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十六章 我為神童 上

雖然看了一夜的書，但是元易並不感到累。

相反，元易感覺，現在的自己，比任何時候都要好。

元易將燈打滅。走出門去。

僕人們已經開始打掃庭院。

元易從這些僕人中走過，目不斜視。來到當年練武的小廣場，元易站定，蹲了一個馬步，開始慢慢地出拳。

簡單的動作，馬步出拳。元易拳打的很慢，但是元易打的很認真。

在平時，元易打不幾下，便受不了。可現在，元易越打越精神，越打出的汗越多，身體感覺越舒服。

不斷地有黑色的東西通過汗水排出來，粘在衣服上，發出一股股的臭味兒。

汗水，順著元易的皮膚，不斷地往下流。很快，元易的腳下就被浸濕一片。

打了小半個時辰，感覺到時間差不多了，元易停下來。

接過小丫鬟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汗。

「才打了一會兒馬步出拳，就出了這麼多汗，還夾雜著難聞的黑色臭味。看來，我的身體果然是虛弱。」元易自言自語道。「現在，還是趕緊讓下人準備洗澡水，將這一身的汗臭洗去。要不然，等家裡人都起床了，大家都捏著鼻子與我說話，我可真的沒法見人了。」

「去，給我準備洗澡水，我要洗一下。」

小丫鬟趕緊下去準備洗澡水。趁著這個時候，元易仔細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感覺，現在的身體比以往都要好。最起碼，不會再讓別人笑話「元易出拳」了。

很快，洗澡水就準備好了。

元易將那身臭衣服扔到一邊，跳進大澡盆里。

「真舒服呀！」元易不禁呻吟道。

元易在洗澡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皮膚變得白了許多。頭腦也更加清醒。最起碼，一夜不睡地看書，元易到現在，還沒有感覺到瞌睡。

自己精神好，記東西快，幾乎過目不忘。這或許就真的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元易心中高興，哼起了小曲兒。

想到小剛這段時間可能來找自己，元易趕緊將身上的汗臭洗去，擦乾身體，換上小丫鬟遞過來的乾淨衣服。

元易抬頭一看，發現小丫鬟正不停地看看自己。

元易問：「小菊，我有什麼好看的？難道我臉上長花了？」

「不是，不是。少爺，你……你好像長高了。而且，你給我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小菊解釋道。

「說不上來就不要想了。現在給我收拾一下東西。吃過早飯，我就要去我師傅家了。」

在屋內，元易便聽到僕人與小剛說話的聲音。元易知道小剛來了。就迎了出去。

「小剛，你來了。」元易說道。

「咦？易哥，你怎麼變化這麼大？好像長高了。氣質也變得沉穩了許多。」初見元易，小剛就發現元易有了變化。感到驚奇。

「可能吧。」元易轉身將書拿出來，遞給小剛。

小剛看了看封皮，還是那個樣子。將書揣進懷中。

「沒問題吧？」元易問道。

「沒問題。易哥，你一晚上就看完了這兩本書，你真了不起。以後，兄弟就跟著你混了。」

「不說這些沒邊沒沿的話。還是先將眼前的事做好再說吧！」元易答道。

「那，兄弟提前祝哥哥學醫早日成功！"送走小剛，元易回到自己房間。

「昨日將香囊忘在家中，師姐就很生我的氣。今天說什麼都不能忘了。」元易提醒自己，找到香囊，將香囊佩戴好，元易去大廳。

自然，元易的父母也發現了兒子的變化。可他們都沒有說出來。

吃過早飯，別過父母。元易來到師傅家中。

林嫣兒仿若燕子一般，迎了出來。

老遠，便能夠聽她銀鈴般的聲音。

「師弟，師弟，你怎麼來這麼晚。師弟……」林嫣兒愣住了！盯著元易看了半天。說：「師弟，你變了，變得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師姐，我還是你的師弟，我怎麼變了？」元易反問道。

