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王吉染病
自從王吉家遭到土匪的搶劫,家中的糧食都讓土匪拿走,一家人的生活便進入到非常艱難的地步,每天靠王吉打魚為生,有時一天只能吃上一頓飯。
這一天,王吉向往常一樣,很早的便從床上起來,這時天剛蒙蒙亮,不久東方露出一束璀璨的光芒。
王吉走出房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來到房屋附近的漁具旁邊,熟練地整理著他的漁網。
他邊整理邊想,漁網啊,漁網啊,這一天的吃喝全都靠你了。
這時他的妻子也從屋中走了出來,來到王吉跟前,對他說:「吃飯了,飯做好了,進屋吃飯吧。」
王吉點了點頭把手中的漁網放在一邊,回頭對妻子說:「你和孩子先吃吧,我不餓。」此時王吉心中焦慮,他哪裡是不餓,由於一天的收入很少,家中所有得糧食也就夠一頓兩頓的,他怕孩子們吃不飽,就先讓老婆和孩子們先吃,如果剩下,自己在吃。
王吉隨著妻子慢慢地回到屋來,看見放在炕上的飯桌,飯桌上擺著幾塊玉米做的大餅,妻子抱著小兒子和其他三個孩子圍坐在桌子旁邊,孩子們狼吞虎咽地吃著,看著孩子們吃飯的樣子,王吉內心非常難過。
「我為什麼不能讓這個家過得更富裕些呢!發自內心的問著自己,王吉坐在炕邊,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小塊玉米餅,掰了一小塊放在嘴裡,到嘴的玉米餅怎麼也咽不下去。心中想道:「孩子們還這麼小,還是可他們吃吧,都是長身體的時候。」
妻子看見王吉的舉動,轉過頭來對王吉說道:「孩子他爹,你快吃點吧要不這一天你會熬不住的。」
王吉沒有理會妻子的勸說,放在嘴邊的那塊玉米餅輕輕地咬了一口,咀嚼了幾下勉強的咽到肚中,顯得那麼無奈,那麼不舍。
孩子們很快吃完飯,王吉僅僅吃了一小口玉米餅便走屋來,到他每天使用的漁具跟前繼續整理著漁具。
「淑珍,你在家好好地照顧孩子們,我去江邊打魚去,等我打會魚來,咱們家就有吃的了。」屋外的王吉對著屋中的妻子說道。
王吉一邊對屋中說,一邊把漁具往擔子上裝。裝完漁具王吉又對屋中說道:「淑珍,我走了。」
王吉貓腰擔起整理好的漁具,迎著朝陽向江邊走去,走在綠色的江畔,兩岸的柳枝微微的拂動,江面上閃起重重波浪,陽光照耀在江面的波紋上,閃起耀眼的光芒。
王吉走在綠色的柳條通中,用眼四處張望,看一看哪裡是打魚的好地方。
他在這綠的的江面他中尋覓了大約十多分鐘后,然後來到一處江岔旁,此處四面柳枝漂浮,水深沒腰,江水緩緩地流淌著,這裡是打魚的好地方。
王吉來到這裡,放下擔子,從擔子中拿出捕魚用的漁具,挽了挽褲腳,伸手臨拎起地龍。緩緩地走進沒腰的江水中。
初春的江水冰涼刺骨,王吉忍著刺骨的江水,把地龍插進江面的底部,便緩慢的走到岸上來,此時王吉的腳已被那刺骨的江水冰的麻木。
王吉走上岸來坐在石頭上,一邊用手輕柔著那麻木的雙腿,一邊看了看那高掛的朝陽,過了大約幾分鐘,腳才恢復了直覺。
王吉看自己的腳好了一些,便用手拿起魚掛,再次走進沒腰的江水之中,下起魚掛來。
在這江水中王吉足足又忙活了二十多分鐘,他的臉上有些蒼白,麻木的腿腳直至腰部。
他強忍著冰涼與麻木,艱難的爬上岸來。找到一處陽光充足的地方坐下,望著那下好的地龍和魚掛,心中滿意地笑了笑。
