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世界的真相（一）

「原來……這就是源力。」沈七有些驚訝地握了握拳，繼而又皺眉暗道：可這不對啊……原本存在於天地之間的仙靈氣不是源力，我這混七匯八雜糅到一起的琉璃色真氣怎麼就是源力了呢？

說著，沈七便疑惑地看向了高歌，道：「高……高兄，你方才說源力乃是一方天地的本源之力，那麼源力應該是自天地初生便存在的才是吧？」

「不錯。」高歌答道。

沈七撓了撓頭，苦笑道：「實不相瞞，我方才所使用的……源力，其實是我將多種真氣雜糅到一起的產物，並非是取自於這方天地的自然之力。」

沒想到高歌卻呵呵一笑，道：「怪不得你的源力不純，我還以為是你修行功夫尚淺的緣故。」

「源力不純？」沈七默默點了點頭，皺眉思索著什麼，旋即又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對了，高兄，你先前說的『命運之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字面意思。」高歌道：「正如我先前所說，你是被命運大道選中的人。」

沈七撓了撓頭，苦笑道：「那又是怎麼回事？又為何是我？我該做什麼？」

面對沈七這一連三個問題，高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認為……人為何能夠修行？」

沈七想了想，道：「是因為源力的存在？」

「這只是其一。」高歌緩緩道：「若是無人傳法，即便是身在源力之心，人又如何能夠修行？」

沈七這才猛然一驚，暗道：對啊！若沒有當日雲素仙子師父傳下修練法門，我至今不過死守著那三百年的內力無法動用罷了！

看到沈七若有所思的模樣，高歌繼續問道：「那你又知道，最初是何人傳下修練法門？」

沈七茫然地搖了搖頭，但旋即他又想到了什麼，脫口而出道：「莫非是仙人？」

「仙？」高歌不屑一笑，道：「你認為世間真的有仙？」

沈七眨了眨眼，道：「我……我見過神仙。」

「哦？」高歌的聲音中多了一絲戲謔，「你在何處見到了神仙？」

沈七猛然一震，旋即撓了撓頭，暗道：我該如何回答？難不成說在夢中？還是傳說中的『間界』？亦或是……啊，對了，『仙道留影』！

「我曾在一處水下洞窟中見到了神仙遺迹，還有『仙道留影』！」沈七道。

「那不是仙，不過是人修練到了一定境界罷了。」高歌笑道：「你口中的那些神仙，我一個指頭就能滅掉一群！」

聽到高歌「大言不慚」的話，沈七不禁撇了撇嘴，繼續道：「我……我曾到過『仙界』！」

沒想到高歌哈哈一笑，道：「不過是一群自以為是的井底之蛙佔據了一處源力豐沛的高位空間罷了，也敢妄稱仙界？」

看到沈七還要再說什麼，高歌卻搖頭笑道：「你口中的『神仙』，不過是一群得到頂級修練功法的幸運兒罷了！哪能稱得上真仙？」

沈七最終只得尷尬地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世間無仙。」高歌的聲音變得有些陰沉，「修練法也不是『仙』留下的。」

沈七不禁有些好奇，問道：「那……是誰傳下的？」

高歌卻搖了搖頭，道：「我知道，卻無法告訴你。」

「為何？」沈七不禁問道。

「因為我說不出口。」高歌道：「傳下修練法的存在是遠超你想象的存在。我若說出他們的存在，不但是你，甚至這方天地都會瞬間被抹殺。」

「為……為何如此？」沈七不禁驚道：「真……真的有這種存在嗎？他們為何如此霸道？」

高歌卻搖頭道：「並非是因為霸道，而是難以言喻的強大。他們的存在、名字、形象都無法被凡人窺視，甚至記憶都無法做到。他們的存在遠遠超越時間、空間的限制，哪怕只要一個想要窺探的念頭，都會讓你發瘋。念出他們名字的凡人，會瞬間被抹殺，連同靈魂、肉體，都會瞬間消失，世間也不會有人記得此人。」

沈七瞪大了雙眼，滿眼不可思議，「這……世間竟有如此存在？」

「不，你沒明白。」高歌解釋道：「他們不存在於世間，卻超越世間一切存在。他們是一種超越唯心與唯物之上的存在。」

「呃……『違心』與『威武』？」沈七不禁一怔。

高歌卻擺了擺手，道：「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明白，凡人之所以可以修練，是因為有超越萬物之上的存在傳下了修練法。而問題的關鍵在於，傳下修練法的目的。」

