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尚書府命案
隔天。
王全林一大早就叫來幾人,掃視一圈後放下茶杯,「昨夜尚書府出事了,你們可知道啊?」
「啊?尚書府?出什麼事了?」夏雨羽一臉驚愕,昨夜才於尚書府的人打過交道不會這麼巧吧?
「顧大人家出什麼事了?」江陵迫不及待的追問起來。
「今早有人在城外看到了顧少夫人的屍身,死於非命。」
「啊?」幾人一片唏噓。
這顧南淵看著不大,沒想到已經成家了。
夏雨羽不由的為這少夫人感到可惜,「那她的屍身在哪?」
「自然是在尚書府,還能在哪?」
被王全林瞪了一眼的夏雨羽忙應了一聲「哦」,連聲道:乾爹說的是,說的是!」
「你們收拾收拾去吧,儘快查清事情,我也好對皇上和尚書大人有個交代。」
「是!」蘇牧立刻領命,轉身就去收拾東西。
王全林見夏雨羽愣在原地,厲聲斥道:「還不快去!」
「乾爹,我又不是錦衣衛的人,憑什麼要我去!」夏雨羽心裡一百個不願意。
「正因為你不是,所以才更要多看多學,日後才能為朝廷所用!」
「乾爹,我不想入朝為官,我覺得就這樣挺好的。」
「啪」王全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當我救活你是讓你混吃等死的?」
「難道不是嗎?」夏雨羽沒敢大聲說,只是微微動了動嘴唇。
不想,還是被王全林聽到了,氣的肺都快炸了,「既然你如此想,那老夫不必留你在世了!」
說罷,王全林緊握的手掌氣脈聚集,轉動著手腕,眼看手掌就要落在穆雲頭上。
夏雨羽立刻護住頭,在生死剎那大喊:「我去,乾爹我去!」
王全林的手掌就停在了,距他頭頂不到五厘米的地方。
王全林這才收回了手,怒道:「那還不快去。」
夏雨羽可謂是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東西都沒帶就跑去大門口等蘇牧幾人。
尚書府與都督府相距不遠,且尚書大人又是正一品大官,家中守衛眾多,自是不必再帶守衛去了。
再者,他們家還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君。
據說這位老太君可是當今太后的親妹妹,年輕時還曾帶過兵,戰功赫赫,妥妥的花木蘭之盛京分蘭。
「穆雲,你也要去?」宋子瑞還以為穆雲受了上次的刺激,不願與他們辦案了。
沒想到他還這麼積極,著實讓人頗為意外。
夏雨羽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低聲叨叨,「誰讓我只能跟著你們混還有活路。」
「你在說什麼啊?有人要害你?還是你得罪了什麼人?」
「我能得罪誰啊,隨口說說而已。」
此時,蘇牧也帶著江陵到了門口,蘇牧看了一眼穆雲,說了兩個字,「走吧」
幾人剛出門就聽元霜領著侍女一一,揮舞著手大喊的追了就來,「等等,你們等等我!」
蘇牧厭惡的定住了腳,擺出一副臭臉。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我看元霜公主是遇上了「鐵砂網」!
夏雨羽幾人也擺出了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還請公主回去!」蘇牧連喘氣的機會都沒給元霜,直接甩出一張冰塊臉。
「本公主想去哪就去哪,你管不著!」
元霜才理會他的臉色臭到什麼地步,沖他「略略略」的吐著舌頭,命令道:「一一我們走。」
「公主這是要去哪裡?」江陵這隻大舔狗,巴巴湊去她身邊問道。
元霜驕傲的揚起下巴,「自然是尚書府探望我姨奶奶。」
「哦,那太巧了,我們也要去……」江陵頓了頓,為了迎合元霜刻意憂傷道:「不過我們是去辦案的。」
「我知道,不就就是顧楊氏死了嘛!」
「公主,你不難過?」
「難過?我為什麼要難過?表哥本就喜這顧楊氏,是她添著臉非要嫁的。再說,那顧楊氏也不是省油的燈。」
「還請公主慎言,死者為大。」蘇牧提醒道。
元霜不服氣的冷哼一聲,快步走到幾人前面,不再搭理幾人。
這才入中秋,盛京的落葉已經鋪滿了街道。
一陣微風過後,枯葉紛紛落下,隨風飛舞,飄散滿天。
大舜皇朝為九州地處中原偏北,以溫帶季風氣候為主,夏季暖熱多雨,冬季寒冷乾燥。
這倒與夏雨羽二十一世紀的老家差不多。
「還好現在比較冷了,死者大概不會臭吧!」夏雨羽暗自慶幸。
不過,這冬天就要來了,沒有暖氣,沒有空調的會不會被凍死?
