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世界的真相（二）

「天地意志……」沈七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辭彙，若有所思。

「以現在的你，想要直接對抗天地之力無異於痴人說夢。」高歌毫不留情地說道：「雖然今日我將你救活，但遲早有一天你會被這萬靈天的天地之力絞殺。除非你知道該如何對抗它。」

沈七聞言不禁一窒，旋即苦笑道：「但是知道的代價呢？肯定是逃不過天地之力的針對吧？」

「本來也逃不過。」高歌道：「除非你能夠離開這方天地。只不過到了那種境界，你早就可以對抗天地之力了，離不離開都無所謂。」

「所以我只能接受了？」沈七不禁苦笑。

「也可以假裝不知道，這樣或者還能暫且享受片刻的寧靜。」高歌滿不在乎地說道。

「能有多久？」沈七不禁好奇。

「最多三日。」高歌答道。

「這麼短？」沈七震驚。

「從我救活你那一刻開始，萬靈天的天地之力就開始不遺餘力地針對你了，只是我在這裡。」高歌邪笑道：「若說先前的天地之力只是通過一些『意外』殺死你，那麼現在它就如同激怒的獅子，不將你徹底殺死便不罷休。」

沈七如何不懂對方的意思？很明顯是高歌幫自己抵擋了天地之威。但是……

「我不太明白……」沈七不禁苦惱道。

「很簡單。」高歌解釋道：「對於萬靈天的天道來說，你本是必死之人。但你卻活了，對於天道而言，這便是對它的挑釁。天道之威，不容挑戰。」

「可……」沈七不禁瞪大了雙眼，道：「……是你救活了我啊……」

沈七的意思很明顯：又不是我沈七想活，我心已死，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但是你高歌不由分說就復活了我，還「幫我」坐實了逆天者的身份……所以後續的收尾工作，也必須由你高歌解決啊！

「就算今日沒有我，你以為你便能逃脫得了？」高歌不由得嗤笑道：「你肉身的死亡只是一個開端而已。還有，你以為任何人都可以復活嗎？」

「什麼意思？」沈七不禁皺眉。

高歌卻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能告訴你。因為這也牽扯到世界的真相。」

「你……」沈七不禁一窒，道：「哪有話說一半的……」

「與其與我扯皮，你還是好好想想要不要知曉世界的真相，成為真正的命運之子吧。」

高歌說完，便轉過身，不再理會沈七。

說實話，沈七並不是一個探知欲特彆強的人，對於「世界的真相」他也沒有多少興趣。甚至在他心底，還隱隱有些怨恨高歌：明明自己已經決心赴死，為何對方還要救活自己？

雖然沈七通過高歌的話知道，對方一定是需要自己做些什麼。而且所謂的命運之子，怎麼想都不是一個能夠安逸的身份。

只是如今沈七已別無選擇。若是不同意高歌的要求，恐怕自己不但肉體要再次死去，甚至魂魄都要消散。

那可是魂飛魄散啊！

雖然沈七對於以前的事充滿了絕望，但並不意味著他不願意再活一世啊！

雖然輪迴往生的說法都只是存在於傳說和話本中，但誰能說得准就一定沒有輪迴呢？若是因為一次的選擇，導致自己徹底消亡，再也沒有輪迴轉世的可能，怎麼想都是虧大發了！

而且……若是先前死就死了，前塵遺夢與自己便毫無瓜葛了。可如今再次活過來，沈七心底卻隱隱有一絲後悔。

先前無奈跳崖，更多的是因為玖兒、玉香兒和慕笑塵「背叛」自己而一時衝動的選擇。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且不說玖兒對自己是不是真心，單說玉香兒與慕笑塵，與自己相識才多長時間？憑什麼要求他們就一定要幫自己呢？

而且現在回過頭來看看，玖兒的舉動也讓人十分不解。她究竟是不是被逼的都無法確定，為何就一定要將她想象成背叛自己呢？

況且還有映雪山莊的親人，特別是自己的聖子試練任務還沒有完成，自己有何面目去見映雪山莊的列祖列宗呢？

想到這裡，沈七的面色不禁微紅，倒不是因為玖兒，而是為自己的衝動感到羞愧。

人生除去男女之情，還有很多的事等著自己去完成呢！

重重嘆了口氣，沈七沒有言語，直接盤膝而坐，運功調息起來。

高歌雖然背對著沈七，但是對方的一舉一動他卻了如指掌。嘴角慢慢撇起一個弧度，高歌伸手入懷，摸出了一個做工極為拙劣的布娃娃，閃爍著淡藍色光芒的雙眼竟滿是柔情……

不知過了多久，沈七緩緩睜開雙眼。眼前已經是一片漆黑。

「已經是……晚上了？」沈七不禁撓了撓頭。

「已經過去兩日了。」

高歌的聲音從沈七背後傳來。

沈七一怔，旋即猛然驚醒：「兩……兩日了？」

高歌點了點頭，旋即扔過來一塊碩大的烤豬腿，道：「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那我們就邊吃邊說吧。」

