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朕還是後悔啊

而玉貴妃的性命便是上官書南了結的。

所以譽王和皇后之間一個是殺母之仇，一個是殺子之仇，兩人如何能夠真的聯手呢，哪怕是為了共同的利益，暫時的聯手，之後兩人也一定會倒戈的。

淑妃看向上官書南道，「臣妾不知皇後娘娘告訴臣妾這些是什麼意思，臣妾的九皇子被譽王害成這樣，自然是不會坐那個位置的，但是臣妾與九皇子也絕不會放過九皇子的。」

上官書南道，「九皇子的腿傷的事情本宮也知道，是譽王做的，你們應該要從譽王身上盡數討回，但本宮來找你們自然不是與你們為敵的。」

上官書南笑了笑，抬手端起茶盞，輕輕的押了一口。

淑妃道，「還請皇後娘娘明示。」

「皇上現在已經昏迷不醒，太醫說了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而皇上昏迷之前，下旨要殺了賢親王夫婦。」

上官書南不帶一絲情緒的道，「你也知道賢親王夫婦手握重兵，殺不得，而譽王現在已經在宮中集結勢力，要奪位了。」

「皇後娘娘難道是在幫賢親王？」淑妃恍然大悟。

她和九皇子幫的也是蘇雨欣和秦奕辰，沒想到上官書南幫的也是他們。

他們可謂是不謀而合？

上官書南道，「先帝本就要傳位給賢親王的，是皇上帶兵奪位，現在皇上就算是死了也不放過賢親王，你覺得賢親王咽的下這口氣嗎？況且這個位置本就是賢親王的，譽王坐上皇位，與你們，與本宮都沒有任何好處。」

淑妃點頭道，「譽王如若坐了那個位置一定不會放過我們，且，也不會放過皇後娘娘的，天下大定后，譽王會想盡法子讓皇後娘娘為他的母妃償命的。」

「你說的不錯，譽王的心思本宮清楚，但本宮的心思今日也告訴你了，賢親王夫婦在宮外，即便手握重兵也沒有你們來的快。」

上官書南看向窗欄道，「而你和九皇子在宮內，本宮不想看到譽王殺父弒君，你們可以阻止他，賢親王隨後便到，到時候天下也會大定，你們的仇便由你們自己親自報。」

淑妃眼眸中閃爍著激動。

現在九皇子的雙腿，已經被蘇雨欣治療的能下床走動了，不過還不能跑跳，這些還需要漫長的時日去鍛煉去適應。

這個大仇終於能報，淑妃的心情是複雜的。

現在九皇子走路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皇帝重病在京中就已經養了兩個多月了。

終究還是不行了。

上官書南道，「你且準備好句行。」

「臣妾知道了，多謝皇後娘娘好意提醒。」

上官書南擺手道，「回去好好準備吧。」

「是，那臣妾先告退了。」淑妃行禮道。

同時，上官書南命人給賢親王府穿了口信。

今日已經去那日皇帝命人刺殺賢親王過去了近一月。

上官書南想來秦奕辰和蘇雨欣他們的傷應該養的差不多了吧。

況且秦亦宣的命是她一直拿葯吊著的。

不然秦亦宣根本活不到今日。

賢親王府接到了上官書南送來的一封書信。

上官書南本想著書信許是說不清楚，但是經過上次的事情他們也鬧得不太愉快，她不好再叫他們到宮裡來了。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上官書南打算還是寫一封信給賢親王府。

秦奕辰和蘇雨欣收到上官書南寫的信的時候，心中那團火開始覺醒。

蘇雨欣問道，「皇後娘娘說什麼了？」

「雨欣，就在今日。」秦奕辰道。

蘇雨欣一下從椅子上起身，一雙眼睛看重秦奕辰道，「就在今日！」

「對，所以現在本王要去找大統領，一來一回時間剛好。」秦奕辰道。

蘇雨欣道，「王爺我與同去。」

「你……」秦奕辰剛說你留下，太危險了。

這是一場宮變，他們誰都不知道，在這場宮變中，秦亦宣有沒有做什麼埋伏。

但秦奕辰的話到嘴邊之後，秦奕辰咽了下去。

蘇雨欣上次說過的話，秦奕辰還記得。

他不能這般。

「好，我們一起去。」秦奕辰說道。

蘇雨欣這才露出一絲笑意來。

蘇雨欣給府中簡單的交代了一些，便與賢親王出門了，小和和藍葉是會功夫的，他們跟著蘇雨欣和秦奕辰兩人。

夜幕，養心殿燃著燈火。

上官書南的屋子裡只燃燒著一隻燈燭。

這隻燈燭不足以將偌大的屋子全部照亮。

可是上官書南吩咐了，將其他的燈燭滅了。

她一身皇后的禮服正襟危坐。

這或許是她坐在皇后位置上的最後一日了。

上官書南的眸子忽明忽暗。

她坐了許久，覺得時間似乎已經差不多了，她起身，忙有宮女上前扶住上官書南的手臂。

上官書南便往外走走去。

此刻李太醫進在養心殿內候著。

上官書南進去，這些宮人不敢真的將上官書南攔住。

之前上官書南不進去是為了照顧秦亦宣的情緒，所以她就守在殿外並不進去看他。

但是現在上官書南不得不進去了，不然他們兩人或許連這輩子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上官書南進去，李太醫侯在秦亦宣的床榻邊上。

