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踢館賽

時隔多天，沈悠再次來到燕京衛視廣電中心，在門口迎接他的依然是潘曉楠。

「咦，怎麼會是你？你不是在《粉墨人生》節目組當實習生嗎？」

聽了沈悠的話，潘曉楠忍不住笑道：「嘻嘻，我這次能調到《原創之聲》節目組，還要多謝您上次在殷導面前誇了我兩句。

殷導覺得您對我十分滿意，便在文導要從台里公開選聘您的臨時經紀人時，把我推薦了過去。

有了殷導的推薦，再加上您之前的誇獎，文導當即就拍板把我安排過來啦。」

「哈哈，恭喜恭喜，那你從《粉墨人生》調到《原創之聲》，貴台給你轉正了嗎？」

「還沒呢，文導說轉正的事要等您比完賽再說，聽他話里的意思，踢館賽您要是晉不了級，我轉正的事十有八九就要黃了。

沈老闆，你可千萬要加油啊！」

「哈哈哈，那我盡量。」

一路上，與潘曉楠的交談十分輕鬆愉悅。

沈悠心裡明白，能與她聊得如此投緣，甚至言語中都不帶敬稱，一部分是潘曉楠開朗的性格所致，更多則是因為在自己這些天深度接觸過的所有人中，只有潘曉楠的層級是在他前世交際圈範圍之內，與她相處，另有一種別樣的親切感。

進入演播廳房間，潘曉楠幫沈悠把兩首歌的詞曲都交上去，二人就在旁邊靜靜等待編曲師拿出編曲方案。

經過多次溝通修改，沈悠終於把編曲定了下來。

編曲確定，下面就是排練了。

……

星期三，晚上八點，燕京衛視廣電中心一號演播大廳。

「現場OK嗎？」

「現場OK，現場OK。」

「好，調音、燈光、攝製所有部門做好準備，競演歌手入場，主持人就位，十、九、八、七……三、二、一，開始。」

總導演文卓然一聲令下，演播廳頂上兩束強光打向舞台，《原創之聲》第四期踢館賽競演舞台正式開始錄製。

「大家好，歡迎來到《原創之聲》競演現場，我是主持人蔣亮。」

一身黑色條紋西裝的主持人蔣亮一登上舞台，台下立刻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今天是《原創之聲》第四期，經過前面三輪激烈比拼，有兩位歌手先後遺憾地離開了我們的舞台，而有人離開，也就意味著會有新的歌手加入。」

蔣亮向後一揮手，大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安林和沈悠的剪影。

「本期，我們迎來了兩位踢館歌手，一位是由專業製作人團隊向節目組推薦的原創歌手安林，另一位則是在官網上由廣大樂迷推選出的原創歌手沈月樓。」

蔣亮說完，大屏幕上開始播放幾段採訪，分別是競演歌手或是音樂製作人對安林和沈月樓的評價。

「安林是一位十分優秀的音樂人，他的歌里保持了少年的童真。」

「安林的作品我都聽過，感情真摯，音樂素養也非常不錯。」

「我看好安林，他的未來不可限量。

……

「說實話，沈老闆的歌，我還沒聽過，就先不評價了吧。」

天後蘇槿如是說。

「沈月樓，沒聽說過原創音樂圈有叫這個名的歌手。」

「沈月樓不是唱戲的嗎？他會不會唱流行歌都是個問號，還來參加原創歌手節目，節目組是請不到人了嗎？」

華夏著名作曲家方真真對著鏡頭說了這樣的話。

兩個採訪片段一放完，台下觀眾頓時一片嘩然。

這一拉一踩也太明顯了，是音樂人的率真表達，還是節目組刻意製造的噱頭，一切都得聽到兩名踢館歌手的音樂作品才能知曉。

蔣亮直接對台下觀眾道：「接下來，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請出一號踢館歌手安林為大家帶來一首《夢中的紙飛船》。」

「安林，媽媽愛你！」

「安林！安林！安林！」

······

主持人蔣亮介紹完將要登場的一號踢館歌手，台下觀眾立刻高喊起了歌手安林的名字。

沈悠和臨時經紀人潘曉楠一直呆在一號演播廳後台的房間，通過小房間里的電視，他們也看到了登上舞台的安林。

個子不高，瘦瘦小小，長相比較清秀，帶著無框眼鏡，懷裡抱著一把陳舊的木吉他，看上去十分安靜靦腆。

潘曉楠對沈悠道：「這個安林是華夏音樂學院大三學生，今年剛滿二十歲，擅長校園民謠，歌曲溫暖、清新，在年輕人里，特別是大學生中十分受歡迎。」

沈悠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舞台之上，安林輕彈吉他，低聲唱道：「小時候，無人陪伴，我折了一隻紙飛船，飛啊飛，……一直飛到夢的盡頭。」

