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賜婚
轉眼就到元霜公主進府的日子,夏雨羽到想看看這些毫無人性的公主王子到底是什麼樣的。
她緩緩從床上爬起,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照鏡子了,看著銅鏡里的面孔,突然有些心疼。
泛黑的眼窩搭配著一張慘白的臉,根本沒有什麼生機可言。
不過,得虧原主有著高挑秀雅的身材,又喜著冰藍色的的服飾,交襟處的兩支開的正旺的蘭花,與頭上的羊脂玉簪子交相輝映。
細細打扮一番,還是一位明艷動人的女子。
只是,現在的她已經沒有心思去欣賞這裡的一切,只想會會這位公主。
打開門的瞬間一股強烈的陽光射在了他的臉上,刺的她有些睜不開眼睛,她下意識的拿手擋了擋,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這個世界不會因為多了一個她就改變,更不會因為沒有她就沒有了太陽。
就像呂自先一樣,死了就死了,沒有人會記得他,這個世道還是依舊的殘酷。
「微臣王全林恭迎公主!」
「微臣蘇牧恭迎公主!」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對著一掛有鑾鈴的馬車跪迎施禮。
「先把本公主的行李搬進去。」元霜隔著帘子,沒有露面的發號著施令。
她說話的聲音像百羚鳥般婉轉清脆,又帶著幾分不屑與調皮。
王全林忙吩咐道:「江陵,宋子瑞還不快帶人將公主的行李搬進去。」
「是」
二人即可走向公主的馬車後面,瞬間二人就呆若木雞般的張大了嘴。
「這哪裡是小住,這簡直就是搬家。」江陵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同樣望著少說也有數十輛馬車的宋子瑞,點頭附和:「誰讓人家是公主呢!」
整整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二人才汗流浹背的拱手回道:「回都督,公主的行李已經全部搬到了風鈴閣。」
王全林這才試探揖禮,「還請公主下車,移步風鈴閣。」
帘子里的元霜「哼哼」一聲,「本公主未來的夫君在何處?」
這公主還真是不拘小節,還沒過門就在大庭廣眾之下,只乎蘇牧為夫君。
蘇牧有些尷尬的上前揖禮,道:「屬下蘇牧見過公主,公主有何吩咐?」
「奴婢一一見過大人。」
馬車旁的一隨侍丫鬟對蘇牧施禮后指了指帘子,示意道「大人請!」
一來就擺這麼大的架子,這位元霜公主當真與蘇牧心裡的賢妻良母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蘇牧雖不情願,可奈何人家是公主,只能恭恭敬敬掀起帘子,「請公主下車。」
元霜掃了一眼蘇牧,抬起下巴得意的「哼!」了一聲,鑽出了馬車。
果然聲如其人,她就像她的聲音一樣美麗,實則與端莊沾不上一點邊邊的多事之主。
元霜站在馬車上,用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來回打量著都督府,偶爾滿意的點點頭。
折騰了這麼久,見她終於有了下車的動作,蘇牧出於禮貌的剛伸出手,瞬間就尷尬了。
元霜就像沒看見他的手一般,將手搭在了侍女一一的手上。
一下馬車就挺胸膛,反客為主的徑直向府內走去。
走到門口的元霜察覺身後沒人跟來,轉生撅起嘴不滿的吼道:「走啊,還愣著做什麼?」
王全林無語的抹了抹額頭的汗,與蘇牧相視搖頭,立馬跟了上去。
「公主這邊請!」江陵彎著身子,附在一旁帶路,時不時還要提醒她,「小心腳下」生怕讓這位嬌滴滴的公主摔了。
夏雨羽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立刻掉頭,畢竟蘇牧還不知道自己醒來的事,再說自己還沒有想好要說什麼。
「站住!」元霜瞧著拐角處一個身影一閃而過,沖夏雨羽的方向喊道。
夏雨羽無奈的停下腳步。定在原地。
我擦!這公主是千里眼還是順風耳,我與他們至少也還隔著二十米吧。
「公主這邊......」
「你閉嘴,跟母後宮里的乖寶一樣,吵吵個不停。」元霜厭惡的宋了江陵一個白眼,快步往夏雨羽的方向走去。
一拐過牆角就見低著頭的穆雲,元霜好奇的轉著圈打量一番,問道:「你是誰?」
在蘇牧驚愕的眼神中,咳嗽了兩聲,拱手道:「咳咳......在下穆雲。」
「穆雲?」元霜皺起眉頭又打量一番,「你為何不出來接駕?」
「公......」
王全林一把拉住正要回稟的蘇牧,解釋道:「公主有所不知,他是臣的乾女兒,前些日受了風寒,這不怕傳染公主,臣才命他在房間養病。」
元霜嫌棄的拿過手帕捂住口鼻,後退幾步,片刻道:「那她怎麼出來了?」