「香囊哪？」

「在這裡。我可不敢忘記。」元易掏出來香囊讓師姐看。

「這還差不多。」林嫣兒莞爾一笑。

「師姐，你笑的真好看。」元易不僅被師姐笑的樣子看呆了。

豆蔻少女的笑容，是天真的、燦爛的。

尤其，還是一位絕色的小美女對著他笑。

他，怎能不呆？

「那樣，我以後天天笑給你看好不好？」林嫣兒感覺這句話有點孟浪了。羞得臉好像初開的桃花。一轉身，跑了。

「師姐，師姐……我願意……」元易正想追林嫣兒。看見師傅從書房走了出來。

「你願意？我還沒有說，你怎麼就答應了。你知道我要說什麼你就答應？不過，你既然願意，那自然更好。」林如海從房中走出來。

他已經想好了一套方案。正準備說給元易聽。猛然間聽到元易說「願意」。還以為女兒已經將這套方案透漏給了元易。

既然徒弟對這套有點嚴格的方案沒有意見，哪自然更好。林如海心中十分歡悅。

「真是女大不中留呀！」想到自己制定的方案，女兒就這麼急著告訴元易，老頭心中不免生出一聲感嘆。

「師傅，您要跟徒兒說些什麼？剛才師姐可什麼都沒有跟我說呀。」元易明白師傅誤會了，趕緊解釋。

一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可以不用解釋。越解釋，越說不清楚。還不如不解釋。

「我明白，我做父親的怎麼會不明白？」林如海笑著招招手，讓元易跟著自己來到書房。

書房裡面，全是醫藥書籍。整整有好幾千本。

這些書籍，全是林如海用自己的俸祿搜集的。一本本都是他的心血，是他全部的財富。

平日里，他就在這裡看書，研究醫學理論，研究藥方。

林如海指著這些書籍，驕傲說道：「看到沒有。這些書，全是我為你準備的。我有兩子一女，但是他們都不願意繼承我的醫學。所以，我要把這些知識全都交給你。這裡的書，你全都要看，要背。」

「這麼多書？幾千本。師傅也太多了吧。」

「哼！要想學好醫術，不多看書，不了解醫藥發展史，不了解各個名家的學術觀點，不形成自己的醫學風格，沒有紮實的功底，談什麼醫術。如果隨便誰都可以作為醫生給病人看病，那還要我們這些老傢伙幹什麼？」林如海訓斥道。

「要想學會我的一身本事，你就要吃苦。從現在開始，除了吃飯，你所有的事情，包括洗衣、洗澡、看書等，都要自己完成。每一天，你都要完成我給你的任務，不完成就不準吃飯，不準睡覺。」

「我給你安排了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背誦功：熟背湯頭、脈訣、藥性賦、針灸歌賦等共記一百五十二本，九百八十六卷。你要一字不落地背會，熟爛於心。

第二階段，你要了解各朝各代的名醫、名著及其學術觀點。這些書籍大約兩千九百卷。你要做到辯證分析，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形成自己的觀點，有自己的心得體會。

第三階段，構架功：精讀古典醫籍。這些古籍，大約有三千八百卷。你要形成醫學的構架。

第四階段，實踐。跟隨師傅診治病人。有時要你親自出手。」

「如果你能夠完成，令我滿意。那麼，作為獎賞，師傅會答應你一個要求。這個要求，無論你提什麼，只要是不違背天地良心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當然，還包括把我女兒許配給你。」林如海在心中又加了一句。這句，他沒敢說出來。

說完，林如海看著元易，看元易怎麼反應。

元易張著嘴，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書房中的幾千本書。心中像是打了五味瓶。

「幾千本書，師傅你也太狠了吧。徒弟長這麼大，看的書加起來，恐怕連這裡書的零頭都沒有。更不要說用心認真看，一字不落的全背會了。」

元易這樣想了，可是他卻不敢說出來。

一個大戶人家的少爺，長了這麼大，連百十本書都沒有看過。說出來，太沒有面子。

本來，他以為來這裡學醫，師傅會直接教授他怎麼給人看病。可沒想到要成為醫生，需要做這麼多的事情。吃這麼多的苦。

從小到大，有什麼事情，有丫鬟婆子等照顧，根本不要自己動手。可來這裡，什麼都要自己做。這不是人乾的呀。

但是，元易很快就明白過來。

「師傅這樣做，才是真的為自己好。是真的想讓自己有出息，能頂天立地。要是自己辜負了師傅的一番良苦用心，真的是無可救藥了。」

「不吃苦中苦，難為人上人。拼了！我就不相信，我元易不能夠完成。要是不能夠完成這點任務，我還想什麼以後修仙問道，長生不老？」

元易心中思想一番交鋒，元易已經拿定主意。

元易牙一咬，堅定地說：「師傅，我一定出色地完成。讓大家看看，我元易不是一個大家眼中的窩囊廢。」

「好！有志氣。這樣才是我的好徒弟。」林如海大聲誇獎元易。

「來，師傅先教你一套一套養生的功夫。名字叫做《五禽戲》。」

林如海將元易叫到院子中間。

「這套《五禽戲》，是古代名醫華佗模仿虎、鹿、熊、猿、鶴5種動物的動作創編的一套防病、治病、延年益壽的養生功法。包括虎戲、鹿戲、熊戲、猿戲和鳥戲五個部分。我們學醫之人，常年在外，接觸病人，跋山涉水，採集藥材，便需要一個強健的身體。」