坐在一邊石頭上的王吉一邊回復著冰涼的雙腿,一邊焦急地等待魚兒快快地上鉤,那種等待時間彷彿就像停頓了一樣,每過一分鐘都好像過了一年的時間似得。
王吉焦急地等待著,陽光照在身上,冰涼的身上有了一絲暖意,慢慢地王吉疲憊地身軀在陽光的照耀下進入了夢鄉。
明媚的陽光下,王吉駕駛著木船,搖著漁船在江面上划行,船上發出歡樂的笑聲,妻子趙淑珍坐在船板上,四個孩子在甲板上相互間嬉戲耍鬧,在甲板的另一邊對放著一噸多重的鯉魚堆,鯉魚在甲板上亂蹦。
王吉已經擁有一艘大船,並且每天都能打撈上很多魚來,三個大一點孩子蹲在鯉魚堆旁,手中拿著二三斤重的大魚,樂的哈哈笑了起來。
妻子趙淑珍抱著孩子來到王吉的身邊,身上以往穿的破衣已煥然一新,臉上以不在有過去的滄桑,笑著對王吉說道:「孩子他爹,咱們的魚這麼多,拉回去分給鄉親們一些嗎?」
王吉高興的回答道:「好的,鄰居們也沒少照顧咱們的生活,就拉回去。」王吉加快了划船的速度,向漁村的方向駛去。
王吉歡喜地駕駛著漁船穿梭在江面上,不知不覺天上布滿了烏雲,層層烏雲像洶湧澎湃的海浪,向王吉的漁船壓過來,天色陰暗一片,瞬時狂風大做,呼嘯漫天,遮天蔽日,天色一片漆黑。
王吉在船上沒有了目標,船在江上豪無目的亂串起來,忽然一個閃電向王吉他們襲來,緊跟著一聲巨響,震得王吉一家人的腦袋嗡嗡直響。隨後一團火球直射船上。把王吉一家人嚇得抱在了一起。
王吉抱著妻子摟著孩子,心想:「這下可完了,美好的生活就這麼結束了,孩子老婆都死在一起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王吉從噩夢中醒來。
他發現自己在河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邊躺著,天上下著瓢潑大雨。王吉渾身上下澆了個冰涼。
王吉望了望天空,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先前的一切竟然是南柯一夢。
沮喪的王吉看著那陰雲密布的天空,長嘆了一聲,「哎」無奈的忍著冰涼的江水,收齊了地龍和魚掛。
他把地龍和魚掛拿上岸來,地龍中有幾條小漁,魚掛上星星兩兩地掛著幾條小鯉魚。心中一陣酸楚,這麼幾條小魚怎麼能夠養活一家五口呢?天上的雨越下越大,沒有晴的意思。
王吉用手拿起地龍和魚掛,放在擔子上,頂著瓢潑大雨擔起擔子向家中的方向走去。
家中的妻子趙淑珍,看見天上烏雲密布,大雨傾盆。急忙把兒子放在炕上,對著三個大一點的孩子囑咐道:「大孩,你們照顧好弟弟,看好家,娘去找你爹去。」
趙淑珍從屋中的牆上拿下雨具,走出房屋。她頂著大雨,向外邊來尋找丈夫。
趙淑珍在泥濘的道路上一出一滑,時而跌倒,時而爬起,為了丈夫不在雨中挨淋,趙淑珍堅定的信念,一往無前地向丈夫打魚的方向走去。她渾身上下被你說沾滿全身。
「王吉,王吉,你在哪裡?」趙淑珍焦急的喊著。
「王吉,王吉,你在哪裡?」趙淑珍的嗓音有點嘶啞,眼前看不到什麼東西,雨點打在臉上,看不到多遠的距離。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天上的雷肆孽地打著,陰暗的天空中不是出現電閃雷鳴,黑暗的天空忽明忽暗。
