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人懷孕
「又是一個被寵壞的主兒」穆雲搖了搖頭,吐槽道。
「噓!」江陵將手指放在嘴邊,掃視了一圈周圍。
「這老太君寵愛顧南淵那可是出了名的,你少說幾句。」
「不過是年輕氣盛的一句玩笑,你們就非要將楊巧巧取過門。」
老太君怒氣沖沖的指著尚書大人的鼻子繼續,罵道:「你們可問過寶寶的意見?如今出了事你們反倒怪起他來了!」
顧南靈在一旁忙勸解,道:「奶奶,您先消消氣。」
「哼!」老太君轉身打量了一番蘇牧幾人,問道:「你們看了半天,可有看出她是怎麼沒的?」
「回老太君。」蘇牧頷首施禮,道:「少夫人是被鈍器擊打後腦而亡,身上並無外傷。」
「也就是說,是熟人作案咯?」
「蘇牧不敢妄下斷言,不過大致可以如此推斷。」
「既然如此,那就把這楊巧巧平日里親近的人都找來,省得人停臭了!」
老太君不愧是帶過兵,上過戰場的,做事果斷,讓人佩服。
「南靈,你現在去把那些人都找來,一個也別露了,我到要看看是誰趕在尚書府造次。」
顧南靈聞言將目光移到了顧啟林身上,徵求他的意見。
身為尚書大人的顧啟林,在老太君面前一句雜音也不敢出,沖顧南靈點了點頭。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顧南靈就找來了十一人,男男女女站成了三排之多。
顧南靈清點一番,回道:「奶奶,人都到齊了。」
老太君不屑的看向了蘇牧,一副「該你表演了」的樣子。
蘇牧老練的走到幾人面前,問道:「你們最後一次見少夫人是什麼時候?」
「三日前,她與我一同去同福布莊,選了幾身衣服料子。」
一個身穿淺碧羅衣的女子率先回道。
見蘇牧還盯著自己,那女子有些著急的自證,「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去問問店家。」
「不必問,她乃張侍郎家千金。」老太君開口為其做保。
「得罪了,張小姐。」蘇牧賠禮道歉后,又又看向了一人。
「敢問姑娘叫什麼名字?」
蘇牧這次學聰明了,與其讓老太君給她們做保,倒不如自已先發制人。
女子微微頷首,「我乃吏部陸司勛之女,陸風燕。」
「請問陸小姐最後一次見少夫人是什麼時候?」
「昨日,我見她在同濟堂,本想上去打招呼的,可少夫人似乎有急事,我叫了幾聲她都沒有聽見。」
這是一條關鍵信息,蘇牧絕不能放過,追問道:「是什麼時辰?」
陸風燕沉思片刻,道:「未時。」
「確定是未時?」
「沒錯,當時我剛吃過午飯出門。」
「多謝張小姐。」蘇牧施禮間,又對下一個侍女問起,「你又是什麼時候后見過你家少夫人的?」
「回大人,是酉時!」
「在何處?」
「夫人房中,我與小玉請夫人用餐。可夫人說她沒胃口。」
「那你們中間有人在酉時后還見過少夫人的?」
眾人皆是搖頭,蘇牧這下可犯了難。
這一幕引來了老太君的不滿,起身喝道:「我看你們也不過如此。」
「南靈,寶寶我們走!」
宋子瑞立刻上前攔住了老太君的去路,「老太君,小公子還不能走!」
「喲!這是哪冒出來的愣頭青?也敢攔我的去路?」
話間,老太君看向了蘇牧。
蘇牧從沉思中醒來,頷首道:「還請小公子留下,我有些話想問小公子。」
顧南淵不安的望了一眼老太君,見老太君在側,不屑道:「你想問什麼就快點問。」
「敢問小公子最後一次見少夫人是什麼時候?」
「三五日前!」
「到底是什麼時候?」
顧南淵「呵」了一聲,「我怎麼記得,反正不是我殺死她的就對了。」
嫁給這樣的男人真是到了八輩子血霉。
夏雨羽在也不能忍了,質問道:「小公子,就算人不是你殺的,可棺中躺的女子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夫人,難道你不該為她上柱香?」
「我上不上香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說。」
「你……」
糟糕,夏雨羽瞧見蘇牧凜冽的眼神,立刻閉上了嘴。
自己就算再不滿,也不該在這樣的場合教訓顧南淵。
畢竟老太君,尚書大人夫婦都坐在大廳,此舉實在不妥。
蘇牧收起眼神,走到顧南淵身邊,低聲道:「那小公子可有交好的女子?」
「沒有。」
蘇牧略微沉思了一下,「那,敢問夫人呢?」
「她敢!我雖不喜歡她可衣食從未虧待與她。」
場面再次陷入僵局,今日只好作罷。
既然府中問不出什麼,只能去現場走一趟了。
幾人仔細在城外的樹林搜尋許久也沒有絲毫髮現,蘇牧鬱悶的靠在一棵樹旁,手不停的搓著下巴。
「或許這裡只是拋屍地,人根本就不是死在這裡的?」江陵若有所思的江手裡的一截棍子折斷。
宋子瑞也是一臉躊躇,「那第一現場又在何處?」
「醫館……」蘇牧欲言又止。
夏雨羽立刻反駁,「不可能,少夫人去醫館是未時,酉時府里的人都還曾見過她。」
「一個人在沒有病的情況下會去醫館嗎?」
幾人一聽蘇牧所言,紛紛搖頭,江陵更是猜測:「會不會少夫人只是閑逛,並沒有抓藥呢?」
