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許二小姐
第十一章許二小姐
陳啟煜的影子落在許昭昭的臉上,他走進來先看了一眼她倔強的表情,再看向許相道:「她本就是個喜跪的人,那就讓她一直跪在這兒,本王方從宮中帶回兩罐西域貢茶,許相,請吧。」
許相氣得嘴角的肉都在微微抽動,卻又不能拒了陳啟煜,只能狠狠的一甩袖將手背在背後走了出去。
「你就在這裡好生反省吧。」陳啟煜睨了她一眼,又重重的關上了門。
關門聲一響起,幾滴豆大的淚珠就從她眼眶中啪嗒的砸在了地上。
她現在真的想哥哥,想自己的父母親,想祖爺,這許府都是些什麼東西,遠遠趕不上他們戚家的好。
許昭昭越這麼想,淚水就越是止不住的使勁兒往下掉。
還有這個陳啟煜,難道不是他通風報信的?現在還到這裡來裝什麼好人?
可委屈歸委屈,埋怨歸埋怨,傷心完了收拾一下心情,以後的路還是要靠自己走。
許昭昭不知道在這裡跪了多久,直到她跪著都快要睡著了,門才又被人推開。
「二夫人!」開門后衝進來的第一人是小桃,許昭昭頂著昏沉沉的腦袋醒來,剛被小桃扶起來腦子裡突然一黑整個人頓時就失去了意識。
許昭昭一下往後倒去,正倒在了一直站在她身後卻並沒有說話的陳啟煜身上。
現已星灑長空,月色明朗,算來她也是足足跪了九個時辰。
許相是在朝中多年的老狐狸,硬是賴到了現在才離去,且也不知今日是哪個嬪妃是借他之手扶持上去的,才會這麼快的走漏風聲。
陳啟煜看著懷裡的人蒼白臉色,用手拂去她額邊幾縷散亂的碎發,一下將她打橫抱起。
小桃吃了一驚,不都說許昭昭是個不受寵的,王爺怎麼會這般對她?
陳啟煜卻一句話沒說,兀自將她抱回了房間,小桃趕緊在後面跟著。
待他把她在床榻上安頓下來,才又囑咐小桃道:「明日醒來,不必說是本王送回來的,明白嗎?」
小桃雖然不是很懂,但還是諾諾的連點了兩下頭。
翌日清晨,許昭昭剛醒過來下意識的想要下床,一動卻一下摔到了地上。
小桃聽到動靜趕忙跑過來將人扶起,「二夫人,沒事吧?」
許昭昭甩了一下腦袋,這才憶起昨日跪了那樣久,以這副身子的承受力來看今日怕是不能下床了。
「我昨天……」許昭昭任由小桃把她扶起,還問等她問完,小桃就急急回道:「昨日是我送夫人回來的。」
許昭昭對此並未感到懷疑,畢竟這府中最後能送她回來的確實也只有小桃了。
「二夫人稍等,我去取些吃食來。」
許昭昭點點頭一揮手,小桃就小跑著跑了出去,她卧在床上揉著自己的腿,鼻尖一聳聞到一股藥味,掀開被褥一看,這才發上膝蓋上已經裹好了藥膏。
她嘆了口氣,這副身子用得實在不爽,得像個辦法鍛煉起來,只是估計要回到戚盈餘的狀態恐怕要好些年了。
許昭昭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往後一躺,做白日夢的暗想:怎麼就沒有什麼仙丹妙藥呢?
仙丹妙藥……妙藥……
等等,她好像還真有,不對,是戚盈餘真有。
早些年的時候戚盈餘在巴蜀一代遊玩,碰上一個老道,老道給了她兩顆藥丸,說叫什麼舒筋健骨丸,吃了能強健筋骨,還說她以後會用上的。
當時戚盈餘當他是江湖騙子不予理會,只是這人一直纏著她,於是她實屬無奈的將這藥丸買了下來。
後來上山剿匪的時候吃著玩的吃了一顆,果然有些效果,讓她一掌擊潰山匪頭子,從此後甚至能和哥哥打個五五開。
這還剩一枚她將其藏在了隨身攜帶的香囊里,要是不出意外……應該會一起下葬。
如今三日已過,七日下葬。
許昭昭盤算著,等著下葬了去墓里拿可要比現在闖進戚家拿要容易多了,只消再等幾日……
等她恢復了身體,非得把翊王府和宰相府鬧翻天不可。
相國府中,蘇玉正站在許相身側,許相坐在位置上使勁的揉著太陽穴,像是被什麼氣到了還沒緩過來。
「爹爹!」一聲清脆甜美的聲音傳來,從外邊跑進來一妙齡少女,少女穿著一身粉色的衣裳,挽著流雲髻,琥珀色的杏眼悄悄瞄了蘇玉一眼,白嫩的臉上帶著兩抹霞紅。
蘇玉轉過身來看向她,拱手對人行了一個禮,「二小姐。」
許錦雲抬眼瞧著蘇玉,忙斂了姿態,微微垂眸蹲身,細聲道:「見過哥哥。」
「你來做什麼?」許相揉著腦袋,但對許錦雲說話的語氣卻要溫柔許多,許錦雲揚起笑臉坐到許相身邊,親切又自然的挽上許相的手臂,「聽說爹爹昨夜沒睡好,女人讓人帶了能靜心安神的茶來。」
「還是你聽話,能為爹爹分憂,不像那孽畜許昭昭,居然敢那樣同老夫講話!要不是蘇玉攔著,我現在非把她喊回來讓她重習家法不可!」許相一提到許昭昭又氣的滿臉通紅,昨日他一夜未睡好,閉上眼腦子裡都是許昭昭咄咄逼人的模樣。
「父親莫生氣。」許錦雲見狀忙將他安撫住,一面替他撫著胸口,一面觀察著蘇玉的臉色,然後才道:「妹妹定然也不是故意的,大抵是受了些委屈一時心頭難受,才敢衝撞爹爹,像翊王殿下那樣好的人,平日里一定也是把妹妹寵著的。」
許相嗤了一聲,喝了口茶才悠悠道:「我看也是,要不是翊王殿下寵著她,她有膽子去鬧和離這一出?」
「啊?妹妹要與翊王殿下和離?」許錦雲聞言微微張大了嘴不敢相信般的看著許相,她緩了一下,隨後又道:「這,確實是妹妹有些不懂事,這樣吧阿爹,我替你去趟翊王府,讓妹妹回來給您道歉。」
許錦雲話音剛落,便被蘇玉接了過去,「這等小事不必勞煩二小姐了,在下去便可。」
昨日自從許相打了許昭昭后,他便一直沒有再見到她,如今也不知昭昭到底怎樣了,是否受傷,是否難過?這一整夜他都感覺心火燎燒的沒有睡好,早日正要出門卻又碰上了許相。
許錦雲聞言眼裡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狠戾精光,隨後她站起身來看向蘇玉,擺著一幅純良無辜的笑說:「妹妹現在是翊王府的二夫人,哥哥身為男子這樣頻繁的去探望,難免落的口舌,蘇玉哥哥仕途無限好,可不能給別人落下什麼不好的把柄。」
「只要是正人君子,行事光明坦蕩,哪裡會落的什麼口舌?再者,我去探望堂妹又有何不合理之處?」蘇玉開口駁道。
「可……」還未等許錦雲再辯,許相就開口打斷了他們。
「錦雲說的有理,就讓她去吧,蘇玉你留下來,我有事要你去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