「都是臣的錯,臣這就讓她滾回房間。」說罷,王全林黑著個臉,沖穆雲吼道:「還不滾回去,這要是傳染給了公主,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王全林故意加重了「傳染」二字,這讓元霜有些嫌棄的更加遠離了穆雲。
夏雨語莫名其妙的被吼的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應道:「是,是乾爹,我這就滾回房間。」
元霜上下打量著風鈴閣,滿意的點了點頭,「還不錯!」
「公主不嫌棄就是這風鈴閣的福氣。」
「行了,本公主也累了。」元霜沖王全林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本公主要休息了。」
王全林立刻頷首道:「是是是,臣告退。」
蘇牧的心早就不在風鈴閣,一跨出房門就往穆雲房間走去。
夏雨羽正呆坐妝台之前,從銅鏡里看到蘇牧的影子,並不詫異。
蘇牧也不知說什麼,獃滯在他身後。
許久,蘇牧才開口,「你什麼時候醒的?」
「你不去陪公主,跑來這裡做什麼?」夏雨羽沒好氣的說道。
「穆雲,你還在生氣?」蘇牧攥了攥拳頭。
「沒有!」
「我知道你怪我,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穆云:「......」
蘇牧臉色微一沉,審視著鏡子里淡漠穆雲,許久「若是你仍要怪,我也無話可說。」
不善於解釋與道歉的蘇牧,給對方足夠的時間就是唯一的方式。
說罷,他轉身出門險些與趕來的宋子瑞與江陵撞上。
二人驚恐的看著蘇牧的不悅,同他打招呼他也沒有理會。
一進房間江陵就急切的問道:「穆雲,你還在生氣吶?」
「生氣?」夏雨羽冷哼一聲,習慣性的拿起桌上的梳子,突然她愣了一下,又將梳子放回原位,「生誰的氣?」
「生我們的氣啊......」江陵小心翼翼道。
「呵,我不過與自己生氣罷了!」
「太好......」
宋子瑞一把拽住江陵,二人相視一眼,道:「穆雲,我們一同長大,我還不了解你嗎?要是你還生氣那你就砍我幾刀!」
話落,宋子瑞「噌」的將綉春刀遞到了她的面前。
夏雨羽低眼掃過那把明晃晃的刀,片刻,她轉身握住了刀。
然而拿刀實在太重了,就在江陵驚恐的眼神中「哐當」的掉在了自己的腳背上。
『嘶~』她雙眼一閉,疼的齜牙咧嘴。
宋子瑞一把扶住他一臉著急,「你沒事吧。」
「沒事。」夏雨羽的忍著疼痛,臉頰憋得緋紅。
一旁的江陵不可思議的打量了一番,「穆雲,你怎麼連刀都握不住了?」
麻蛋!這刀少說也有三十幾斤,我弱女子一個,我能拿起來才怪!
「讓我看看!」宋子瑞說著就要脫掉穆雲的鞋子,夏雨羽腳一縮,有些排斥,「不必了。」
江陵撅起嘴,哄道:「好啦!你看你沒有醒的日子,我們都急壞了。再說,現在府里與往日不同了,若讓元霜公主知道你想袒護呂大人,指不定她會不會鬧翻天。」
「我知道該怎麼做。」
自然是要知道怎麼做的,這麼多人死了,絕不能在有人死了。
宋子瑞心裡一陣欣慰,用力握緊拳頭:「你能這樣想就好了。」
閑來無事,元霜與隔著一道走廊望見一臉嚴謹的蘇牧,大聲喊道:「喂!你過來!」
蘇牧不情願的走了過去,元霜嘟著嘴指著菊花上盤旋的蜜蜂,霸道的叉著腰道:「把他們給我燒了。」
「為何?」
「它們礙著本公主賞花了。」
一看她就是有事沒事找事的主,蘇牧冷哼一聲,不予理會的將臉轉向另一邊。
嬌生慣養的元霜,見蘇牧不聽自己的,立刻喚來侍女,故意問道:「我是誰?」
侍女恭恭敬敬答道:「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元霜公主。」
元霜驕傲的挺起了胸膛,揚起下巴,繼續問道:「那如果有人不聽本公主的話如何處置。」
「扒去褲子,用最細的竹條抽屁股。」
元霜咧嘴一笑,「那還不快去。」
「是。」侍女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跑去昭竹條。
蘇牧震驚的瞪大了雙目,一度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不一會兒,侍女一一還果真拿著一大把細竹條跑來,元霜拿過幾根,私下尋找一番,指著一塊石椅沖蘇牧命令,「給本公主趴過去。」
蘇牧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又將臉轉去一邊,紋絲不動。
元霜眼珠一轉,晃了晃手裡的細竹條,「好,不過去也行,那就在籬笆。」
說罷,她想侍女遞去一個眼神,主僕二人瞬間就撲了上去,一個環抱腰身,一個扯褲子。
蘇牧驚恐的護住褲子,掙扎呵斥:「請公主自重!」
夏雨羽路過走廊,看著幾人不成體統的樣子,心裡的醋罈子一下就打翻了。
快步上前一把捏住公主的細腕,向後一甩,元霜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