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教養
「嗯。」
見蘇綺點頭。
蘇綰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總歸哥哥身邊有朋友陪著，應該不會，失身吧？
考慮到這個可能。
她有些猶豫，要不要派人進去思月樓，把蘇陶拯救出來，反正看李桑的樣子，冷血無情，連懷著自己骨肉的紅兒都不顧，接下來為了面子，肯定也不會露出馬腳的。
計劃已經失敗。
總不能再把蘇陶折進去。
她正搖擺不定的時候，忽然目光一凝，只見思月樓上方濃煙滾滾，無數賓客、女子驚慌失措的從樓裡面跑出來。
「走水了？」
蘇綰與蘇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開口，然後立刻下樓，朝著對面的思月樓跑去。
剛到下面。
卻見蘇陶費力抱著紅兒跑了出來，將她放下后，嘴裡罵罵咧咧的朝著一個方向追去，兩人立刻叫住他，詢問發生了什麼。
門口亂鬨哄的，不是說話的地方。
三人就近找了一個小巷子，紅兒不知怎麼也跟了過來，不等蘇綺、蘇綰詢問，蘇陶就自顧自的罵道：「李桑真是連良心渣都沒有，跑得比兔子還快。」
細細問過後。
她們才知道，原來蘇陶進了思月樓裡面后，不甘心無功而返，為了逼李桑承認紅兒的身份，找了稻草燃燒，這火看著大，其實都是濃煙。
只是蘇陶沒想到濃煙也這麼嗆人。
更沒想到的是，李桑一聽見走水兩個字，拔腿就跑，別說蘇陶了，就連懷著他孩子的紅兒都沒管，此人冷心冷情，可見一斑。
迫不得已。
蘇陶便將行動不便的紅兒抱了出來。
聽完他說的，蘇綰、蘇綺都有些不可思議，兩人知道蘇陶向來膽大妄為，但也沒想到，居然敢做出火燒思月樓的事。
雖說只是燒些稻草。
但萬一火勢不受控制，肯定也會造成不小的危害，只能說多虧沒有往壞的方向發展。
「人多眼雜，先回府再說吧。」
蘇綺掃了一眼紅兒。
她才不相信風月場所出身的女子，會有單純無知的呢，最多是分誰心機更淺，誰心機更深一些，而紅兒給她的感覺，恰好就是後者。
況且李桑那麼冷心冷肺的偽君子。
按理說，是不會做出讓青樓女子懷孕這樣的蠢事的，偏偏紅兒不僅懷了，而且還安安穩穩到了這麼大的月份，可見此人其實頗有些手段。
不僅她是這樣想的。
蘇綰同樣如此。
並且有前世案例的佐證，抱著嬰兒當街攔馬車，看似楚楚可憐，實則是以退為進，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逼迫李家給她一個名分。
而前世的時候，紅兒也確實如願了。
或許是察覺到這微妙的氣氛。
紅兒轉頭面前蘇陶，向他施禮感謝道：「蘇公子的大恩大德，紅兒沒齒難忘，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回報您的。」
這話誰也沒放在心上。
蘇陶連忙擺手：「火本來也是我放的，你不怪我就算好了，你快回去吧。」
話音未落。
巷口處突然出現一個簪花少女，十四五歲的年紀，長得粉白嬌憨，此刻卻怒氣沖沖的提裙跑了過來，一頭撞開蘇陶。
賞了他一巴掌。
又叉著腰，怒不可遏的指了指他，又指了指紅兒，咬牙說道：「你，你這個混蛋，居然——」
「不是的，這不是我的！」
蘇陶捂著臉，欲哭無淚的想要解釋：「這是李桑那個薄情寡義的小人乾的，我剛才是在救人，是在做好事，慕雪，你相信我。」
少女不是別人。
正是他的未婚妻，工部侍郎的掌上明珠，柳慕雪。
她聽了這話，更是生氣，恨不得再賞蘇陶一巴掌，吼道：「你不僅做出這種事，還誣賴別人，蘇陶你個混蛋，是我看錯你了。」
說完。
柳慕雪眼圈泛紅，想要離開，蘇陶哪兒敢讓她走，忙擋住去路，由著柳慕雪對他拳打腳踢，苦哈哈說道：「不信的話，你可以問綰兒，她可以作證，這一切都是她讓我乾的。」
「她是你妹妹，當然幫你說話。」
柳慕雪毫不買賬。
對面前的未婚夫蘇陶更是下了狠手，專往他肉上掐，一邊掐一邊哭。
蘇陶自知理虧。
忍著痛不敢反抗，向紅兒和蘇綰投去求救的目光，說道：「你們兩個快幫我解釋解釋啊。」
聽他求救。
紅兒才走了過去，不急不緩向柳慕雪施了個禮，解釋道：「這位姑娘，你的確誤會他了。」
柳慕雪瞧她一眼。
看衣著打扮，就知道是思月樓里的，她只當沒有聽見，繼續往蘇陶身上發力，理也沒理紅兒。
正鬧得亂鬨哄的時候。
蘇綺若有所思的看了紅兒一眼，隨後走上前去，說道：「紅兒姑娘，這是我們蘇家與柳家的家事，我會替我堂弟解釋的，你就先回去吧。」
與柳慕雪有意忽視的態度不同。
她的語氣，甚至稱得上客氣，以候府小姐之尊，對一個青樓女子這般溫和，簡直讓人受寵若驚，不過紅兒卻看得出來，蘇綺對她的態度不過是出於教養，對柳慕雪才是真心維護。
況且還有這弦外之音。
她聽得出來，行了一禮后，便轉身離開了小巷，往思月樓走去。
現在只剩下了四人。
蘇綺有些無奈的攔在蘇陶身前，說道：「我總不會替他說話了吧，你就算不相信別人，難道還不相信我？」
兩人年齡相當。
在京城的貴女圈子裡，又算是合得來的，平素交情也好，柳慕雪也知道蘇綺就算護短，也不會護到蘇陶頭上，終於冷靜下來。
說道：「那你跟我說說怎麼回事？」
「先去找客棧坐下吧。」
四人又定了個雅間。
蘇綺將前因後果解釋完后，柳慕雪總算相信了蘇陶與紅兒沒有關係，為了防患於未然，兇巴巴的警告了他幾句后，倒安慰起蘇綺來。
畢竟李桑差點成為她的未婚夫。
誰想到是個表裡不一的偽君子，對懷著自己孩子的女人，也半點情意不講。
最後。
由蘇陶送柳慕雪回去，蘇綰和蘇綺雇了馬車，一同回武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