「皇後娘娘。」李太醫起身行禮。

上官書南道，「太醫不必這般客氣。」

「皇後娘娘臣方才已經給皇上喂下了清醒的葯，左不過就一個時辰左右，皇上本是氣數將近，臣用藥吊著皇上的命，已是實屬不易。」李太醫道，「現在皇上蘇醒，身子便會急劇惡化，如若不繼續用藥吊著……」

李太醫話沒說完，上官書南道，「不必了。」

不是她狠心，而是用藥續著皇帝的命，對皇帝來說是一種殘忍，人如活死人一般的活著，還不如死了。

不過那時上官書南接受不了皇帝的離開，便想出了這個法子。

上官書南問道，「李太醫皇上還有多久會醒來？」

「應該快了。」李太醫說道。

就當眾人都以為皇帝會傳位給譽王的時候，此時此刻，譽王帶兵正在圍剿皇宮，想逼皇帝將位置給自己。

因為上官書南說了，今夜皇帝將會駕崩，太醫的葯已經沒有法子讓皇上再清醒的活著了，況且此前皇帝一直不見皇后，而是三翻四次的召見淑妃，皇帝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

是要九皇子坐他的位置。

他要趁著這一切還沒塵埃落定的時候，逼宮！

不稍片刻，秦亦宣醒了。

秦亦宣睜著眼睛，過了好一會才適應這個世界的光亮。

「皇后……」秦亦宣睜開眼，萬萬沒想到的是，看到的竟然是皇后！

「皇上臣妾在這。」上官書南的眸子里柔情的都是水。

「皇后你怎麼在這，朕不是讓你……」秦亦宣虛弱的說道。

上官書南道，「臣妾一直在這，臣妾哪裡都沒有去。」

秦亦宣伸出手，上官書南將秦亦宣的手握住。

然而秦亦宣像是撫摸上官書南的臉。

上官書南便扶著秦亦宣的手摸上自己的臉頰。

「皇上。」

「朕不是在做夢吧？」秦亦宣忽然覺得這一切是那樣的美好。

只是他醒悟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上官書南眼淚閃著淚光，搖頭道，「皇上這都是真的，臣妾會一直陪著皇上，無論皇上去哪，臣妾都會一直陪著皇上的。」

秦亦宣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上官書南說的陪著，其實也陪不了多久。

秦亦宣道，「書南，朕好累。」

「讓皇上受苦了。」上官書南道，「皇上臣妾知道您辛苦了，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臣妾都不會離開你。」

上官書南笑著。

秦亦宣眸光微微一怔，他來不及細想上官書南的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今日他難得不去想江山社稷，也不去想其他什麼。

只想這樣讓上官書南靜靜的陪著自己誰也不去打擾。

上官書南也沒有再問秦亦宣皇位的事情。

兩人就這樣安靜的相處。

「朕好久沒有下床走走了，書南你扶著朕在床榻下走一走好不好？」秦亦宣問道。

上官書南看向太醫，意思在問，皇上到底能不能下榻走動。

李太醫道，「皇後娘娘得讓奴才們多扶著皇上，您一個人是撐不住皇上的重量的。」

上官書南懂了，皇帝自己根本不能行走，是要人將他架起來。

上官書南吩咐道，「來人將皇上扶起來，都小心些！」

「是！」屋內伺候的人應下。

秦亦宣被他們小心翼翼的扶起來，秦亦宣其實已經屬於中度癱瘓。

他自己根本無法獨立行走。

宮人扶住皇帝，上官書南陪在秦亦宣身邊陪著他在殿中走了走。

「不行了。」秦亦宣說道。

他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

秦亦宣指著一旁的龍椅道，「扶朕去那上面坐一坐。」

上官書南便配合宮人，將秦亦宣扶到龍椅上。

秦亦宣坐著，整個人無精打採的。

上官書南就陪著秦亦宣坐在一側。

秦亦宣看著眼前燃燒殆盡的燈燭道，「如若能重頭再來就好了。」

上官書南坐在秦亦宣腳下的台階上，她將頭枕在秦奕辰的腿上。

「皇上，臣妾覺得這樣也挺好的，一路走來坎坷雖然不少，但臣妾也不會認識到感情的珍貴。」上官書南道。

秦亦宣抬起手摸著皇后的髮髻。

「朕還是後悔啊，朕有太多後悔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