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入組織

躺再床上睡覺的賴小川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猛地睜開眼睛拿起手機就問：「甄子平，我給你打了那麼多電話，你怎麼不接？」

「怎麼了？」

「我流落街頭了，沒工作，沒有地方去。」

「真是好時機，小賴，你到我這裡工作，管吃管住。。」

「真的嗎？」賴小川滿是不相信的語氣問。

「真的，你打個車，然後到火車站買一個到福州的火車，你下了火車后我去接你。」

「這麼快？我還沒有準備好？」

甄子平：「準備什麼？我這什麼都有，你來就行。」

「甄子平，可是我現在……現在在……」

「你別在在在……你買票來就行，過期不候，明天給你電話，收拾完就來。」

「我現在在易……」

沒等說完，甄子平那頭早就掛了電話，坐在床上的賴小川四周瞧了瞧，自覺還沒有睡夠這般舒服的床，現在就走，總覺的少了些什麼。思考良久，在想著易銘也是有婦之夫，如果在這再住下去，指不定正室來鬧事，自己也沒了面子，於是做決定收拾完行李，拖著箱子出了易銘的家。

賴小川拿著自己的黑傘在小區大門口打了輛計程車，一腿剛邁進車內時，一私家車經過，泓世瞧見了要鑽進計程車的賴小川，還有那把支在車外的黑傘，那把在易銘家的出現過的黑傘。他趕緊回頭再去確認，計程車已經緩緩的啟動。

泓世快速扭動方向盤，車子大大的一個原地迴旋，伴隨著地上的摩擦印，立馬跟了上去。

本以為可以輕鬆追上，可萬萬沒想到前方的紅綠燈徹底打亂了泓世的計劃，賴小川乘坐的計程車剛過紅綠燈，泓世的車子被前後麵包車卡在原地，急的他只有捶打方向盤來解氣。隨手拿起手機給易銘打去，沒成想居然被掛了。原來易銘正在看賴小川給他發的離別簡訊，內容是『我走了，去朋友那裡了，謝謝關照。』

易銘前腳到家門口，就看見拄著拐棍倚在門邊戴著墨鏡的泓世，正沉著臉瞧著他。

「要做我家的守護神嗎？」開門后，倆人伴隨著泓世的拐杖『噠噠噠』的聲音進了房。

易銘坐在沙發上，泓世拄著拐杖像一座雕塑立在他面前，倆人無聲對峙著。

「你這樣挺嚇人的……」易銘看了眼泓世的腳說，「你站著，腳不會很痛嗎？要不要……坐下？」

「不痛！」

「誰惹你了？」

「她在這，是吧？」

「誰啊？」

泓世清了清嗓子：「就是她！」

易銘沉默了片刻慢條斯語說：「她在這呆過，可是又走了。」

「我昨天晚上來的時候她在吧？」

易銘點了點頭。

倆人又陷入沉默。

易銘：「很晚了？你要不要回去睡覺？」

「易銘，你有意思嗎？你昨晚要是說她安全在你這，我腿能這樣嗎？你……我對你無話可說，再見，對了再也不見。」泓世扭臉一瘸一拐出了房子。

泓世前腳剛走，易銘後腳朝樓上走去，走進了賴小川住的房間，裡面整整齊齊的，屋子被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易銘滿臉是失望的表情，他希望賴小川能夠和自己多處幾天，哪怕是幾天，他仰面躺倒了賴小川睡過的床，很快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似乎在夢裡一般，滿臉汗水的付小山倒在地上，血從腦袋慢慢流下，順著地面染開。

時間倒回，外面的陽光熱辣。易銘和付小山在日本一家酒店的前台登記。

「one。」付小山說。

易銘：「two。」

付小山對易銘說：「不行，我們睡在一間房才安全。」

付小山又對前台說：「one。」

倆人登記完進了房間。

「我們現在等一等，會有人聯繫我們的。」付小山說。

易銘『嗯』了一聲。

易銘又問：「你餓嗎？我出去買點東西。」

付小山回：「我和你一起。」

倆人前後走出房間。

易銘往後看了眼走在後面的付小山，走的很慢，他伸手拉住她的手，倆人走出酒店。

晚上，房間里只留下一床頭燈，易銘和付小山睡在同一張床上，倆人都直愣愣的躺在床上，易銘很是尷尬，他輕咳一聲。

付小山笑了笑，放在被子里的付小山的手，伸向易銘，她抓住易銘的手，易銘咽了口唾沫，付小山微笑著，她用力拉了拉被子底下的易銘的手。此時，易銘似乎承受不了付小山的主動誘惑，突然猛地翻身壓在付小山的身上，低頭看著一臉純真的付小山，抬起胳膊把床頭燈關上。

「小山」易銘忽然睜開眼，泓世的臉龐忽然出現在易銘的眼前，易銘著實嚇得夠嗆。

「你怎麼來的？」易銘問。

「你剛剛喊的什麼？小三？小什麼？」泓世問。

易銘從床上爬起來：「……消停點，好不好？」

「你怎麼睡在這？」

「你來幹什麼？」

「我來……讓你幫我換藥。」

易銘走下樓梯，回頭看了一眼拄著拐杖的泓世諷刺道：「下來啊，你不會想讓我抱你下來吧？」

「不用！」泓世拄著拐棍慢慢悠悠的走了下去。

「她怎麼樣了？」泓世問。

易銘用噴霧噴了泓世的腳腕后，問：「誰？」

「小三。」泓世回答。

易銘把膏藥用力的往泓世的腳腕拍去，疼的泓世齜牙咧嘴。

「我哪知道她怎麼樣了？」

「別裝！」泓世說。

「貼好了，你可以走了。」

泓世依然坐在沙發上，毫無離去之意。

易銘冷笑了一聲，滿是奇怪神情。

泓世問：「笑什麼？」

「你還挺在意她。」

泓世趕忙反駁說：「胡扯什麼？」

「那請問泓先生，你現在……是在為誰胡攪蠻纏？」

「你胡言亂語什麼？」泓世這才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

易銘朝他喊道：「別胡亂跑來跑去，小心恢復不好落下病根。」

門『砰』的一聲被泓世重重的關了起來。

易銘他越想忘記這一切，似乎越難忘記，只要想到賴小川，付小山就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的夢裡，在夢裡不停的循環著曾經發生的事情。

