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沈家小姐

第二十六章 沈家小姐

第二天,林木穿戴一新,在一番濁世翩翩美少年的感嘆下,感覺良好的出了門。

街上依舊熱鬧非凡,林木心情舒暢,輕輕鬆鬆混了個捕頭的位置,免了初入人族人生地不熟的困境,只要在正主出現前逃之夭夭即可。

至於修為上,林木現在也不求精進,只需按步就般的鞏固,他是個木妖,壽命長的很,只要基礎打牢,突破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閃開!都閃開!」身後不遠處傳來一聲呵斥,但見街上一陣雞飛狗跳,行人爭相往路邊避讓。

林木回身看去,但見一匹火紅的駿馬賓士而來,四蹄翻騰,長鬃飛揚,甚是神駿。

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兒被撞倒在地,看著地上被踩壞的糖葫蘆,也忘了躲避,哇哇大哭起來。

「孩子!」眼見駿馬越來越近,一個婦人突然撲倒在孩童面前,一把把小孩摟在懷裡。

林木眼中精光一閃,幾步便到了那婦人身前,強大的氣勢一放即收。

馬兒受到驚擾,生生止住了去勢,這一顛簸,險些將主人顛下來。

馬背上的人立刻大怒道:「哪來的賤民,敢攔本小姐的馬去路!」然後便是一鞭子揮下。

林木側身躲過,這才看清馬上坐的是個秀麗的少女,看年紀只有十五六歲,卻出落的花容月貌,竟是與蝶仙子不相上下,不過蝶仙子是清冷,這少女則是一臉的嬌蠻。

林木扶起婦人到路旁,婦人千恩萬謝的走了,馬上少女全程冷眼,毫無表示,林木不由道:「街上行人眾多,你縱馬疾馳,傷到人怎麼辦?」

少女哼了一聲,不屑道:「本小姐騎術好的很,剛才要不是你,我早就一躍而過了……再說,就算傷到了,大不了賠點錢,我沈家有的是錢!」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你……」林木還想說什麼。

「滾開!本小姐沒空跟你啰嗦!」少女打斷道。

「我要是不滾呢?」林木眼神微眯道。

「不滾?那就打到你滾!」少女鞭如雨下,空中抖起一朵朵鞭花,看這架勢,明顯是練過的。

但林木什麼修為,自然不放在眼裡,輕輕鬆鬆就閃了過去。

「你還敢躲!」少女越發生氣,縱然鞭子急揮,也打不中林木一下。

「這是被慣壞了。」林木正想出手教訓一番,便聽後面又跑來幾個大漢:「小姐,等等我們!」

「你們幾個廢物來的正好,這傢伙敢攔我的路,給我狠狠教訓他一頓。」少女吩咐道。

「你當街騎馬,我為何攔不得。」

林木還欲講理,幾人已經將他圍在中間,領頭的壯漢對少女道:「小姐,你先走,我們幾個收拾他。」

「狠狠打,留口氣就行了。」少女說罷,一拉馬繩,絕塵而去。

「講理講不通嗎?這是逼著我動手啊。」林木有些無奈。

幾個擺開架子的大漢卻是收了手,領頭那人拱了拱手道:「小兄弟,不好意思,我家小姐蠻橫慣了,多多擔待。」

這人態度倒是出乎預料,林木收了出手的念頭,道:「不妨事,不過你家小姐這樣,就沒人管嗎?」

那人嘆了口氣,愁眉苦臉道:「老爺常年在外,小姐母親死的又早,這府中上下沒有一個能管了的,我們也只能在後面收拾收拾爛攤子。」

話說到這,林木也不好再說什麼,這嬌蠻的少女,等日後吃了虧就知道收斂了。

……

接風宴設在河邊的滿江樓,滿江樓是武原縣最好的酒樓,臨河而建,上下四層,裝潢的頗為大氣。

林木才剛到酒樓,立刻便有小廝將他迎上四樓。

「老弟!來了!」趙中亭熱情道,「來來,我給你介紹介紹,這幾位都是我們縣有頭有臉的人物。」

趙中亭依次道:「這位是黃員外,縣裡最大的綢緞坊就是他們家開的。」

「這位是李老爺,做的糧食買賣的生意,家有良田無數。」

「這位是錢老闆,今日這酒樓就是錢老闆的。」

……

林木自是一番寒暄,許是趙中亭透露過林木的身份,這些人也是刻意結交。

一圈介紹下來,才發現最後面還坐著位少女,並不像其他人一樣迎上,在那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指。