「你會去藥鋪閑逛?」夏雨羽剛懟完,就驚愕的看向幾人,神神秘秘道:「該不會是得了什麼見不得人病?」
江陵瞪大了眼睛,「該不會是……」
「走去藥鋪!」蘇牧打斷了江陵,沖幾人喊道。
藥鋪中一郎中慈眉善目的正為患者交代熬藥過程。
待患者一走,蘇牧就將手伸到了郎中面前,郎中也沒看一眼賴著是誰,就搭上了脈。
「公子身體安健的,不知……」說話間郎中抬眼看向了蘇牧,立刻怔住了。
「草民見過……」
「不必了。」蘇牧制住了正要施禮的郎中,低聲問道:「想必你已經聽聞了顧少夫人的事?」
郎中默認。
「據我所知,少夫人身體康健,她來這裡到底是做什麼?」
郎中面露難色,整個人支支吾吾。
看的夏雨羽這暴脾氣,急忙追問,「人都死了,大夫你知道什麼就說吧。」
郎中猶豫了許久,見幾人不問出個所以然不會離去的樣子,才弱弱取出兩張藥方,交於蘇牧手中。
夏雨羽好奇的湊了上去,這第一張都是些補血益氣的藥材,看不出什麼。
可看到第二張,蘇牧與夏雨羽不覺得瞪大了眼。
「怎麼會有麝香?」夏雨羽驚愕的問道。
宋子瑞也頗為意外,分析道:「少夫人正直青春年華,服用麝香及損身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牧將目光定在了郎中身上。
「回大人,這葯是少夫人自己的,她已有身孕二月有餘。」
「渣男!」夏雨羽脫口罵道。
下一秒就廳蘇牧道:「回尚書府。」
一踏入門檻,夏雨羽便劍拔弩張的在院中大喊起來:「顧南淵,你給我出來,顧南淵你給我出來!」
顧啟林聞言忙攜夫人從大廳幹了出來,臉色嚴肅的問:「怎麼回事?」
不見顧南淵的身影,她臉色愈發陰沉,「顧南淵呢?」
「穆雲,你不要以為你是王全林的乾女兒,就可以在尚書府放肆。」
夏雨羽努力閉上平靜了幾秒,怒道:「尚書大人,你知不知道你的兒媳婦,她懷上了你的孫子?」
尚書大人與夫人相視一眼,二人難以置信的否認道:「這,這怎麼可能?」
「這不可能!」
躲在柱子后的顧南淵,一竄而下,極力否認,「爹娘,這不可能,打從她進府我就沒碰過她一下,她怎麼可能有我的孩子?」
「尚書大人得罪了。」宋子瑞一把拽住了穆雲,低聲斥道,「你這是做什麼?」
看著宋子瑞不住的對自己搖頭,夏雨羽喉嚨里的罵聲再也擠不出來。
「哦~我知道了,定是你們無能,所以才在這裡胡言亂語。」
「有沒有胡言亂語,只要刨開少夫人的肚子一看便知!」蘇牧帶著郎中跨進了大門。
這是要驗屍?
少夫人一生已經夠慘了,死了還要被人刨開肚子,這也太殘忍了。
「不知尚書大人意下如何?」蘇牧追問道。
顧啟林瞪了一眼無所謂的顧南淵,冷哼一聲,「就按你們說的辦。」
郎中帶著兩名在有過生養的老婦進了靈堂,其餘人只能焦急的在旁廳等候消息。
「這又是鬧得哪一出啊?」
老太君剛出聲時還在門口,說完時,人已經在顧南靈與元霜的攙扶下到了廳中。
「奶奶」顧南淵猶如撿到救命稻草一般。
「是誰讓你跪在地上的,快起來。」
老太君絲毫不估計自己兒子的面子,就將人拉了起來,又心疼又憤怒。
顧啟林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埋怨道:「娘,你就繼續寵他吧,遲早他要惹出大禍將整個尚書府都搭進去。」
「真惹出什麼事,自有我在前面擋著,挨不著你尚書府半點。」老太君氣勢逼人的護著顧南淵。
顧啟林無言以對,如墜冰窖,只能任由老太君寵溺自己的兒子。
許久,郎中才提著藥箱徐徐從大廳走了過來。
顧啟林迫不及待問道:「如何?」
兩個老婦相視一眼,附身回道:「回老爺,少夫人確實有了身孕。」
「不可能,奶奶這不可能,我從來沒有……」
不等顧南淵說完,顧啟林憤怒的將桌上的茶杯砸在了廳中,「噌」的從座位上站起,顫抖的指著不爭氣的顧南淵。
老太君見此情景江顧南淵想自己身後拽去,擋在他面前,與自己的兒子四目相對。
片刻顧啟林才憋出一句,「孽子!」
然後,人事不省的向後倒去。
「爹爹?爹爹?」
「叔叔?叔叔?」
顧南靈與元霜一前一後的撲了上去。
「大夫,快,快點。」顧南靈驚慌的將郎中叫了過去。
在沒有得知尚書大人是否安全的情況下,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場面變得異常緊張,夏雨羽不安的看向了蘇牧。
蘇牧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
顧南靈見郎中鬆開了手,急切追問道:「怎麼樣?」
「大小姐,請放心,大人只是受到刺激,痰氣鬱結。待我回去開幾貼調暢氣機,舒肝解郁的葯在送來府上。」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老夫人也忙安排下人把顧啟林送回了卧房。
「顧小姐,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