此刻她有些後悔自己的數理化學的不夠好,無法在這個落後的時代發明暖氣。
尚書府外,一個身著家僕服飾的男子,眸子瞪的老大的左顧右盼,一見幾人的身影急忙迎了上去。
「小的拜見公主,見過指揮使,江副使,宋副使。」隨後將目光停在了穆雲身上,有些難為情的問道:「這位是……」
「慕雲。」蘇牧道。
家僕一副吃驚的樣子,「這就是穆小姐啊,小的失禮了,失禮了。」
「咳……無妨。」看他如此鞠躬頷首,夏雨羽反倒有些尷尬。
「老爺已經等候幾位多時,還請幾位快跟我進去。」
跟著家僕往東轉彎,穿過一個一條長廊,這才抵達了南面的大廳。
一個估摸四十齣頭的男人,端坐在靈堂一邊的椅子上,氣勢剛健的完全看不出家有喪事。
倒是坐在他一旁的婦人,身著素服,慈眉善目的,時不時啜泣幾聲,悲傷的用手裡的手帕抹去眼淚。
「屬下蘇牧拜見顧大人!」
「屬下江陵,宋子瑞,穆雲拜見顧大人!」
顧啟林抬眼打量了一圈幾人,發現了幾人身後的元霜,馬上起身頷首行禮,「公主殿下,你怎麼也來了?」
「唉」元霜忙抬起他的手,「小叔叔這又不是皇宮,不必如此。」
「公主,你表嫂子她……」顧夫人一溜煙衝到了元霜跟前。
拉起她的手拿起手帕就開始嚎喪。
顧啟林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把將她從公主面前拽到了自己身後,訓斥道:「公主面前不得失禮。」
「叔叔不必訓斥嬸嬸,畢竟表嫂子走的太突然了,我能理解的」
幾人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元霜的為人處世。
夏雨羽更是大力的捏一把自己的手臂,疼得她「嘶——」一聲叫了出來。
大舜皇室最忌諱他人喪淚染衣,一旦染衣輕者倒霉,重者影響國運。
要想解除就得吃百家飯,才能把這份霉運給散了。
「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查案!」下一秒,元霜又恢復了她的霸道,有模有樣的厲聲指揮起幾人。
這一次蘇牧雖沒應聲,到按她的指揮走到棺材前。
為了等待蘇牧幾人,這屍體已然發紫,還未蓋棺,看著怪滲人的。
夏雨羽撞著膽子愁了一眼,立馬就驚恐縮回了身子,心裡一整翻滾。
倒不是什麼異味,而是死者的頭部比常人的看起來腫脹許多,再加上那犯紫的皮膚,像極了蒸熟的茄子,軟塌塌的……
「喲,你這是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元霜明知故問,想趁機給她難堪。
「公主要不要自己去看看?」夏雨羽回懟道。
元霜瞬間就沒底氣了,「本公主會給表嫂子上香的,不用你提醒!」
她咬著唇,一副又急又惱的表情。
片刻,蘇牧領著宋子瑞與江陵,頷首道:「回大人,據我觀察,少夫人應該是被人擊打後腦致死,身上並無外傷,也沒有反抗的痕迹……」
「這些你們知道就行了,我只想知道兇手是誰!」顧啟林擺了擺手。
貌似他不怎麼喜歡這個媳婦嘛,一點都不關心她的事!
夏雨羽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顧夫人,又打量了一番極其平淡的顧啟林,心裡泛起了嘀咕,「難道是公媳關係不和諧?」
「我不換,她又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憑什麼要我換衣服!」
顧南淵不耐煩的甩著手臂。
幾個手孝額的家僕,不停的將手裡孝額遞到他的面前。
顧南淵剛跨進靈堂,見到蘇牧幾人,目光停留了幾秒,冷「呵」一聲,囂張跋扈之勢質問:「誰讓你們來的?」
夏雨羽癟了癟嘴,等著蘇牧開口。
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尚書又是大官,她可不想與他正面剛,也表示剛不過!
她深深的看了眼蘇牧,蘇牧隨即上前頷首,「顧公子,還請節哀。」
「節哀?」顧南淵獰笑著將家僕手裡的孝額扔到地上,不屑的怒道:「我節那門子哀,她本就不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死了到好,省得讓人看了生厭!」
我特媽熱法克!人都死了這特么說的是人話嗎?
夏雨羽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的怒火。
本以為顧南淵就是一個單純囂張的官二代富二代,沒想到居然是如此的狼心狗肺,蛇蠍心腸!
正當她要開口教訓時,「啪」的一聲。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安靜了下來,顧啟林甩了顧南淵一記大肥耳光。
顧南淵歪斜這腦袋,火辣辣的臉蛋彷彿被火灼燒一般,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看得出來,顧啟林應該是第一次動手打自己的兒子,雙手不住地顫抖,滿心後悔的與顧南淵相視而立。
「打的好!這種人就該好好打一頓!」夏雨羽心裡不住的拍手叫好。
「誰讓你打他的!」門口乍然傳來一聲顫顫巍巍的呵斥。
「娘,你怎麼來了?」顧啟林身子一怔。
自古隔輩親,何況還在重男輕女的古代,這巴掌猶如打在了老太君心上。
「寶寶,沒事吧?」老太君握著拐杖在顧南靈的攙扶下,顫抖的三步並兩步走到了顧南淵的面前。
這一聲「寶寶」差點沒讓夏雨羽憋出內傷。
老太君心疼的撫摸著顧南淵那泛紅的半張臉,「都紅了,哎喲,一定很疼吧,下手怎麼這麼重。」
老太君越看越氣,越看越急,忍不住的將手裡的拐杖敲打的「咯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