「倘若身體不好，談何救人？」

「所以，學醫之人，便先要學會《五禽戲》，懂得養生之道，學會養生之術。」

「師傅，何謂養生之道？何謂養生之術？」元易問。

「養生，便是保養、補養、調養生命、生存、生長之意。」

「養生之道，便是養生的理論。包括順其自然、形神兼養、動靜結合、審因施養即辨證施養。這四個內容。」

「養生之術，便是養生的方法。包括神養、行為養、氣養、形養、食養、葯養、術養等七個方面。」

「現在，我先打一遍，你看仔細了。」

說完，林如海將外袍脫去。站定之後，開始演練起《五禽戲》的五戲動作：虎戲、鹿戲、熊戲、猿戲、鳥戲。

林如海一邊打，一邊給元易說動作的要領。

「第一戲虎戲."「『虎戲』要體現虎的威猛。神發於目，虎視眈眈；威生於爪，伸縮有力；神威並重，氣勢凌人。動作變化要做到剛中有柔、柔中生剛、外剛內柔、剛柔相濟，具有動如雷霆無阻擋、靜如泰山不可搖的氣勢。」

「第二戲鹿戲."「鹿喜挺身眺望，好角抵，運轉尾閭，善奔走，通任、督兩脈。習練「鹿戲」時，動作要輕盈舒展，神態要安閑雅靜，意想自己置身於群鹿中，在山坡、草原上自由快樂地活動。」

「第三戲熊戲。」

「『熊戲』要表現出熊憨厚沉穩、松靜自然的神態。運勢外陰內陽，外動內靜，外剛內柔，以意領氣，氣沉丹田；行步外觀笨重拖沓，其實笨中生靈，蘊含內勁，沉穩之中顯靈敏。」

「第四戲猿戲。」

「猿生性好動，機智靈敏，善於縱跳，折枝攀樹，躲躲閃閃，永不疲倦。習練「猿戲」時，外練肢體的輕靈敏捷，欲動則如疾風閃電，迅敏機警；內練精神的寧靜，欲靜則似靜月凌空，萬籟無聲，從而達到「外動內靜」「動靜結合」的境界。」

「第五戲鳥戲。」

「鳥戲取形於鶴。鶴是輕盈安詳的鳥類。習練時，要表現出鶴的昂然挺拔、悠然自得的神韻。仿效鶴翅飛翔，抑揚開合。兩臂上提，伸頸運腰，真氣上引；兩臂下合，含胸松腹，氣沉丹田。活躍周身經絡，靈活四肢關節。」

依次打下來，元易分別從師傅的身上感覺到了虎之威猛、鹿之安舒、熊之沉穩、猿之靈巧、鳥之輕捷。

林如海收式之後，來到元易跟前。問道：「元易，你看清楚，聽明白了沒有？」

「師傅，我看清楚，也聽明白了。」元易肯定地答道。

「那好，現在，你打一遍我看看。」

元易依照腦中記憶，模仿師傅的動作，開始練起五戲動作。

「虎戲，要打出老虎的威嚴；鹿戲，要表現出鹿的活潑；熊戲，要打出熊的穩重；猿戲，要展現猿的敏捷；鳥戲，要展現鳥的輕捷。」元易一邊打，一邊在心中提醒自己。

「停下來，停下來。元易，你有些地方打的不得要領。」林如海阻止元易再繼續打下去，讓他停下來。自己給他說明要點。

「第一，你練習的時候，要全身放鬆，不僅肌肉要放鬆，精神也要放鬆。要松中有緊，柔中有剛，切不可用僵勁。放鬆使出來的勁才會柔中有剛，才使動作柔和連貫，不致僵硬。」

「第二.要意守丹田，即排除雜念，用意想著臍下小腹部，做到上虛下實，即胸虛腹實，使呼吸加深，增強內臟器官功能，使血液循環旺盛，動作才能達到輕巧靈便、行動自如。」

「第三.練功前應呼吸均勻，先做幾次深呼吸，凋勻呼吸。練功當中，呼吸要自然平穩，最好用鼻呼吸，也可口鼻並用。但不可以張口喘粗氣，而要悠悠吸氣，輕輕呼氣。」

「第四，要形神兼備。如練虎戲時，要表現出威猛的神態，目光炯炯，搖頭擺尾，撲按搏鬥等。練鹿戲時，要仿效鹿那樣心靜體松，姿勢舒展，要把鹿的探身、仰脖、縮頸、奔跑、回首等神態表現出來。練熊戲時，要象熊那樣渾厚沉穩，表現出撼運、抗靠、步行時的神態。熊外似笨重，走路軟塌塌，實際上在沉穩之中又富有輕靈。練猿戲時，要仿效猿猴那樣敏捷好動，要表現出縱山跳澗、攀樹蹬技、摘桃獻果的神態。」

