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三十二天

兼職的第三十二天

橫濱的夜晚風聲鶴唳,織田作之助匆匆趕去孩子們的住所,將五個孩子從被窩裡抱出來。

「好睏,為什麼現在要起床……」幸介和克巳揉揉眼睛,一邊打哈欠一邊迷迷糊糊地穿衣服。

「真嗣,你穿錯鞋子了!那只是我的。」優趴在地上和真嗣搶鞋子,咲樂呼呼地笑起來。

雖然沒有父母的陪伴,但織田作之助竭力給了他們正常的生活,讓每個人孩子遠離仇恨,保持童真,擁有光明的未來。

「先別玩了,把你們的玩具和衣服收拾一下。我們等會兒就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織田作之助笨拙地替小姑娘扎了一個歪歪扭扭的辮子,咲樂高興地摸摸羊角辮,一點都不嫌棄。

在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中吩咐他們收拾好東西,織田作之助又下樓找咖喱店的老闆借了車鑰匙。

這家超辣咖喱店的老闆是他的熟人,他將五個孩子託付給老闆,避免他們沾染到黑手黨的生活。

「這段時間請暫時停止營業,損失的費用我會補償給您,非常抱歉。」織田作之助歉意地說,和氣的老闆拍拍他的肩膀,嘆息著點頭。

生活在黑手黨盛行的城市中,橫濱居民對突發事件適應良好,有條不紊地避開風頭,日子總能過下去。

夜晚風大,織田作之助將孩子們留在屋裡,自己守在樓下等待友人的到來。

遠處的車燈愈來愈近,伴隨著機車的轟鳴。明亮的光芒大熾又忽地熄滅,喧囂后是冷然的寂靜,織田作之助看到熟悉的人影一前一後走來。

走在前面的是黑髮黑眼的女孩,她不像往常一樣特意落後太宰治一步,反而腳步頗快,滿臉寫著生人勿進,與平時歡快活潑的樣子大相徑庭。

而他的友人太宰治一改往日的陰沉,雙手合十,像粘人的貓一樣圍在安和千夜身邊亂轉,織田作之助確信他看見了太宰治憋笑的面部表情。

「?」紅髮的老實青年並不知道他們又在搞什麼幺蛾子,只看見太宰治一直在叭叭叭地說些什麼,忽然話鋒一停,興奮地說:「六千字!一句重複的也沒有,我是不是很棒?」

綳著臉的黑髮少女也瞬間變臉,振臂歡呼,「超棒!我原諒太宰先生了!」

「織田作,等了很久嗎?」太宰治笑眯眯地伸手打招呼,千夜跟著他揮手,動作整齊劃一,像兩隻招財貓一起喵喵喵地叫。

「還好。」織田作之助捏捏下巴,若有所思,「我只是在想,太宰和安和真像啊。」

我:「?」織田作先生的思維還是一如既往地難以預料呢,不愧是太宰先生的友人。

太宰治輕快地說:「當然啦,千夜可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得意弟子哦。」

我驕傲點頭,沒錯,我是太宰門下最優秀的弟子,芥川龍之介這個逆徒根本無法與我比擬。

人到齊了,太宰先生報出一個地址,他最隱秘的安全屋絕對無人知曉,「先暫且去這邊躲藏一陣子,等事情過去,讓安吾來收尾吧。」

「安吾?」織田作先生一邊開車一邊分心和太宰先生聊天,我則坐在後座和孩子們一起玩。

「安吾是異能特務科的人,給你的孩子們找個安全的住所還是沒問題的。」太宰先生悠哉游哉地說,「相信安吾很樂意接下這份工作。」

