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祈善想過某些結果,可是沒想過要面對質問。
她抿唇不語。
「阿祈…」
「你很失望是嗎?」祈善不想再這樣面對他,她想回家,於是想早點結束這樣的場景。
「阿祈,我……」
「對我失望,是不是?」
「其實你應該一開始知道結果的呀,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像我這樣的人……」又怎麼入得了你父母的眼,正如林夢瑤所說,他們怎麼可能讓優秀的兒子娶一個撿垃圾的女人,說出去也會覺得很丟臉吧。
「你看到了,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你心裡其實是知道自己怎麼想的吧,何必隱瞞呢,失望就是失望,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如果你不願意開口,我開口也沒關係,你也不必心裡有負擔,這些事本來就是合則合,不合則分,而且……」你從來沒有承諾我些什麼,不需要有什麼負擔。
祈善忍住自己的淚水,努力平穩的說著話。
「阿祈!」
「分手而已,有什麼不能說的。這樣對大家都好。」
快點結束,她好把自己救出來。
「你說什麼?!」尚裕宇震驚地看著她。
「我說,分手吧。」說了一次,再說一次原來沒那麼難。
「你要跟我分手?」尚裕宇仍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們不是不合適嗎?」
「祈善,你說你要跟我分手?!」
「是……」
「為什麼?!」
難道她之前講的他沒聽嗎?可是她不想再講一遍了。
「這樣對大家都好。」
「對誰好?對你好嗎?是不是早就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早就想說了是嗎?」
祈善對上他的目光,有些不忍,於是不發一言。
「我讓你為難了嗎?」
他直直注視著她,等她的回答。
「沒有。」
「我做對不起你的事了嗎?」
「……沒。」
「我做得不夠好?」
「……不是。」
「那是為什麼?」
祈善張了張嘴,為什麼?
「你說不出理由,是因為別人嗎?」
「什麼?」
「因為別人跟我分手嗎?」
祈善以為他指的是林夢瑤,算嗎?算,也不算吧。
「呵,原來是真的。」
聽著他的冷笑,祈善皺了皺眉。
「祈善,你良心不會痛嗎?我這樣對你……」尚裕宇情緒有一剎那決堤,但他又迅速的恢復。
祈善從他眼裡看到了絕望,她有些慌了。
「尚裕宇,我……」
「尚裕宇嗎?」尚裕宇把她的急措看在眼裡,「我對於你來說,已經變成陌生人了嗎?」
「祈善,我們明明……」早上還好好的呀。
祈善不想再解釋些什麼,也不想聽什麼話,既然說開了,就這樣吧,反正,沒有誰沒了誰會活不下去。
她大步要越過他,尚裕宇沒有阻攔。
「祈善!」
祈善腳步一滯,然後跑了起來。
「祈善!!!」
背後的喊聲越來越遠,祈善快步的上了樓,開門關門,未作任何停留。
就這樣吧,挺好的。
一一一
她從沒想過,她也會有跟別人分手的機會。而且那個人……
祈善搖搖頭,既然決定,就別去想了。
「祈姐,平安夜哦,打算跟男朋友上哪玩?」
看著熱情滿滿的舍友,祈善心裡都羨慕,她感覺自己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來,像個蒼老無力的老人家一樣。
「啊?不出去嗎?」看著祈善的搖頭,舍友一臉驚訝:「平安夜耶,你男朋友都沒什麼表示嗎?這是你們的第一個平安夜吧,這麼有意義的日子……」
舍友已經越說越變得懷疑,甚至把祈善打量了一番。
「祈姐?」
「嗯?」
「你們……」舍友突然又哈哈一笑:「哈哈,沒事,大概是我多心了。人家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姻,我也不應該總是說喪氣話,對吧?」
「我們分手了。」
「啊?」舍友是真懵了,相對於祈善的平靜,她顯得激動多了:「你是說,你們……分手了?這麼快?怎麼回事?是他提的嗎?就這樣不要我們祈姐了?真不是東西!」
「不是,是我。」
「啊?祈姐……」
「你不是說過嗎?我們不合適,既然不合適,分開也是正常的。」祈善覺得自己真的放下了,因為說起這件事,她竟然可以笑,心裡還那麼平靜。
「可是……」舍友有些猝不及防,一時無語。
「這樣挺好的。」免得羈絆過深,過分糾纏,早點解脫,對大家都是件好事。
雖然她不確定,他會不會真正的受傷?
真正愛過才會傷,他愛過嗎?雖然有些自欺欺人,可是祈善還是希望他真的愛過。
「祈姐……」
看著舍友眼裡的憐憫與同情,祈善淡淡一笑。
「算了,分了就分了,祈姐一定會遇到生命中的良人,對你一輩子好的那種。」舍友恢復過來,轉為安慰她:「沒事的,祈姐,男人嘛,又不是天下只有他一個……這樣吧,祈姐,要不,平安夜我陪你過?」
「你不是約好了嗎?」她之前就有跟朋友聊過明晚的行程了,不必為了她更改。
「陪祈姐嘛?」失戀這麼大的事,她還是陪著比較好。
「不用。」祈善輕輕拒絕了,她早已習慣經歷各種挫折,這不過是其中一種,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事,我那就是一些小姐妹……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去?」
「你們打算去哪?」
「就是吃飯呀,看電影,然後到處瘋一下唄。」
可能也不適合她,祈善沒有答應。
「可以多出去走走嘛,我們都沒男朋友,放心!」舍友開始勸說。
「真的不用了。我的琴還沒練熟,我練練琴就好了。」
「哎呀,琴什麼時候都可以練,就出去玩玩唄。」
祈善還是搖頭,舍友倒是沒再強求她。
她覺得自己像沒有動力的機器,跟著去怕掃了她們的興。
這麼多年來,她只學會如何生存,是個連玩都玩不好的人,她有自知之明,與其說她喜歡孤獨,不如說一無所長,不想面對更多異樣的目光罷了。
舍友又暗誨地勸說了幾句,祈善能明白她的心意,微笑著說了聲謝謝。
大概是發現她的狀態還好,便沒再說下去。
夜,依舊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