「這四點，你要是能夠做到，那就說明，你的五禽戲已經練成了。」

元易站在那裡，想了想。自己的動作確實像師傅說的那樣，有缺點。現在經師傅一說，心裡立刻就明白《五禽戲》自己該怎麼練了。

「師傅，我知道了。我打一遍您再看看。」

元易又重新打了一遍。

"這一次比上一次有很大進步。你神到位，形也符合標準。但是你的動作裡面，我感覺不到一點的氣。沒有氣，如何做到『氣養』？」

林如海嚴厲地指出元易錯誤。在他眼中，一小點的錯誤都是致命的。

治學應該嚴謹。

「師傅，我真的感覺不到氣。我的經脈，老道士說是天絕孤脈。今生不能修鍊。正因為這樣，他才沒有收我做徒弟。」元易解釋道。心中有點難過。

「把手伸過來。」林如海將手搭在元易的脈搏上，仔細地感覺了一下。又在元易的身上檢查了好幾個處。

「果然。元易，你不要難過。只要你跟著師傅努力學醫，總會找到辦法解決問題的。」

「雖然你沒有感覺到氣，但是這套五禽戲，你還是要堅持練，這對你身體素質的提高，很有幫助。明天，你跟你師姐一起練，她的五禽戲練得比你好。」

「你的功課，我會讓你師姐監督你。你要是偷懶不努力，你師姐也不會手下留情。」

林如海交代清楚，就讓元易自己練習。自己回書房，開始尋找破解的方法。

「以前，火雞師傅說過，任何武術，都不是一下子就會掌握的。要多練習，熟能生巧。五禽戲，我剛打兩遍，自然不會立馬領會其中的意境。我多打幾遍，看看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元易先調整好呼吸，平靜了心神之後，就開始一戲一戲地練起來。

也許元易心態擺正了，元易第一遍打完之後，就找到了早晨打拳出現的那種暖洋洋地感覺。

元易一遍接著一遍地練。元易越打越舒服，越練越暢快。

虎之威猛、鹿之安舒、熊之沉穩、啼之靈巧、鳥之輕捷。都在元易的動作中表現了出來。

大量的汗水，夾雜著黑色的液體，從毛孔之中流出來，元易全然不顧。他完全沉浸在練習之中。身體內的五臟六腑，這個時候，正在不斷地變得更加堅韌有力，功能強大。血液之中，蘊含各種養料，不斷地滋養著身體內的各個細胞，器官。使得骨骼變得更加堅韌，肌肉也非常地有力量。

每當元易感覺心裡不足的時候，在元易的是三百六十五處大穴上，就會有光點亮起，打開穴道，從空氣之中擒獲一點靈氣，輸送給身體內的血液，使得元易越打越是暢快。每打完一戲，元易便會不由自主地發出嘯聲。

「吼……呦……嗷……啼……唳……」

林如海正在書房裡面找相關的醫書，看看是不是可以在古籍上面找到答案。猛然間，聽到院子中傳出來虎嘯鹿鳴熊吼猿啼鶴唳的聲音，趕緊丟下手中的書，從房子中竄了出來。

林嫣兒聽到聲音，也是第一時間便跑了出來。看到元易邊練習邊模擬動物的聲音。知道元易已經打出來狀態，沉浸其中。

"怎麼回事？"林如海對著女兒問道。

「爹，您看師弟。」林嫣兒用手一指元易。

元易的情況，林如海看的清楚。「元易的五禽戲境界水平，只怕已經超過你了。這種狀態，明明就是天人合一的徵兆。可惜了，可惜了呀。」林如海捋著鬍子，嘆息道。

「爹，可惜什麼？」林嫣兒問。

「可惜你師弟白白錯過一次提升是實力的大好機會。你師弟要是像你一樣，練出了內力，並且懂得運氣之法，就可以一舉成為內壯的高手。身體內部，五臟六腑得到強化，形成一層保護膜。內壯高手有了這層膜，就是挨了同級高手的一掌陰勁，也不會立即死亡。只要給保養得當，身體會很快恢復。」林如海不禁搖了搖頭。

「人的命，天註定。自己這個徒弟，第一次學習《五禽戲》，就可以進入天人合一的奇妙境界。而自己練了快一輩子，也只進入過一次。這就是差距。」

林如海小聲吩咐下人不要弄出什麼動靜。

然後爺兒兩個人，坐在石凳上，看著元易，直到元易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