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奇的鐵矛
不是山根一個人癱倒在地，所有人都累虛脫了，連幾個幼兒，也有樣學樣，跟大人躺在一起。
草原上突然出現這麼滑稽的一幕，大人，小孩，男人，女人，好像有人發令似的，一二三，卧倒，於是全都趴下了。
米丹麗看到這一切，眼神流露出一絲訝異。
雖然她面無表情，但心裡卻不住地讚歎，這個部族，行為都趨同一致，這是得有多默契。
難怪遇到這樣的危險，也能團結在一起，無私地互相支持。
山根歇好了，突然挺身站了起來，提著米丹麗的那根奇怪的標槍，向她走去。
「這就是你說的，春天到了，很危險？」
「難道不是嗎？」
「想不到這地方這麼好，卻有這樣的怪物，真是可惜了。」
「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地方？」
「說的也對。」山根嘻嘻一笑，「謝謝啊！要不是你，我真的就交代在這裡了。」
「先不用謝我。還我吧。」
「還這個？」山根舉起了這根怪怪的東西，不捨得，摸了又摸，問她：「這是什麼做的？很奇怪啊。」
「你不必知道，還我就可以了。」
「不還。」
「那下次你遇到危險，就算我看到了，也不管你了。」
「不怕，有這個，什麼危險也不怕。」山根嘻嘻笑道，「剛才拿這個殺了幾隻小蜘蛛，真的非常趁手。到底是什麼做的？又硬又利，好用得很啊！」
米丹麗有點生氣地說：「我要是出手來拿，你就沒好果子吃。」
山根趕緊後退幾步：「別啊，就給我用一下嘛。要不，你過來拿。」
米丹麗站在那顆界樹下，紋絲不動。
「你過來拿啊！」
米丹麗冷著臉，反而往後退了兩步。
「我就知道你心好，會送給我的，謝了。」
山根再次拿起這根奇怪的矛，饒有興趣，仔細欣賞。
這矛好像用冰做成的，冷得刺骨。
這是什麼地方產的呢？
族人們紛紛涌過來，連小孩也要摸摸。
「小孩別亂動，會傷著。」
大家看稀罕貨看得入迷，完全忘了剛才九死一生的經歷。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悶哼：「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還給我們。」
米丹麗的跟班，黑鴉，帶著七八個壯漢，站在米丹麗的身後，每個人都拿著個一樣的奇怪的矛，不滿地瞪著他們。
眼睛里露出輕蔑，就好像在看鄉巴佬。
山根撥開眾人，對黑鴉說：「米丹麗已經把它送給我了。」
「誰說過要送你的？」黑鴉不耐煩地說。
「你也知道，這裡不大安全，我需要用它殺死大蜘蛛。」
黑鴉冷笑一聲：「你殺得完嗎？告訴你一個不好的事情，這十年來，在外面的人，沒有哪個部族能挨到夏天。」
山根心裡咯噔一下，忙問：「夏天又如何？」
「這些小蜘蛛就會全變成大蜘蛛。」
山根倒吸一口涼氣，這麼恐怖嗎？
「不過，順便告訴你個好事吧，到了夏季中旬，這些蜘蛛就會死亡。但你得挺得過去。」
這是什麼奇怪品種？
「你放心，我們一定能熬死他們。」
黑鴉搖搖頭，你們肯定熬不過去，但我們的鐵矛不能落到你們手裡。
鐵矛？這玩意叫鐵矛？這是拿什麼做的？
黑鴉看了米丹麗一眼，知道自己說漏了嘴，生氣地喊：「不是你們的東西，也能隨便搶嗎？」
山根有點生氣：「我們不搶，你要，就拿回去吧。」
說完，把鐵矛往地上一插，你來拿。
他帶著眾人往回走。
黑鴉跟米丹麗一樣，並沒有過來，而是站在原地。
山根回頭，你去拿啊！
黑鴉臉氣得通紅，卻沒過來拿。
山根又走回去，驚異地說：「難道，你們不能出來？」
黑鴉不敢看他，連米丹麗也別過頭去。
啊，我明白了，原來這條界，你們都不能越過的，真是很意外啊。
山根把鐵矛拔出來，嘻嘻笑道：「那對不住了，我真是很想要這鐵……矛。我們就在這生活，等到了夏天，我們肯定還在，不信你們看著。」
黑鴉破口罵道：「你別落到我手裡，否則讓你好看。」
米丹麗攔住他，算了，算了。