已經上了火車的賴小川坐在靠窗的位置，火車上人不多，大部分都是六七十歲的老大爺和大媽。他們座位下的塑料袋子和紅綠編織口袋像自己的寶物般躺在他們的胯下。

賴小川枕在書包上朝窗戶外看去。黑夜中黑色的樹枝隨著綠皮火車『哐咚哐咚』的聲音流暢的外后劃去。窗外的的風景不斷的重複再重複，一幕幕同樣的重複著，賴小川閉上了睏倦的眼睛。

賴小川的電話鈴聲響起，她從書包里拿起手機，看了眼手機屏幕，是方圓來的電話，她盯著屏幕的來電，始終沒有接。

鈴聲打擾到靠在座位上張著嘴巴睡覺的胖乎乎的老阿姨，老阿姨閉著眼睛口齒不清的嘟囔著：「丫頭，接電話呀，鈴聲那麼大！」

方圓打來的第二個來電再次響起的時，賴小川又看了眼老阿姨，手指劃了一下，通話成功，電話那邊傳來著急的聲音：「小賴，賴小川，在？」

賴小川把手機放在耳朵旁，慢悠悠的回道：「在！」

方圓：「你去甄子平哪裡了？」

賴小川冷清的說：「是的！」

「你怎麼不來找我呀？」方圓似有怨言。

賴小川：「不用！」

方圓那邊沉默了幾秒：「你還在生氣？」

賴小川：「我生你什麼氣啊，再說了，你這樣提早出軌也好，總比你和甄子平結過婚之後再離婚強。」

方圓：「謝謝你能理解我。」

「我沒有理解你，那是你的幸福。你早點睡覺，再見！」

「你注意安全，別把我當成你的敵人好嗎？」方圓說。

賴小川：「好了，掛吧！」

方圓：「再見！」

倆人掛了電話，方圓把手機放在沙發上，她看到手腕上手鏈，把手舉了起來，在吊燈的光線下，手鏈上的磚石顯的彩色光芒十分的耀眼，她又沉溺在榮若玉給的溫柔里。

賴小川把手機放在書包里，把書包的拉鏈拉上。

一臉又喪又困意十足的老阿姨獃獃的看著她，她嚇得往後靠去。

老阿姨：「打完電話就睡吧，路程還很遠。」

賴小川點了點頭，把頭轉過窗戶一側。

窗外依然重複著一樣的偶爾帶著點點亮光的黑畫面。

第二天，賴小川帶著姥姥留給她的墨鏡，拄著自己的黑傘拖著行李站在馬路上左顧右盼等待著甄子平來接自己。遠遠的就看見甄子平揮手沖著賴小川的方向跑了過來。

「墨鏡挺適合你呀！」

賴小川用手指把墨鏡往下拉了拉，從上打下把甄子平看了一遍問：「你最近在減肥嗎？」

「怎麼了？」

「瘦的很明顯。」

甄子平接過行李，倆人一前一後的往前走去。走上了天橋，甄子平忽然停下腳步，似乎情緒已經醞釀了好久，他轉過頭問：「方圓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就要和我分手？」

賴小川盯著快哭出來的甄子平說：「實話說給你聽。」

「你說。」

「有個比你名氣大、比你有錢、比你帥氣的男人喜歡上方圓，恰巧方圓也喜歡他。就這樣三言兩語、兩情相悅、一拍即合，倆人看對眼了，成了！」賴小川流利快速一口氣說了下來。

甄子平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了下來，賴小川別過臉不想看到甄子平的慘樣子。

甄子平吸了吸鼻涕說：「我在杏鎮也挺有名氣的！也挺有錢的！也挺帥氣的！」

賴小川點頭附和著回道：「是！是！是！對！對！對！」

「我和她在一起那麼多年，那麼多年，居然拋棄我，你知道嗎？大四的時候，她們戲主任的老婆去學校鬧，說她勾引她老公，這事還是我擺平的。就那樣……就那樣……我還是一直相信她，陪伴他，她現在居然……」甄子平再也說不下去了。

賴小川皺著眉頭，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倆人站在天橋上，橋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長長的雙行道似乎無止盡的延伸到盡頭。

之後，甄子平沒有帶賴小川直接去住的地方，而是直接走進了一家酒樓。進了包間，圓桌上坐著有八個人，年齡都在五十歲以上的人。

這八個人的雙眼像吸血鬼見到活人一般，兩眼冒著光，『炯炯有神』和藹的看著她，甄子平把賴小川的行李和雨傘靠在了牆邊，向一位年齡大約55歲的的矮個子男人介紹。

甄子平：「申哥，這是我妹妹賴小川。」

賴小川看著眼前長得像貓頭鷹的申哥笑了一下，問候說：「申哥好！」

自此賴小川進了叫『傳銷』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