沈七忙接住烤豬腿，旋即肚子傳來了一陣咕咕聲，他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然後毫不客氣地一口啃了下去。

看著沈七毫無形象的模樣，高歌反而咧嘴一笑，道：「你讓我想起了一個朋友。」

「森么盆友？」沈七一邊咀嚼著一邊口齒不清地問道。

「一個和你一樣不拘小節的朋友。」說到這裡高歌的神色微微一變，繼而道：「該告訴你世界的真相了。」

「嗯嗯！」沈七忙應了兩聲，神色有些好奇地看著高歌。

「第一件事，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復活。」高歌道：「唯有修練過靈魂之力的人才能在肉體消亡后復活……」

高歌話還未完，天空突然響起一道驚雷，繼而一道粗壯的閃電驟然劈下，直奔沈七二人而來！

高歌好似早有準備，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那道閃電瞬間便降下，但沈七與高歌周圍卻像是有一道屏障般，將那道閃電隔絕在外，周圍只剩下一陣噼里啪啦的巨響。

那閃電來得快，去的也快，只是一眨眼便消失了，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但沈七卻敏銳地發現，二人一丈外的土地已經變作了一片焦土！

高歌嘴角一撇，看著有些驚懼的沈七，道：「看到了吧？這萬靈天的天道在阻止我呢！」

「這……這就是天道之威！」沈七喃喃說道，連烤豬腿掉到了地上也渾然不知。

沈七毫不懷疑，若是沒有高歌的幫助，方才那道閃電足夠讓自己再死一次！

親眼見過天地之威后，沈七便對高歌的話深信不疑，看向高歌的目光也漸漸多了一絲敬畏。

高歌卻沒有理會沈七的變化，而是繼續說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能將你救活。」

沈七默默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

「第二件事，諸天萬界乃是牢籠！」高歌語出驚人。

「牢……牢籠？」沈七猛然一驚，道：「萬靈天也是牢籠？」

高歌點了點頭，道：「你可曾聽過『九界三間雲上天』的說法？」

沈七茫然地搖了搖頭，高歌沉吟了一陣，道：「『九界』乃是諸天萬界中最為廣袤的九個大世界，只是極少有人知道是哪九方大世界。若是我所料不錯，萬靈天應是其中之一。」

「萬靈天……是『九界』之一？」沈七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高歌緩緩點了點頭，道：「如同我先前所說，諸天萬界都是牢籠，目的是為了關押一些窮凶極惡的罪犯，它們被稱為『極惡』。而『九界』所關押的，就是九位最為恐怖的『極惡』。」

沈七張大了嘴，萬萬沒想到事實竟是這樣。

「而每個世界的源力，就是關押『極惡』的最終力量。」高歌道。

沈七茫然地點著頭，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但旋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忙問道：「等等……源力是關押……極……極惡的終極力量，可萬靈天不是已經沒有源力了嗎？」

高歌點點頭，道：「不錯！剛進入這方天地的時候，我便發覺源力極為稀薄。這隻能說明一件事，便是關押在萬靈天的『極惡』，已經逃脫了。而根據源力流失速率來看，萬靈天的『極惡』已經逃脫了至少三百年了。」

「三百年？」沈七不禁一怔，旋即恍然道：「怪不得洛瑤當初說萬靈天靈氣稀薄，三百多年來只有江玄大哥成功登仙！」

「對了，高兄，你是如何判斷出萬靈天是『九界』之一的？」沈七不禁好奇道。

「根據天道被腐蝕的程度判斷。」高歌解釋道：「我曾到訪過另一處『九界』天地，那裡的『極惡』已經逃脫了近千年，但是天道被腐蝕的程度也僅僅比萬靈天強一絲。一般來說，『極惡』所造成的的腐蝕會隨著時間逐漸變強。由此可見，關押在萬靈天的『極惡』，乃是極為強大的存在。而萬靈天也應該是『九界』中排名極為靠前的。」

「原來如此。」沈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旋即繼續問道：「那你所說的『腐蝕』，又是怎麼一回事？」

「『極惡』是一種強大而詭異的存在，它們似乎天生就與諸天萬界格格不入。它們就像是毀滅的化身，只要出現，就會帶來毀滅、破壞與混亂，特別是沾染上它們的氣息后，就像是被詛咒了一般。因此『傳道者』們便想方設法用源力將它們囚禁了起來。」高歌解釋道：「但沒想到，經過了無數個紀元之後，還是有『極惡』逃出來了。」

「萬靈天便是其中之一？」沈七問道。

高歌點了點頭，道：「『極惡』想要逃脫，必將毀壞一方世界的源力之心，而它們逃走之後，殘留的氣息便會慢慢腐蝕這個世界，直到……『極惡』的氣息被凈化，或者……毀滅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