趙淑珍摸了一把眼前的雨水,用手捋了一捋頭上掉下來的頭髮,向遠方望了望,隱隱約約地看見有一個人在雨中蹣跚,一步一步艱難地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趙淑珍驚訝的發現,往這邊來的竟是自己的丈夫王吉。他看見自己丈夫的身影,停止了叫喊,她那不安的心終於放了下來,用快捷的速度向丈夫走去。
王吉看見有人影想自己走來,過了一會人影靠近,才發現是自己的妻子趙淑珍,也加快了腳步,兩人之間的距離,慢慢地縮小。
天空中突然打起了閃電,閃電過後,一聲巨雷,在雷雨閃電之間,夫妻二人同時扔掉了手中的擔子和雨具,相擁在一起。彼此的心在電閃雷鳴的風雨中平安的放下。
王吉用手撫摸著妻子的頭髮和臉龐,擦去滿臉的泥水,關切地對妻子說道;「你怎麼出來了,這麼大的雨,萬一被雨澆壞了可怎麼辦?」
妻子用她那纖弱的小手,同時也擦去王吉臉上的雨水,心疼的說道:「我怕雨大,你沒有帶雨具,天這麼涼,我怕你淋壞了身體」。
在夫妻二人的相互關懷中,天空的雨慢慢下著,漸漸的,雨停了,滿天的烏雲被陽光穿透的支離破散,千瘡百孔,烏雲像是躲避著陽光,最終逃向天涯海角,陽光再次照耀著大地。
王吉夫婦擔起擔子,拿起雨具在泥濘的道路上艱難地向家中走去。
在四十年代初期,由於帝國主義在哈爾濱香坊建立了七三一部隊,使大部分疫菌流入民間,使人民在這一期間瘟疫流行。
湖心島位於哈爾濱西北部,在這一帶時常有一些農民在不知不覺中染上瘟疫。
這一天早上,王吉起來的很早,可是由於前幾天淋了一場大雨,身體大不如以前,王吉穿好衣服,走出屋門,突然感覺到腦袋有點暈,用手扶著屋門,靠在了一邊。
這時趙淑珍也發現丈夫有點不對勁,急忙也從床上起開,來到王吉身邊,扶著王吉,對王吉說道:「你怎麼了。」
王吉晃了晃滿腦漿糊的頭,對妻子說道:「沒什麼」。
妻子趙淑珍摸了摸王吉的頭,一股滾燙的熱浪湧上了那纖細的手心,「怎麼這麼燙,是不是發燒了」。趙淑珍急切地向王吉問道。
王吉沒有回答,只是越來越覺得頭疼,王吉強忍著頭痛對妻子說道「我休息一會就好了。」
妻子走到王吉的身邊扶著王吉,回到屋內的炕上,讓王吉躺下,並說:「你歇息一個會,我去找大夫看一看。」
王吉躺在炕上,看見妻子的離去,內心湧出無奈的神情,「自己病倒了這個家往後可怎麼辦?」王吉擔心地想著。
趙淑珍焦急地走出屋門,到村外去找大夫,可湖心島一帶哪裡有醫治的大夫啊,她心裡焦急的往屯外走。
這時,趙淑珍碰見本屯的李嬸,李嬸看上去四十來歲,一身農村婦女的打扮,好奇的李嬸向趙淑珍問道:「老王家裡的,你這麼著急幹什麼去呀」。
趙淑珍回答道:「我家王吉有點發燒,我想去找大夫給他看一看」。
李嬸聽說王吉發燒,頭腦突然想起島內流行的一種瘟疫,於是嘆了一聲,對趙淑珍說道:「我說老王家裡的,有件不好的消息,不知該不該說」。
趙淑珍瞅了瞅李嬸,說道:「李嬸咱們這麼多年的鄰居了,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就說吧」。
李嬸想了想,對趙淑珍說道:「最近一段時間,在咱們這一帶,有一種瘟疫,叫做傷寒,初時便是發燒,你還是抓緊時間找大夫去看一看,你家裡的可別是我說的那種病」。
趙淑珍聽了李嬸的話,不由得心中不安起來,然後對李嬸說:「我可不跟你說了,我得去找大夫去了」。說著趙淑珍向屯外走去,邊走邊像上蒼祈禱,「可別讓王吉染上傷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