不,安吾先生會死的。他已經連續加班多久了,我想都不敢想,一想我的頭髮就會刷刷刷掉光。

「姐姐,我們要去哪裡啊?」年紀最小的咲樂拉著我的袖子,撒嬌似的搖晃。

小孩子很容易自來熟,一點也不怕生。嘰嘰喳喳的吵吵鬧鬧,只當這是一次有趣的旅行,絲毫沒有察覺到平靜水面下暗流涌動的黑色浪潮。

我沒有哄孩子的經驗,因為我還是個孩子……但我有哄自己的經驗,這個時候只要閉嘴吃糖就好。

糖果糖果在哪裡……我掏了掏口袋,尷尬地發現今日份的糖已經被我吃完了,我的口袋比我的臉還乾淨。

都怪我嘴饞。我面對小可愛亮晶晶的眼睛,心虛地戳了戳前座太宰先生的肩膀,發起場外求助。

「太宰先生,你還有糖嗎?」我小小聲地問。

「在口袋裡,千夜自己拿吧。」太宰先生也小小聲回答我。

車裡沒有開燈,我的夜視又比較普通,只能憑感覺伸出手,在柔軟冰涼的布料中一陣摸索,偷偷摸摸,像個無名小賊。

怎麼熱熱的……這個觸感是繃帶……我摸錯地方了,尷尬。

我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反正在黑暗中一切意外都合乎常理。誤觸半天之後我才成功找到了太宰先生的大衣口袋,小心地抓出一把糖果。

「他帶了好多糖哦。」我疑惑地對系統說,「平時也沒有看見他吃。」

【不會是專門給你帶的吧……】我的統陷入沉思,太宰治是這麼貼心的人嗎?

「我沒猜錯,我們之間的定位果然是父女。」思索之後我恍然大悟,看來我的確有讓人心生父愛的特質。

【……】我的系統拒絕發言。

「來吃糖吧咲樂。」我平靜地轉移話題,「很晚了,吃完糖之後乖乖去睡哦,夜晚不睡覺的小孩會被妖怪抓走的。」

「是什麼妖怪呢!血盆大口的黑色妖怪嗎?」幸介害怕又興奮地問,男孩子總是喜歡刺-激的話題。

……我的本意是讓你們好好睡覺啊,怎麼越說越精神了?失策。

「是……」我一時腦抽,被太宰治毒害的思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是蛞蝓妖怪!」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前座的太宰治笑成了傻子,煞有正事地點頭,「沒錯,是兇巴巴黑漆漆個子矮的蛞蝓妖怪哦。」

「世界上居然還有蛞蝓妖怪嗎?」克巳好奇地問,「好神奇……太宰先生知道的東西好多哦。」

太宰治居然點頭收下了孩子天真的誇獎,臉上寫滿了理所當然。

我捂住臉,憋說了孩子,全部都是我的罪孽。

為什麼又要迫害無辜的中也先生!你沒有發現中也先生每次出場都在被迫害嗎?請放過老實人啊!

我決定給中也先生挽尊,方式是拉太宰先生下水。

「不止哦。除了蛞蝓妖怪,還有青花魚妖怪、繃帶妖怪和黑泥精妖怪。」我面不改色地胡扯,「他們都是會抓小孩的大妖怪,只有吃了姐姐的美夢糖果,愛的化身——被月亮賜予力量的美少女才會保護你們。」

「美夢糖果?」咲樂聞了聞我給她的糖,和織田作平時給他們買的沒有區別啊?

唔……姐姐說是神奇糖果,就是神奇糖果吧,啊嗚。

「好可怕!」優捂住耳朵,「竟然有這麼多大妖怪嗎?」

「沒錯!青花魚、繃帶精和黑泥精人稱自鯊三兄弟。」我越編越上頭,完全遺忘了太宰治也在車裡的事實,「不肯好好睡覺的話,他們就會在夜黑風高的夜晚,悄悄地、悄悄地弔死在你門前……」

