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雲變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太平要術 迷天四陣
「轟隆!」
頂上傳來巨響,那堅硬的石壁不堪一擊,被破開一個大洞。
一道閃爍金光的矮小身影跳下來,連腳下的石磚也給踩裂,正是王辛。
他一眼就看見了徐熙侶和譚爾南,眼神卻最終定格在了那被剖開一大塊的怪物。
「老夫的寶貝呀!」
他的雙眼瞬間布滿血絲,是個人都能感受到他無邊的怒火。
「譚爾南!」他狠狠道:「你竟然沒死!是你把老夫的混沌魔軀給毀了?」
「我沒死讓你失望了?」譚爾南看著王辛,不屑道:「果然是垃圾,跟著你這麼多年的手下說殺就殺,有你在,還真是凈決道場的一個恥辱。」
聽著譚爾南的挑釁,王辛全不在乎,他的眼裡只有那個還趴在地上,不斷掙扎的怪物。
「你是怎麼破解的蒼天已死,怎麼找到這來的,老夫都可以不管了。」
「但是你毀我魔軀,」王辛本是尖銳的聲音此刻竟低沉無比:「譚爾南!你他媽的死一百次也不夠啊!」
「隆隆…」
九十六層天的氣場隨王辛話音落下,悍然爆發,整個密穴根本承受不住,開始塌陷。
「往上!」
徐熙侶高聲疾呼,譚爾南比他更快,兩人伸手打碎落下的亂石,腳踏還未完全崩壞的石磚借力,急速往密穴頂端掠去。
終於,在密穴完全被亂石掩埋前,兩人躥上了地面,眼前一片光亮,果然是公館大廳。
「王辛人呢?」
掃視一圈,譚爾南並未發覺王辛身影,莫不是這老東西給自己埋在底下了?
「不,」徐熙侶神色凝重:「老鬼心機深得很,別看他那樣發瘋,估計他心裡早想好了怎麼對付咱們。」
他話沒說完,腳下下意識踏前一步,一隻腳竟然直接插入地面。
並非地面破碎,而是堅固的地板此刻變作了流沙一般,扯住了徐熙侶的腳,裹足不前。
同時一些深黃色的液體窸窸窣窣地從那裂開的大洞中向公館大廳里冒。
「這是迷天四陣!」徐熙侶驚呼:「譚教主拉我一把!」
譚爾南感知超凡,早已察覺了地面上的不妥,有限的八層魔功內力早就運轉起來,血魔之手一探,就將徐熙侶拉回來。
徐熙侶之前陷下的那塊地板,飛速變做黃沙一般,往密穴塌陷下去。
「這是王辛老賊的迷天四陣。」徐熙侶也趕忙運起護身勁,說道:「迷天四陣是他自太平要術中感悟衍化而來,共分黃沙、烈風、巨石、落葉四陣,此為黃沙陣,會將地面化為如流沙般的陷阱,讓人寸步難行。」
「有破解之法嗎?」譚爾南問道,他也開始覺得自己腳下地面逐漸鬆軟起來,看來黃沙陣蔓延的很快。
「黃沙陣為四陣之末,算不得太過奧妙。」徐熙侶道:「王辛老賊也不過是將他的內力灌入牆體與地面中來操縱此陣,只要譚教主以更強的真氣反灌,此陣必破。」
又是將內力打入物體中,在見識過幾次王辛的太平要術之後,譚爾南認定了其內力有著一種超乎尋常的滲透性,足以讓自己重視。
「此法不成。」他淡淡道:「本尊之前尚在他手中,功力只得八層,拼不過。」
徐熙侶早看出譚爾南不在十足狀態,但也想不到他一身驚世駭俗的魔功竟然只剩下八層,雖然比起自己的六十五層天還是強出不少,但這無疑使他對戰勝王辛的信心產生了巨大的動搖。
正在兩人言語間,腳下又是一軟,整個公館大廳的地面也開始往下陷。
「譚爾南!以你現在的功力不是老夫對手!你們還是乖乖下來受死吧,哈哈哈…」
王辛張狂的笑聲從地底傳來,黃沙陣已經將兩人完全困住,重新拉向地下密穴。
「不能被他扯下去!」
被地板化作的流沙包裹,譚爾南和徐熙侶抬一下手也變得十分困難,身子還在不斷下落。
「噗呲!」
