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拾柒：輪迴（四）

以吾之骨血為祭，願神賜福，願天行佑，護我無妄，永世太平。

——祭言

「暗，查！」

白寂神情嚴肅，目光深沉讓人捉摸不透，但他此刻的語氣卻是極其陰冷與可怕的。

「遵命，主上！」

暗看著榻上躺著的隱，心頭緊繃，眉頭也是緊鎖。

隱，「黑暗」中排行十七，惡魔分隊排行第四，是海耀帝國為數不多的天賦型異能者。

常人，連靠近他都困難，而異能者，如果不是實力強大到七星級別，也很難傷到他。如今重傷回來，昏迷不醒自然要好好的查。

「司家，南家，莫家，都給我好好的查，地下城那邊也去看看，那個人是不是要出手了，還有，最近垨城來了幾個組織，實力大的如果樂意加入我們，就接受，但如果有前來造次挑釁的，不必留情……滅！」

這，才是白寂，向來暴戾，特立獨行。

「是！」

暗退出，去到「黑暗」總部，頒布命令，名曰：嗜血。

霎時間，各分隊組長聚集，面色沉重，蓄勢待發。

上一次的嗜血令發布，是白家換主，司、南二家發兵挑釁，白家危在旦夕，垨城人心惶惶之時。

那時，嗜血下達，僅一夜之間，司、南二家迅速退兵，街上謠言者頓時消聲滅跡。

白家，今日盛況，毫不誇張的說全是因為白家二少——白寂。

那個，棄嬰！

「只有一天時間，明白了嗎？」

「是！」

「黑暗」出動，這垨城，勢必不平了！

……

「看來，是我低估你了，顏兒，我未來的夫人」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亦或是你身上有什麼秘密？

雙袖一揮，瀟洒轉身，白衣墨發，翩翩少年。

……

翌日，暴風雨前的寧靜。

神祭，開始！

難得的好天氣。

「阿寂，走吧，神祭大典就要開始了！」

白爵修長的手指撫弄著雲跡扇，那是他的貼身武器亦是白家傳家之物的其中一件。

神品雲跡扇，暗器為主，輔助利器，防不勝防。

「嗯~」

……

主台之上，垨城四家，紛紛落座。

依次，南家南寧，司家司熾，白家白爵、白寂，莫家莫天逸。

高台俯視，王者氣息，淋漓盡致。

祭台四方，皆設坐，專供垨城叫的上名號的家族以及帝國學院學子、四大家族分支、地方財閥，政治精英們。

而最外圍，是平民百姓們的聚集地。

祭台與主台平行，從祭台中央向四周逐步變低，形成一個典型的凸字。

紅燈，彩旗，樂師，篝火相得益彰。

祭台四周，放著五鼓，立著五柱，在紅綢的裝飾下，喜慶而又漂亮。

「莫老爺看起來真是神采奕奕，想必家中定有好事發生吧！」

南寧手指撥弄著發，似漫不經心的問，卻語中處處帶刺。

「老夫家中好壞，還輪不到旁人議論！」莫天逸對這些後輩是極其看不起的。

忘恩負義，不念血緣，他們家主換人時，這垨城可是流了好多血，他們手上也是沾染了好多命。

「莫老爺可別生氣，一把年紀了要是傷了這身體，那莫家可是群龍無首，會翻天的！」

「哼！」

莫天逸不再理會這南寧，這些個後輩裡面，就屬他說話可以氣著自己。

司熾看了看南寧嘚嘚瑟瑟的樣子，不禁一笑，臉皮厚的真是恰到好處！

祭鐘敲響。

現場寂靜，管他什麼街邊乞兒、平民百姓、達官貴族、雙手合十，閉目虔誠祈禱。

鐘響十聲，禮成，開目，迎祭司！

「咚~咚~咚~」

隨著鼓聲響起，一頂紅轎於遠方空中漸漸靠近。

抬轎者，風系異能。

神祭大典三年一次，可人們總是百看不厭。

轎身停於主台上空。

轎頂風系師將懷著抱著的紅色薄綢拋下，紅綢輕薄，在空中翩然飄落，驟然，風起。

紅綢順風而動，所有人的目光投向紅綢。

「以，吾之骨血為祭，願神賜福，願天行佑，護我無妄，永世太平！」

聲音是極其溫柔，空靈的，彷彿從人們的心底生出來一般，舒服難忘。

「今年的神祭大典是有什麼不一樣嗎？我記得上次好像沒有這些環節啊！」

底下一個財閥大聲詢問莫天逸，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神祭大典是垨城大事，亦是海耀帝國的大事，一點點的閃失都不行，特別是行商者，最忌諱變數這個詞。

莫天逸也心生疑惑，從那個轎子在天空飛來時，他就感覺這儀式同往年好像有差別，作為神祭大典主持，他甚至不知道抬轎人是誰。

他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做了個手勢讓大家保持安靜。

而後，一陣低哼聲又傳來，是一陣旋律，很好聽。

當紅綢落地，轎簾緩緩掀開。

「叮~叮~」

是鈴鐺相碰發出的清脆聲響。

隨後，伴隨著鈴鐺聲，轎中的人探出身子。

金色發冠上的流蘇也在叮叮作響。

紅裙，墨發，紗遮玉面，曼妙身姿，卓爾不凡，像極了九天玄女。

她邁開腳步，離開轎廂。

立於空中，眾人看到入神，忘情。

叮~叮~

每於空中走一步，腳上鈴鐺，腰間墜鈴，發冠流蘇，叮噹作響，攝人心魂。

當於祭台中央，落地。

風起，衣袂飄飄，翩然如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