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師父
秦無炎看到鬼厲避開了這一下，眼底閃過一絲可惜之色，隨即揮手之下，那黑色長蛇便悄然又縮回了袖中，重新掩蓋在了黑袍之下。
另一邊，鬼厲還沒有什麼動作，肩上的小灰卻是暴躁無比，尖吼之下，竟是不顧鬼厲阻攔，一躍上了半空。
「咔噔...」
伴隨著一陣骨裂之聲，它額間金目光芒大盛，放射出刺目耀眼的光芒，而身軀更是迅速漲大，在一落地之時，便已化作一隻三目赤紅如血，嘴中生出尖利獠牙，威風凜凜，煞氣大盛的巨大凶猴。
轟！！！
巨大的轟鳴聲豁然暴起，它以手捶胸，仰首大叫，聲震數里。
「吼昂！！！」
這聲威煞是驚人，一吼之下，直有風雲變色之感，河陽城西的無數民眾以為獸潮再度來襲，紛紛跑回家中，掩門閉戶，驚恐異常。距離稍微近一點的更是拖家帶口，向著遠方倉皇逃去。
鬼先生等人又是後退了數十丈，這才站定身形，小環和野狗道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小灰如此模樣，此刻也都驚駭地說不出話來，只有鬼先生默然不語，靜靜注視著巨猴，眼中又光芒微微閃爍，呢喃道：「三眼靈...不，凶猴？！」
另一邊，秦無炎看著小灰地變化，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再也沒有方才的輕鬆，他還沒有什麼動作，右手袖袍中卻是有黑光涌動，瞬間綻放。
「嗷！！！」
同樣巨大的吼聲中，黑水玄蛇現行而出，壓倒了周遭一大片房屋，讓人心悸的凶煞之氣蓬勃而起，它眼中金光四射，對著小灰抬起了巨首，做出的攻擊的姿勢。
本來巨大的小灰在黑水玄蛇面前，就好似一隻沒有長大的小猴子一般，但它卻依舊咧嘴捶胸，絲毫不肯退讓。
這一切發生的措手不及，就連鬼厲和秦無炎都沒有想到竟會發展到如此境地，鬼厲還好，只是眉頭微微皺著，防備著黑水玄蛇突然暴起傷了小灰，秦無炎卻是面色微變，轉頭看了一眼遠方高聳的青雲山脈，眼中有焦急之色流轉而出。
而沒有等到兩**手，在小灰出現的一瞬間，河陽城中巡守的青雲弟子便已發現了此地的異常，而後更是有數道遁光從四方而起，向著這邊急速而來。
只是隨即而來的黑水玄蛇打亂了他們的腳步，黑水玄蛇方一出現之時，這些遁光便停了下來，紛紛疏散起了周圍的民眾，只有兩道遁光依舊沒有停下，眨眼之間來到了此地。
鬼厲與秦無炎亦有所覺，也看了過去，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半空之中，兩道人影從高處轟然而下，其勢如雷，人未至而疾風到，地面之上稍小一些的石塊赫然已開始緩緩滾動起來，其威如此，來人修行可想而知。
空氣中迸發出清銳的嘯聲，兩道人影同時落地，轉了過來。
片刻后，他們卻是怔住了。
就像是有一股熱血，猛地在胸口燒了起來一般，鬼厲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輕輕晃了一下，在他前方，就在他站立之處不到三丈的地方，一個個子不高的胖子正站在那裡，在他的身旁，一身白衣，手提長劍碧光閃爍的人，更是再也熟悉不過。
他微微張開了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來，十多年了，好像有千言萬語在腹中，此時此刻，卻只有化作了無聲。
任誰也沒有想到，十多年後的在此見面，卻是這種局面。
田不易胖臉微微抖動了一下，握著赤焰的手更是用力到了有些發白，他深深看著鬼厲，不，誰管那個該死的鬼厲，他看的人，只不過是他座下的第七個不成器的弟子而已，是那個張小凡。
他不是沒有想過有機會會和這個反出青雲的弟子再見面，他甚至想好了當面訓斥一頓之後，然後淳淳教導，希望他能回頭。
只是，此時此刻，或許是他當真老了吧，曾經想過的訓斥之詞，他一句都說不出來，微微顫抖的嘴唇到了最後，只是化作了淡淡微笑，然後輕輕叫了一聲：
「老七！」
鬼厲的腦海之中，轟然而鳴，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彷彿瞬間擊潰了他所有曾經的心牆，過往的一切都歷歷在目，青翠美麗的大竹峰上，沙沙竹濤聲似陣陣而來。
他愕然，呆立，身子微微顫抖著，喉嚨里火燙一般的感覺，卻有多年未曾重溫的溫暖，曾幾何時，那是他最可珍貴的回憶。
此刻，那個人，就站在那裡，呼喚著他。
「師父！」
瞬間，他像是回到了當年，那一個不顧一切的平凡少年，為了那胸口如火一般燃燒的激動，他呼喊了出來。
眼角有淚光...
悄然閃動...（這一段用了原著的描寫，哪怕多添一個字，我都覺得多餘！淚目...）
林驚羽站在旁邊，卻是看著不遠處對峙的兩隻巨獸，眼中瞳孔微縮，死死盯住了不遠處面色陰沉的秦無炎。
「吼昂！！！」
巨大的吼聲中，卻是黑水玄蛇先行發難，他身軀雖大，但動作卻一點都不遲鈍，巨大的蛇頭微微晃動下，帶著些許的殘影電射而出，向著小灰狠狠咬了過來。
狂風大做之下，腥臭的氣息吹的周邊眾人眼睛都睜不開來。
小灰同樣高吼，它肌肉隆起的大腿微微用力之下憑空躍起，在高空之中雙手握拳，向向著黑水玄蛇的腦袋狠狠砸了過去。
「轟！！！」
毫無花哨的，一雙巨拳狠狠砸在了黑水玄蛇腦袋之上，然而黑水玄蛇活了千萬年之久，蠻荒魔獸的稱號又豈是白叫的，它硬生生接下了小灰兩拳，卻只是微微低了下腦袋，便恢復了正常，獠牙寒光閃爍之下，更是毫無阻礙地對著小灰地腰身咬了過去。
這一下若是咬中了，怕是堅若精鐵地法寶，也得破碎開來，更別提小灰地血肉之軀。
不遠處地小環甚至不敢再看，驚呼一聲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轉過了頭去。
鬼厲更是早就察覺到了動靜，也顧不得和田不易再說什麼，飛身就像上前救助小灰，不料就在此時，小灰的第三隻眼突然金光大盛，瑞氣騰騰之下，更是將原本的血色都徹底壓了下去。
肉眼可見的，一塊稜角分明，生有六面的透明石塊從中現行而出，微微旋轉一下，其上一面赫然有紅線勾勒成的氣息圖像顯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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