她對山根說：「這鐵矛，是用鐵做的，超出你們地球生物的科技水平，是不准許流落在外的。但既然你不肯還回來，就借你們用一用。我也想看看，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你們能不能活下去。」
她這番話，頓時讓山根家族所有人石化了。
她說什麼來著？
這話啥意思？
什麼鐵？什麼科技水平？什麼地球生物？
沒有人說話，互相都看了一看，每個人眼睛里都在說：這娘們在說啥？
前面這一段，不是人話，一個字也聽不懂。但後面幾個字，借我們用一用，這個聽懂了。
「嗨，既然送我們用了，那就再次感謝。」山根打斷了眾人尷尬的沉默。
米丹麗掏出一個小獸皮袋，對山根說：「你們受了傷，在傷口上敷點葯，這樣好得快。」
說完，扔了過來。
山根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些奇怪的粉末。
他們部族裡也懂得一些藥物，但從來沒人把藥物磨成粉儲存起來，這一切，著實讓人驚訝。
「這是什麼？」
「葯啊，給你們治療皮外傷的。」
「怎麼用？」
「拿手指撮一點，灑在傷口上就行了。」
米丹麗著重強調：「省著點用，數量有限。」
山根捏了一點，往自己手臂上灑了下，一陣麻酥的感覺，挺舒服的。
他感激地沖她點頭，把藥粉拿給老雀他們，讓他們先敷一敷。
忽然問了一句：「以前聽說，南方是被神族統治，請問，你們就是神族嗎？」
米丹麗愣了下，好像在想詞，一會才說：「我們是誰，不關你事，反正你們好好在外面呆著，別進來就行。」
「你們太多秘密了，真讓人好奇啊！」
米丹麗讓一個壯漢，把身上背著的羊腿扔過去。
「你們今天一定累了，這個就送你們吃吧。」
大個一把接住羊腿，感動得哭了。
「米丹麗姑娘，你真是好人啊！」
「生存是最高尚的事情，我希望你們能好好活下去。像你們這樣勇敢的部族，真是不多見。」
說完，米丹麗就帶著黑鴉他們走了。
每次都走得那麼瀟洒。
山根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悵然若失。
米丹麗都走很久，看不到了，他還呆看著。
此時，所有人，再次都把注意力放在米丹麗的那根「鐵矛」上。
冰冷，堅硬，沉重，無堅不摧。這就是個神器。
每個人都要摸一摸，掂一掂。
橘子過來，給他上藥粉。
「人家都走了，看什麼看。」
橘子讓他趴下，一邊給他敷藥，一邊酸酸地說。
「誰看了。」
「你不是在看！」
「我是在想，蘇魯國，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地方？為什麼人人都長那麼健壯？」
「哼，不管你看也好，想也好，你是我的男人。」
山根尷尬地笑了笑：「你沒事別瞎琢磨。」
「不琢磨就沒事了嗎？」
「咱們今天差點死在這裡了，能不能消停點？我現在都發愁，晚上該住哪裡了？」
大家現在對這個問題，都十分茫然。
有山洞的地方，說不定是蜘蛛們的巢穴。
沒山洞的地方，怕是連睡都睡不著。
沒辦法，還是得尋個山洞。好在現在有這個什麼「鐵矛」，勇氣又回來了。
他們找了個地上看不到那種細毛的小山洞，全族擠在一起，暫時安定下來。
這根矛對他們的幫助，是極其巨大的。別說再遇到大蜘蛛了，就是遇到大野豬，也不躲了。
這把鐵矛，對獵物的傷害，無法用言辭來形容。
以前獵殺個麋、鹿、麂、狍，用石矛插一下，還要瞄準了，免得磕到大骨頭上，把石矛磕斷了。
現在用這個，輕輕一捅，血流如注，管他什麼骨頭，統統給它砍斷。
提著這矛，行走在大平原上，感覺就是橫著走。
整個部族都因為這根鐵矛，獲得了額外的安全感。
山根找了塊破的獸皮，把矛頭給包上。珍惜無比，睡覺都要摟著睡。
他無時不刻不在琢磨這件「鐵矛」，它對他內心的衝擊，類似於大清國第一次見到鐵路。
米丹麗說的那些話，雖然聽不懂，但意思卻隱隱理解——這武器，絕非凡人製造的。
他們從未見過這種材料，既不是木頭，也不是石頭，是一種超出了所有人的認識的材料。
這種材料肯定不是人間的，妥妥的一個神器。
那麼，米丹麗他們，就是傳說中的神族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