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懷壁其罪,風府牽扯深遠!
暖閣中,魏徵太頂,太爺們了。
炮語連珠,炸得李二目不暇接。
每當魏徵多說一句話,李二的臉色就更加鐵青一分。
整個暖閣里都響徹著魏徵的咆哮。
房玄齡掩面,假裝低頭看鞋子。
好像鞋邊上有幾枚銅錢似的。
杜如晦借口喝水,噸噸噸!
左右二相,似乎都拿魏徵沒有辦法。
又似乎,刻意的躲避,不願意摻和這個事。
只好稍做掩飾。
略顯尷尬。
一眾內侍更是大氣也不敢出。
那架勢,好像魏徵才是皇帝,其他人都是兒子。
「我皇……只願我皇饒了隱太子舊部,修內政,平天下。」
「既使要了我魏徵的項上人頭,那也是心甘情願,眼睛都不眨一下。」
「還有,那突厥的使臣已經在長安城盤橫了幾個月,狼子野心,胃口不可謂不小;其心昭昭,目的就是皇上吶。」
「皇上,不可不察啊!」
「……」
噗通。
魏徵太激動了,太動情了。
涕淚橫流。
一個不小心就跪倒在地。
還要再死命諫言時,只聽到「咚!」的一聲。
鐵青著臉的李二,猛得一拍桌案,長身而起,鬍子抖擻。
兩隻眼睛瞪的溜溜圓。
手指點出,指著魏徵的面龐喝道,「魏……你住口!「
「你……你,你!「
李二太氣了。
氣得說不出話。
這個魏徵啊,幾句話就把自己的老底子給揭了。
一點情面都不留。
這是準備做孤臣,諍臣啊。
真是頭鐵,不怕死。
朕的十八厘米,不,十八米大刀,是說著玩的嗎?
呼!
李二長出了口心裡的鬱氣。
轉念一想,
「魏徵吶,就你心裡的那點小算盤,小九九,朕還看不透嗎?「
「李建成已經死了,所謂的餘孽,又能翻起什麼風浪,朕會放在眼裡?「
「呵,好你個魏徵!「
「你知道朕要什麼,想要什麼,就是不說,這是先發制人,打朕的臉啊。「
「朕要的,可就是你自己跳出來。「
想通了關竅,李二又假裝「呼「出一個濁氣。
抬手拖起了魏徵。
其實李二的心裡,高興的一批。
魏徵越是激動。
李二心裡就越是高興。
剛才的氣憤,八成是假裝的。
這就是他要的效果。
響雷敲重鼓。
只有兩成是真實的,
無他,魏徵這廝,罵人實在是太難聽了,揭短實在是太徹底了,簡直到了口無遮攔的地步。
李二雖然被指著鼻子罵,可是計謀有效,心頭得意,溫言道,
「魏愛卿,你這又是何苦呢,昨晚只不過是承乾帶著一幫小子們瞎胡鬧,那裡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你微言大義,曉之以理,真是朕的一面鏡子啊。」
「誒,你說的又何嘗不是對的,安民心,平天下,朕又何嘗不想?」
「只是連年爭戰,國庫空虛,朕,有心無力。」
「如果建成大哥還活著,該有多好!」
魏徵心裡稍有膈應,「建成大哥還活著?你是認真的?」
不過,順坡就驢。
坐定,緩緩拿起茶水潤了潤快冒煙了的嗓子。
心想著,
「呵,來了,他來了。」
「皇上還是惦念著隱太子的『寶藏』啊。」
「不知道是那個該死的,透露的風聲?」
「寶藏……懷壁其罪啊,更何況是關乎國運的神物!「
「誒……」
魏徵嘆氣,假裝沒聽懂李二的話,閉口不言,再也不多說一句話。
只是,一幅憨厚的表情下,眼睛閃了幾閃,相當的狡黠。
「風家!「
「風彥!風虞!「
「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其它的,可就看你們的造化啦。」
「遠遁蜀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個良策。」
李二見著魏徵不言不語,並不著急,也不揭破。
為君之道,這點城府李二拿捏的死死的。
君臣之間,就這麼鬥了一回,半斤八兩。
可以說是君臣相和,也不為過啊。
……
光德坊,風府。
風彥朝著眾人拱拱手。
轉身就進到了屋內。
不一會,再轉身出來時,已經是一身「明艷」的女裝。
女裝自然是「霓裳羽衣」變幻而成。
只是最普通的大唐制式的女式常服,羅裙。
坑就坑在自帶魅惑加成。
所以,當風彥剛一出場,就聽聞到許多倒吸涼氣的聲音。
嘶!
「這是誰?」
「她……」
「噗!」
身子骨虛弱一些的,腰子不太好的,當即就噴血三升。
「世間竟有這等樣的女子!」
「世間,竟真的有,謫仙子!」
「我,頭昏!」
「不,我小腦袋漲!「
「啊噗,」長孫沖楞怔,「我為什麼會噴血?」
李泰補刀,「你……可不只是噴血,你是一直都在噴血。」
長孫沖:「救命!」
程處默:「我……提親,一定要提親,三板斧的老程,我要提親……」
房遺愛:「哇,這……千秋絕色,傾城傾國,我一定要拉她入伙,以前怎麼不知道吶,大愛!「
李泰疑惑,「房遺愛,入什麼伙,你還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勾當!「
房遺愛躲閃,顧左右而言他,「噫,太子殿下,好定力啊!「
李承乾:「這時候,我就不是個人。「
斐矩:「風彥,你不當人子,你不當人子……「
「……「
只有玄叔,似乎絲毫不為所動,高喝了一聲,聲音清亮高遠,有如直透雲端,使得一眾人等,稍稍有些清醒。
「這,就是我家小姐,風虞!「
……
就在風彥穿著女裝假扮成風虞,享受人們熱切的眸光之時,
太極宮暖閣內,尷尬的氛圍已經稍解。
又變成一幅君臣相得的和樂樣子。
房玄齡也不看鞋子邊的銅錢了,臉上含笑。
杜如晦「噸噸噸」喝了一通水飽,直打飽嗝。
李二笑道,
「三位都是國之重臣,棟樑,可還有什麼事情稟奏?「
這是要趕人了。
實在是李二太餓了,也太累了。
長樂一夜昏迷,長孫提心吊肚,李二也跟著受累。
一晚沒睡不說,又被這三個人揪著,扯皮。
這時候,
房玄齡和杜如晦二人,齊齊的站起了身,躬身拱手,又齊齊的唱道,「皇上,臣等有要事啟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