在安林的《夢中的紙飛船》演唱到一大半的時候，一名工作人員跑來沈悠的房間，告訴他可以準備登台了。

跟隨工作人員走到台側，沈悠剛好聽到蔣亮在台上說到：「下面有請二號踢館歌手沈月樓為大家帶來一曲《愛殤》。」

蔣亮悄悄退場，台上的燈光頓時暗了下去。

等燈光再亮起時，一名身著黑色唐裝，手拿話筒的俊雅男子已經站到了舞台上。

「哇，這人好帥啊！」

「好像在哪裡見過，我記起來了，他是《靈狐》里的那隻白狐！」

「沈老闆！」

「沈月樓！」

……

沈悠溫和一笑，等台下觀眾漸漸安靜，他才沖著樂隊方向微微點了一下頭。

這次正式演出，不同於昨天排練的版本。

節目開始錄製前兩個小時，沈悠找到編曲師又重新做了編曲。

西洋樂器全部摒棄，盡量以華夏古樂器代替，主樂器也從鋼琴換成了古箏。

古箏的聲音響起，相較於上一版舒緩哀婉的鋼琴前奏，古箏的哀傷里多了一絲悠遠與蒼涼，更加符合詞曲的意境。

「暮色起，看天邊斜陽，恍惚想起你的臉龐。畢竟回想，難免徒增感傷，輕嘆息，我們那些好時光。」

在沈悠開口的那一瞬間，台下觀眾忍不住齊聲發出了「哇」地一聲驚嘆。

「驚艷，真是開口跪啊。」

「沈老闆的音色也太特殊了，不僅有質感，還極具辨識度。」

「好穩啊，氣息好長。」

……

在台下觀眾的陣陣驚嘆聲中，沈悠繼續沉醉唱道：「夜未央，繁星落眼眶，拾一段柔軟的光芒。清風過，曳燭光，獨舞無人欣賞，留花瓣隨風飄蕩。

我要將過往都儲藏，編一段美好的夢想。

也許幻象，到最後會更傷。

假歡暢，又何妨？無人共享。

你曾經是我的邊疆，

抵擋我所有的悲傷。

西風殘，故人往，如今被愛流放，困在了眼淚中央。」

聽到這裡，許多樂迷的感情已經完全代入，他們都在暗暗祈盼一個能夠增進或是撫慰哀傷情緒的高潮出現。

「啊……啊……哈啊啊

……哈啊啊啊……」

哀怨的聲音，悲傷的曲調，再加上此時突然加入的洞簫的嗚咽之聲，一下子就戳中了現場大部分觀眾的淚點。

「好美的吟唱啊，真是美到讓人心傷。」

「沈老闆聲音的穿透力和感染力都太強了。」

「好難過啊，鼻子有點酸。」

……

嗚咽的簫聲漸退，箏聲和鼓聲交替出現，沈悠再次輕柔唱道：「暮色起，看天邊斜陽。

夜未央，星河獨流淌。

天晴朗，好風光，若你不在身旁，能，上蒼穹，又怎樣？」

唱到這裡，箏聲和鼓聲的頻率慢慢變得密集，沈悠的聲音也陡然高了一個八度，唱出了一種蒼涼激越的感覺。

「船過空港，將寂寞豢養。曠野霜降，低垂了淚光。」

一陣蒼涼激越的假聲唱腔過後，沈悠又開始了一段哀怨纏綿的高頻吟唱：「啊……啊……哈啊啊……哈啊啊啊。」

吟唱過後，曲調再次拔高，沈悠的情緒也變得更加激昂：「揚帆遠航，亦不過彷徨。奈何流放，敵不過蒼涼。」

聽到沈悠的這段超常高音，圍坐某個後台房間的專業製作人團隊也忍不住開始點評。

「沈老闆這高音太舒服了，聽起來真是一種享受。」

「是啊，高而不尖，珠圓玉潤，渾然天成。」

「能有這種唱法應該與沈老闆的京劇訓練有關。」

……

「啊……啊……啊……啊……

唯有你是我的天堂，

唯有你是我的天堂。」

高亢嘹亮的嗓音之後，沈悠用一段吟唱，兩句低喃，結束了一曲《愛殤》。

沈悠唱完，鞠躬退場，台下觀眾紛紛起立鼓掌，掌聲經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