沈七這才恍然大悟，道：「對啊！若是真有這般超然的存在，他們又為何傳下修練法讓我們修練呢？」

「為了防止『罪惡』逃脫。」高歌道。

「罪惡？」沈七不禁皺眉。

「接下來我所要告訴你的，乃是世界的真相。但這些內容是不能被凡人知曉的，你需要做好準備。」高歌低聲道。

「什……什麼準備？」沈七不禁愣愣問道。

「來自這方天地的阻撓。」高歌解釋道：「你是被命運大道選中的命運之子，而諸天萬界中，命運之子還有一個流傳更為廣泛的稱呼——逆天者。」

沈七面色不禁一白，暗道：這下可好，坐實了「天棄」的身份了！

「看來你是明白我的意思了。」高歌道：「那接下來就簡單得很了。你先用源力修復傷勢、恢復身體，等你做好準備了，我就將世界的真相告訴你。」

沈七不禁面色一苦，道：「我可以不知道么？」

沈七本是試探著一問，沒想到高歌竟點頭道：「可以。你若不想知道，不但你現在安全，我更沒有後顧之憂。」

輕輕鬆了口氣，沈七暗道：既然要知道那所謂的世界的真相這麼麻煩，倒還不如不知。等以後或者我修練有成，再來詢問高兄也不遲。

但旋即沈七卻又有些疑惑地看了高歌一眼，問道：「敢問高兄，你為何要將這些事告知在下？難道僅僅因為在下命運之子的身份？」

深棕色的罩帽轉向了沈七，漆黑的罩帽內，淡藍色的光芒反覆閃爍著，像是有種奇異的魔力般，令沈七好不容易放鬆下去的心弦再次繃緊。

「因為，我也是命運之子。」高歌低聲道：「我們的任務是一樣的。」

「什麼？」沈七不禁猛地跳了起來，卻因身體無力又撲通一下跌倒在地。

「很驚訝嗎？」高歌邪笑道：「單單是我認識的命運之子都有十幾個。以每個世界一個命運之子來算，諸天萬界的命運之子少說都有萬餘人，你不過是見到了其中一個，又有什麼必要如此驚訝？」

「原來……如此！」沈七不禁輕輕點頭，但是神色間卻仍是一片震驚。

說實話，若非自己的的確確死了，又的的確確活了，沈七絕不敢相信高歌口裡所說的一切，一個字都不信！就算是現在，沈七也不過將信將疑，畢竟高歌所說的那些，都是沈七從未聽說過的。甚至比當日逍遙五絕告訴自己的那些更為詭異、玄奇！

沈七輕輕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睜開眼看著越來越陰沉的天空，繼而輕聲道：「天象變了，是因為你嗎？」

「是。」高歌道：「我畢竟不屬於這方天地，以眼下的情況來看，我最多只能停留三日。三日後我必須離開，否則這萬靈天天道規則崩壞，凡人必死無疑！」

沈七的嘴角不禁彎起了一個苦澀的弧度，道：「高兄，你一直說『凡人』，難道……你不是凡人么？還是說，所謂的凡人只是一種稱呼？」

「超凡方能入聖。」

高歌一邊說著，一般將右手放到了罩帽前，輕輕捏住了罩帽的邊緣，輕聲道：「我……早就不是凡人了！」

說完，高歌右手向後一扯，罩帽被掀開，露出了一個令沈七無法想象的面容。

蒼白的面頰毫無血色，怎麼看都不像是活人！眼窩內沒有眼珠，而是兩道詭異的淡藍色光芒不停閃爍，讓人望而生畏！而最讓沈七覺得奇特的，反倒是那一頭柔順的黃金色長發。

「你……你是……」沈七指著高歌那一頭黃金長發道：「你不是中原人？」

高歌嘴角掀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道：「在我的世界，我被稱為『西夷人』。只不過，你的關注點還真是奇怪。」

沈七撓了撓頭，暗暗思索對方所說的「關注點」是何物。

「其實，以你的情況來說，也算不上凡人了。」高歌道：「凡是學過源力修練法，身體便會被源力改造，身體素質已經遠超常人。在常人眼中，，已經算得上……『仙人』了！」

「仙人？我？」沈七不禁瞪大了雙眼，旋即苦笑道：「可惜我連你口中的凡人都敵不過……否則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

「你不需要妄自菲薄。」高歌卻開口道：「你是命運之子，也就是逆天者，就算你什麼都不做，這方天地都會想盡辦法抹除你的存在。」

「照你的意思……天地還有思想不成？」沈七不禁問道。

「有，通常我們會稱它為『天地意志』。」高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