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天下大定

夜祁懷抬手揉了揉蘇清瑤的頭，「是的，以後再也沒有人會逼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情了。」

陸無雙雖然帶著他的人逃離京城，但卻因為身受重傷，時日無多。夜祁懷便沒有去派人追其他。

這樣純弱身子的他，根本已經形不成任何的威脅。

「嗯。」蘇清瑤重重的點頭，「我要去將母親和清媛給接回來。然後和外祖父，我們一家人重新的規劃家庭。」

她唯一慶幸的就是哪怕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的家人仍舊存在在身邊。

「好，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夜祁懷說。

如今，戰事剛剛結束。

所有的人和事物都需要進入一段時間的修整，夜祁懷身為楚王，又是這件事情當中的最大功臣。他還有不少的事情需要進行處理，等到將這些事情都給處理完畢后，才算是徹底的步入尾聲。

想到這裡，夜祁懷準備將那件在心裡已經謀划許久的事情同蘇清瑤說起。

他開了口，「清瑤，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說一下。」

蘇清瑤眨了眨眼，「什麼事？」

「等到戰後的修整結束之後，我打算辭去王爺的身份，和你做一對平凡夫婦，遨遊四海。」夜祁懷望著蘇清瑤的眼睛將這句話說出。

他很清楚蘇清瑤的志願並不在宮廷之中。

若是強行將她留下，困在那四四方方的皇宮，她竟然也是不會快樂的。為此，他願意拋棄這一切的榮華富貴，和她成為這世間最普通的夫婦。

蘇清瑤從來都未曾想過夜祁懷會這般想。她詫異了一下，才回過神，「你之前和我說的解決方法，就是這個嗎？」

她原以為夜祁懷所說的解決辦法，應該是說服皇上，同意她的存在。

未曾料到，竟然是要放棄這萬里山河，只為和她長相廝守。

蘇清瑤眼眶微微泛紅，眼中瀰漫著霧氣，這都是被感動的結果。

夜祁懷神情篤定，「就是這個。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那些身外物，遠遠沒有你重要。」

他們都很清楚，只要夜祁懷願意留下。下一任的國主，一定會是他。

再加上，對於皇上而言，經歷了這麼多的變故。他雖然抱下了一條命，但是身子骨確實已經徹底的摧毀。縱然活著，卻也時日無多。

夜祁懷頂多再有一年半載，就會成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可如今，他竟然沒有任何猶豫要放下這個地位，只是為了她。

蘇清瑤撲倒夜祁懷的懷抱當中，「祁懷，你其實沒有必要為我做出這麼大的犧牲。」

「對我而言，這並不是犧牲。」夜祁懷一邊撫摸著蘇清瑤的頭髮，一邊說。

蘇清瑤摟著夜祁懷的腰，並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胸膛。眼中的笑意幾乎無法遮掩，「謝謝你，祁懷。」

回應她的，是夜祁懷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的動作。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次日，夜祁懷將皇上送回皇宮，金鑾殿上，文武百官跪在下面。皇上蒼白著臉色，是口中時不時會傳出咳嗽的聲音。

而最下面，跪著皇后和夜霆斐。

皇上陰沉著表情，看上他們的時候，眼中的陰翳幾乎無法遮掩。

「皇后失德，聯合外人，謀逆皇位。其罪當誅。」皇上從口中一字一頓的吐出這句話。

落入皇后耳中的時候，她不由得微微顫抖，她抬起頭，哭的梨花帶雨，「皇上，臣妾和您多年夫妻，並且還孕育兩個孩子。您不看在臣妾的面子上，也看在這兩個孩子的份上，饒臣妾一條性命。」

她妄圖用這樣的姿態惹來皇上的憐惜。

但顯然沒有半分的用處。

皇上聽聞此言之後，笑容更加的冰冷，「當初你將朕困於皇宮之中，讓朕承受著陸無雙摺磨的時候，可曾想過你我二人夫妻多年！」

聲音陡然變得凌厲。

「再說兩個孩子，夜霆斐與你一同謀逆，你怎麼有臉讓他們為你求情？」

皇上一字一頓的指責，說到激動的時候，整個人還會咳嗽不止。

夜祁懷始終木然著一張臉，傾聽著他對於其他人的懲罰。

一點一點，所有的人和事，但凡參與進陸無雙謀逆當中，都未曾逃過此次的責罰。

皇上沒有顧念任何的舊情，將所有人都狠狠地責罰了一遍。夜祁懷雖然覺得有些過了，但是也沒有勸阻。

他被陸無雙困了那麼久，尊嚴被狠狠的踐踏，如今如此，倒也是理所應當之事。

而在皇上說完了懲罰之後，就開始說起了獎賞。

所有人都一一點名，卻獨獨落掉了救他於危難之中的羅問棠。

夜祁懷上前一步，「皇上，羅老將軍的賞賜，您還沒有說呢。」

皇上微眯起眼，「羅老將軍之前意圖謀逆，如今痛改前非，將朕救遇水火之中，功過相抵。不責罰他，他就應該感恩戴德。」

這番話說的鏗鏘有力，卻讓夜祁懷覺得滿滿的失望。

「父皇，羅老將軍有沒有謀逆之心，您自己心中清楚。你為什麼不給他封賞，您也明白。」夜祁懷根本不顧皇上難看的臉色，直接將這句話給說出。

話落之際，他跪在地上，「兒臣還有一事相求，兒臣打算辭去楚王之位，願意從皇家脫離。從此與朝廷再無半點瓜葛。」

雖說皇上雖然算不上是一個特別賢明的君主，但是也不是太過於愚昧。如今天下大定，不論他做出什麼，基本上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而這當中，根本就不需要夜祁懷的存在。

況且經歷了這件事情之後，皇上對於他可能也會心生戒備，不如在此之前。率先提出離開，好歹能保留兩人之間最後的一絲父子之情。

皇上半眯起眼，「你確定要離開？」

「兒臣確定。」夜祁懷說。

那般篤定的話語，落在皇上耳中，讓他更為惱怒。

縱然他對夜祁懷有再多的防備，卻不得不承認，他會是一個好君主。這天下也應該是他的。

皇上加重了語調，「朕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希望你想清楚再回答。」

夜祁懷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兒臣早已經想清，而且願意辭去楚王之位，和皇家再無半點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