瑤愣了一下，看著鬼厲眼中的慎重，又轉頭看了秦無炎一眼，銀牙微咬下，默然退了回來。

若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不會這麼做，可她沉睡了十多年，如今醒來也沒有多久，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再留在旁邊，可能也只會成為他的拖累罷了。

秦無炎看著這一切，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只是嘴角帶笑，悄悄瞥了一眼身旁的金瓶兒，沒有做任何動作。

待到碧瑤遠遠推開，鬼厲這才冷哼一聲，翻手之下，噬魂悄然出現在了手中，一邊防備著秦無炎，一邊對著一旁的金瓶兒道：「金姑娘，你...」

他話只說到一半，但其中疑惑之意顯而易見。

只是那金瓶兒聞言，卻只是眼中閃過些許迷惑之色，而一旁的秦無炎見此，卻是開口道：「鬼厲公子，我可沒想在這裡和你做過一場，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們就先不奉陪了，此地乃青雲門腳下，想必你也不想和我起什麼爭端吧。」

說著，他還向著四周那些明顯不是普通路人的行人看了一眼，眼中滿是嘲諷之意。

鬼厲的眉頭皺地越來越深，他目光一直落在金瓶兒面容之上，卻見金瓶兒好似不認識自己一般，沒有絲毫回應。

眼瞅著秦無炎繞過自己，準備離開這裡，而金瓶兒也不知為何，竟然緊隨在他身後，他終究是伸手攔住了秦無炎，冷聲道：「我也不想和你起什麼爭端，你離開可以，但是她...」

說著，他抬手指了指金瓶兒，這才接著道：「她得留下來！」

秦無炎邁開的腳步緩緩收了回來，面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不見，冷嘲道：「哦？鬼厲公子倒是好大的威風，金姑娘雖然不是我萬毒門的人，難道就是你鬼王宗的人了？」

頓了頓，他向著鬼厲靠了靠，這才接著道：「怎麼，還是說...你們鬼王宗已經自居聖教之首，可以讓我們俯首聽命了？」

鬼厲冷哼一聲，沒有絲毫退讓，面上更是沒有絲毫表情，只是緩緩握緊了手中的噬魂，做好了出手的打算。

畢竟看金瓶兒如今的情況，不管怎樣，也不能讓秦無炎將她帶走，不然在林師姐那邊，自己也說不過去，他如此想著。

而就在此時，秦無炎隱藏在黑袍下的手卻是突然伸了出來，其中清光微亮之下，斬相思神匕豁然向著鬼厲腹部刺了過去。

如此近的距離，要是換做其他人，猝不及防之下不死也要脫層皮，可鬼厲如今研習了天數三卷，自身大梵般若和太極玄清道早就融會貫通，放眼這天底下，也是最頂端的那一部分人了。

加之又小灰提醒之下，心下也早有防備，在秦無炎有動作的一瞬間，他單手畫圓，一張清光瀲灧的太極圖豁然成型，間不容髮之際擋住了斬相思神匕。

秦無炎見偷襲不成，收回斬相思后一把抓住一旁的金瓶兒，身形微動之下便後退了數步，與鬼厲拉開了距離，這才滿臉陰沉地看了過來。

鬼厲面色同樣有些難看，他也沒想到秦無炎道行竟然精進到了如此地步，方才要不是自己反應快，怕是此刻已經著了他的道。

左手揮動之下，太極圖在一聲啵響中潰散成了靈光，一晃之下消失在了手中，他這才冷哼一聲，道：「看來不管道行怎麼進步，你這手段也還是沒有什麼長進。」

秦無炎咧嘴一笑，一隻眼中開始有金光慢慢亮了起來，道：「些許手段，自然入不得鬼厲公子法眼，本想今日暫且放過你，但你卻冥頑不靈，既然如此，咋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說話間，他眼中金光更是越來越亮，抬起右手一揮之下，手臂竟是延伸出了老長距離，烏光閃爍中，向著鬼厲狠狠抓了過去。

鬼厲見此情景也不再多言，手冢和噬魂微微晃動，其上青金紅三色流轉不休，在那棒身之上，更是有黑氣騰騰而起，直向著烏光迎了上去。

只是就在此時，肩頭的小灰卻是突然吱吱大叫，慌亂之中，更是抬手扯住了鬼厲的一縷發梢，鬼厲神色微變，間不容髮之際收回了噬魂，身形更是詭異的扭轉了一下，豁然消失在了原地。

噗...

一聲輕響之下，那烏光蜿蜒而至，現出了其中猙獰的蛇頭來，張口一吐之下，黑色的毒液猛然噴處，落在了鬼厲原先所站之處。

嗤嗤嗤！！！

黑氣繚繞之下，一股腥臭氣息悄然升起，地面的青石之上，瞬間被那毒液溶解出了一個烏黑的大東，其中響聲不斷，不停向著更深處腐蝕而去。

鬼厲看了一眼那大洞，眼角微抽之下更是死死盯住了那從秦無炎袖口直伸而出，猩紅細舌不斷吐出又收回的黑色長蛇。

「這是...什麼？！」

小灰早就告知了自己許多次，說是秦無炎身上有著黑水玄蛇的氣息，他還以為是自己理解錯了，如今看來，只怕真是事實，他只覺得口中微微苦澀，難以自持。

不過也只是片刻時間，他便恢復了正常，自己入今也早非當年的少年，先不說大梵般若，就是太極玄清道，自己也早就突破了玉清境界，修成了上清神通。

而且即便是在上清境界里，也已經修鍊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隱隱有直逼那傳說中的太清境界之勢了。

即使這真是那黑水玄蛇，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