這少女抬頭看到林木,不由道:「是你!你就是新來的捕頭?龍虎道門的高徒?」

「是你?」林木一看,可不就是縱馬行街的少女。

趙中亭左右看看兩人,道:「老弟,你與沈姑娘認識?」

林木笑道:「談不上認識,不過剛剛才有過一面之緣。」

「這位是沈家千金,沈家可是縣中的大戶。」趙中亭又向沈姑娘道,「令兄沒來嗎?」

「我兄長這幾日不在府中,我就過來湊湊熱鬧,還以為是什麼才俊,看起來也就一般人嘛,真無聊,早知道不來了。」沈夕瑤毫不客氣道。

林木被這話逗的一樂,自己還真不是什麼一般人,就是原形不太方便顯露。

趙中亭有些尷尬,連忙招呼眾人入座。

酒菜很快上來了,林木站起身,端起酒杯道:「今日來的遲了,讓諸位久等,我自罰一杯,先干為敬。」

「哪裡哪裡,大人嚴重了。」

「就是,以後與大人少不了親近。」

花花轎子人人抬,一桌人氣氛融洽,倒顯得沈夕瑤格格不入。

酒樓的菜倒是頗為好吃,比起無量學宮的食堂強上不少,不過林木一想也就理解了,但凡廚藝好點,到哪都能混的不錯,有幾個願意去妖族中擔風險的。

酒過三巡,菜過五更,桌上氣氛漸漸活絡,眾人關係越發融洽。

一樓大廳中有戲班子,曲聲從樓下傳到樓上。

「蘭花指捻紅塵似水」

「三尺紅台萬事入歌吹」

「唱別久悲不成悲」

「十分紅處竟成灰」

「願誰記得誰」

「最好的年歲」

林木一愣:「牽絲戲?」

錢老闆道:「大人聽過?這是我特意從縣裡請來的最好的戲班子。」

滿江樓四層的酒樓,上面三層今日都不開放,只有一樓有人,興許是為了增加點熱鬧勁兒。

林木他們坐的四樓,向下看正好將大廳一覽無餘,樓下唱的,可不就是牽絲戲。

林木笑道:「確實聽過,關於這曲,後面還有個故事呢。」

「哦?故事?什麼故事?」沈夕瑤無聊了半天,一聽有故事,頓時來了精神。

趙中亭也道:「老弟不妨講講。」

「我也是在東方行的遊記中看到的。」林木見眾人感興趣,便道:「書上是這麼寫的。」

「余少能視鬼,嘗於雪夜野寺逢一提傀儡翁,鶴髮襤褸,唯持一木偶製作極精,宛如嬌女,繪珠淚盈睫,惹人見憐。」

「時雲彤雪狂,二人比肩向火,翁自述曰:少時好觀牽絲戲,耽於盤鈴傀儡之技,既年長,其志愈堅,遂以此為業,以物象人自得其樂。奈何漂泊終生,居無所行無侶,所伴唯一傀儡木偶。」

「翁且言且泣,餘溫言釋之,懇其奏盤鈴樂,作牽絲傀儡戲,演劇於三尺紅綿之上,度曲咿嚶,木偶顧盼神飛,雖妝繪悲容而婉媚絕倫。」

「曲終,翁抱持木偶,稍作歡容,俄頃恨怒,曰:平生落魄,皆傀儡誤之,天寒,冬衣難置,一貧至此,不如焚。遂忿然投偶入火。吾止而未及,跌足嘆惋。」

「忽見火中木偶婉轉而起,肅拜揖別,姿若生人,繪面淚痕宛然,一笑迸散,沒於篝焰。火至天明方熄。翁頓悟,掩面嚎啕,曰:暖矣,孤矣。」

「後來東方行把這個故事講給他的好友,音道大家銀臨聽,銀臨聽了很是感動,於是便有了這首牽絲戲。」

「好感人啊!」沈夕瑤聽的淚眼婆娑,「老翁和木偶都好可憐啊。」

「這沈家小姐倒是有幾分同情心,也許本質並不壞。」林木不由對沈夕瑤改觀了一分。

趙中亭卻是沈默了片刻,這才問道:「東方行,可是聖人東方行者。」

東方行是誰林木不知道,不過他寫那本書的時候已經是煉虛境巔峰,現在成聖倒也不奇怪,不過東方行這麼大的名氣嗎?這樣的小城都知其名號。

林木哪裡知道,人族聖人一共也就那麼多,除非刻意隱藏,否則定然是名傳天下。

見林木點頭稱是,黃員外不由道:「東方聖人出遊記了?這書在哪能買到?我定要買本來看。」

林木頓時一愣,這才想到自己在有熊山崇文館看到的只是草稿,難道東方行的遊記還沒有出?

心中想著,林木嘴上立刻圓道:「可能還沒出呢,我是上次隨家師拜訪時看到的。」

眾人心中暗驚,拜訪聖人,那怎麼也得是級別差不多的啊,像他們這樣的身份想拜訪聖人,恐怕直接就被拍死了,一時間更是覺得林木背景深不可測起來。

一曲終了,戲班子的台上突然躍上一人,直奔唱曲的姑娘,滿臉笑意道:「姑娘曲唱的動聽,我心悅之,姑娘可願嫁我為妻?」

唱曲的姑娘哪經歷過這等場面,登時臉紅了,怯怯說不出話來。

班主連忙上前:「這位公子,我們下面還要唱戲,能否......」

這錦衣公子倒是講理之人,跳下台去,昂頭向著躲在人後的姑娘揮手道:「我待會兒再來尋你。」

眾人在四樓看的真切,李老爺道:「黃員外,那不是令公子嗎?」

黃員外拂袖道:「胡鬧,這小子怎麼也跑來了,還搞這麼一出,讓各位見笑了。」

林木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令公子也是性情中人。」

「什麼性情中人,分明是好色之徒!」沈夕瑤撇撇嘴道。

黃員外似乎對沈夕瑤極為忌憚,只當作沒聽見,尷尬笑道:「犬子於大人年歲相仿,倒是可以親近親近。」

「有機會定當親近親近。」林木笑了笑。

另外個人頓時心中暗罵,這老狐狸,真會順桿往上爬。

一頓飯吃的賓主盡歡,等眾人都散了,林木和趙中亭回衙門的路上,林木不由問道:「老哥,這沈家小姐什麼來頭,我怎麼看所有人都有點怕她。」

「我也不知道什麼來頭,不過三年前,那時候沈小姐才十三,便已經出落的沉魚落雁了,被當時縣裡數一數二的大戶王家長子看中,非要強娶回家,幸得當時的護衛攔了下來。結果三日後,整個王家憑空消失,沒有一點痕迹的憑空消失了,從此,再沒人敢惹沈府了。」趙中亭言語中也流露出深深的忌憚。

「周大人也不知道?」林木詫異道。

趙中亭回道:「大人也不知道,當時還是郡里有人直接發話,不讓追究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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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的那頭有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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