譚爾南忽然猛力一掙,就著八層魔功護身勁甩開一大圈流沙,那些流沙如同有生命一般,只是被彈開一瞬間,便如激流中見到血肉的食人鯧一樣蜂擁回來。
但他也就是爭的這一剎光陰。
「鮮血長矛!」
在短短能活動的瞬間,譚爾南右手拇指指甲蓋一挑,劃開自己食指指尖,一道血線噴出,竟凌空凝結出一根血矛,飛插入公館房頂。
他棄一身凝練出的精血不用,轉用自己本身血液,甚至還在其中參雜了本源之血,就是為了最大化這血矛的強度。
「喝!」
他怒喝一聲,八層魔功的澎湃內力催到極限,整個人都像披上一件殷紅大衣,借著血矛之力,一鼓作氣將那些流沙全部扯斷,整個人又是向上飛起。
當然,他還不忘帶了一手徐熙侶,後者也是豁出去六十五層天功力,請下土煞附身,一雙手變作一對利爪,硬生生撕開流沙,被譚爾南抓著一飛衝天。
兩人急速上升,看似已經暫時躲過一劫。
「譚教主,黃沙陣蔓延極快,估計不要一會,整個大廳也要被包裹其中,我們還是趕緊出去!」
徐熙侶和譚爾南一人抓住一根房梁,略作喘息,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
「好,先出去。」
譚爾南在房樑上一借力,便向公館外飛身而去。
「想走!晚了!」
王辛的聲音如炸雷般響徹耳畔,半空中的譚爾南只感覺身形一窒,一口真氣難以為繼,整個人便飛速落下。
好在他還未收起血矛,死死抓住一端,不至於再度落地。
「身子怎麼這麼沉重?」
譚爾南驚訝地發現,原本稍用內力就能掛住的身體,此時竟猶如綁上了千斤重鐵,就連血矛也快支撐不住。
「嘰嘰!」
怪異的鳴叫從他肩頭傳來,譚爾南偏頭一看,一個淡黃色的小人,竟趴在他肩膀上對他不住嗤笑。
再一看,不得了,這種小人竟爬滿了他的全身,正拖著他往下掉。
這幅詭異景象看得譚爾南瞳孔都是一陣,他認識這種小人,之前在精神世界內時,王辛正是靠著這種衍生自太平要術中的小黃人加固了他的血河車,才最終扛下那霸道天雷。
風水輪流轉,之前的可靠援助,現在卻成了索命的無常,小人們越積越多,底下那地板化成的流沙也散開一圈,如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正等著譚爾南掉下去。
「老夫的落葉陣只需一道真氣命中,即可隔空釋放,兩陣齊出,你就乖乖受死吧!」
王辛的狂笑從黃沙陣中傳來,原來這些小人就是落葉陣,倒也確實如落葉一般紛紛揚揚,灑得一層又一層,之前黃沙陣命中譚爾南,其身上殘留了王辛的真氣便不奇怪,這落葉陣也正正卡在了這個時機發作,當真要命。
「嘻嘻!」
譚爾南竭力催動魔功,濃郁的血色在體表流轉,將部分小人吞噬磨滅,但更多的小人則是發出怪笑,好似長大一圈,空空如也的兩手上也憑空變出一些兵器來,對著譚爾南就開始刀劈斧鑿。
「嗚!」
一兩處被小人攻擊,不過就是針扎一下的感覺罷了,不過這些小人似乎能無視他的護身勁,全身上下一齊受襲,懸於半空的譚爾南只感覺萬針穿心,堅定如他也是痛呼出聲。
譚爾南情況危急,不代表徐熙侶就好受。
徐熙侶突然抓著房梁,沒有跟著譚爾南一起移動。
只因為他的面前,無端生起了數道黑風,細細聽上去,那些風聲竟如刀劍刀擊,鐵器碰撞。
銳利的勁風還未撲面,就激的徐熙侶皮膚生痛。
「烈風陣!老賊當真狠毒!」
徐熙侶深深內陷的眼眶中儘是恨意與懼色,即使一直保持附體狀態很消耗他有限的功力,但他一刻也不敢讓土煞離開自己的身體。
他很清楚王辛這烈風陣的厲害,一場嚴酷考驗正擺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