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談錢難道談感情

南羽眨眨眼，萬物喑啞無聲，只有他絕美的臉龐不斷靠近，直到遮住最後一點星光，「我好想對你說……謝謝！」

「哦，我還以為你要說沒錢呢。」南羽倒吸了口涼風，假裝油鹽不進。

阿澤頓時泄了氣，「你看這夜色如水，談錢多俗氣。」

南羽呵呵一聲，一腳踹向阿澤命門，「不談錢難道談感情，給你家人朋友打電話，拿錢來！」

阿澤見南羽軟硬不吃，昂起倔強的頭顱，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小姑娘我可告訴你，你現在的行為是勒索，是違法，是犯罪！」

南羽一巴掌打在他頭上，「要不要我替你報警？」南羽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屏幕上赫然跳出了兩個1。

阿澤連連擺手，南羽勾起唇，「你要是個好東西也不會被那幫人追……」阿澤正要反駁，南羽伸出手掌制止，「我不想知道你的來歷，只有一個要求，還錢，滾蛋！」

這是兩個。

南羽一個眼神嚇得阿澤退到牆邊，身體貼在冰涼的牆面上，大氣不敢喘，她的影子在幽深的巷子里拉得頎長，像無限變大的魔鬼。

心跳撲通撲通。

僵持中，巷子里響起了細碎的聲音，是木栓，刺啦一聲，有個佝僂的身影探出頭來，發出蒼老的聲音，「阿羽是你回來了嗎？」

南羽健步跳起，飛快躥到門邊，剛才還趾高氣昂的她像一隻被抓住後頸的貓，乖巧地扶住年邁的老人，「奶奶，您還生著病，怎麼出來了？」

「是不是朋友送你回來的，快請人家屋裡坐。」奶奶的眼睛像岸邊被海水拍打過無數次的褐色石頭，幾乎不能視物，南羽一邊給她裹緊秋衣，一邊推她進屋，嗔怪道，「說了多少次，天冷了，晚上不要出來。」

「阿羽啊，快讓你朋友進來。」

經她提醒，南羽一拍腦袋，差點把門口的阿澤忘了，他該不會跑了吧。南羽匆匆出門，人果然沒了，她氣得直跺腳。

「你朋友怎麼不進來？」

南羽咬著牙，懊惱的樣子像個被揉壞的包子，眉眼用力擠在一起，她極力剋制住自已的情緒，「他已經回去了。」

奶奶摸到桌邊，開了燈，坐下，嘴裡念叨著，「真是個好孩子，也不坐坐就走了，你明天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南羽捏著拳頭，陪笑，「是啊，要是讓我找到他，可得好好謝謝。」桌子承載不住她的怒火，顫顫巍巍地發出聲響，清冷的夜裡，風越來越刺骨，像帶了冰錐一樣往懷裡鑽，頭頂的燈泡被吹得左右搖晃，簡陋的傢具、斑駁的牆面還有單薄的被褥在昏暗的燈光中若隱若現，南羽不覺眼角濕潤，三萬塊啊，只一秒鐘就被那個男人糟蹋得一分不剩。

「阿羽，阿羽！」

良久，南羽回過神來，聽到奶奶叫她，急忙答應，她抽了抽鼻子，藏起淚水，奶奶以為她凍著了，拍著床褥招呼她，「孩子這邊暖和，過來陪奶奶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