「啊!好恐怖!」黑暗中一陣驚慌鬼叫,兵荒馬亂,小孩子扯著嗓子的尖叫聲嚇得開車的織田作先生一抖。

我桀桀桀怪笑兩聲,怕了吧,講鬼故事我也是超一流的。

「千夜醬~」幽幽的、仿若貞子先生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千夜醬看起來真高興啊,還有什麼有意思的好故事,說出來聽聽吧。」

那可多了去,你真的想聽嗎?找個陰氣十足的午夜我來給你講百物語吧。

每講一個故事就吹滅一根蠟燭,蠟燭不熄滅或是講不滿一百個故事就會發生可怕的事情……

比如會召喚出將心上人冰凍起來,永遠陪伴自己的雪女。太宰治這種爛桃花一堆一堆的人,想必會在小姐姐愛的教育下重新做人。

死而復生的我無所畏懼,來啊,造作啊,看誰浪的過誰。

我引以為傲的馬甲被太宰治拆了一半,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已經不怕他了。

唯有已經和黑衣組織搭上線這件事我不會透露分毫,等離開港口黑手黨,我會想辦法進入異能特務科。無論如何,我至少得有兩個組織成員的身份,否則談何二五仔。

我的主線任務起起落落,彷彿彎成蚊香的過山車,也像是太宰治不安分的心電圖,令人提心弔膽。

備選還有Jungle,我已經用高超的遊戲技巧從提款機(劃掉)牛奶弟弟的手中撈到了大量點數,正式進階「N」級成員,初步獲得了綠之王賜予氏族的能力。

我獲得的能力是威力尚可的閃電,感天動地,我終於擁有了可靠的攻擊技能,擺脫我戰五渣的身份。

獲得能力后我偷偷地嘗試過一次,劈死了樓道里亂竄的老鼠,為民除害。

一道綠光閃過,那隻鬼鬼祟祟賊難抓的成精老鼠瞬間暴斃。

愛是一道光,綠到你發慌。

我甚是喜愛這種生機勃勃的顏色。

孩子們被我精妙絕倫的故事嚇跑了瞌睡,始作俑者的我卻睡意滿滿,將頭磕在太宰先生的椅背上,瞬間失去知覺。

「!姐姐是被繃帶妖怪吸了魂嗎?」真嗣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探向我的鼻息。

「困了而已,千夜還是小孩子啊。」太宰治伸出手,輕輕拍開真嗣搗亂的手指,拿起自己的黑大衣,披到睡著的少女身上。

他「噓」了一聲,壓低聲音,「別說話,讓她睡吧。」

咲樂吃完了糖,還想要一顆,眼巴巴地看著睡著的大姐姐,不敢出聲。

見狀,太宰治從口袋裡抓了一把糖,從中挑出兩顆,將剩下的放進咲樂手中。

小姑娘手小握不住,她急急地轉身,將糖果捧給哥哥們。

甜甜的糖果味驅散了夜晚的陰涼,孩子們打著哈欠,歪七八扭地擠在一起,沉沉入睡。

「薄荷糖,吃嗎?」太宰治將手中的糖果扔給織田作之助,自己剝開一顆放進嘴裡。

清爽的感覺趕走了睡意,織田作之助一邊看路一邊問:「太宰,你什麼時候有了隨身帶糖的習慣?」

「這個嗎?」太宰治用手指了指口袋,「唔,因為千夜有點低血糖。」

「早上起的太早或是沒吃飽會頭暈,吃顆糖會好一點。」太宰治看了一眼後座睡著的六個「孩子」,「突然可以理解織田作的辛苦了,養孩子是要操心很多事呢。」

「安和嗎?她看起來很好養的樣子。」織田作之助說,不像他家有四個調皮搗蛋的男孩。

「是很好養,有的吃就很滿足。」太宰治忍不住抱怨,「但你看到她的手腕了嗎?細得一折就斷,我從沒苛待過千夜的伙食,怎麼一點肉都不長。」

織田作之助:這微妙的農場主的語氣……是我的錯覺嗎?

太宰治:並不是,養小豬仔使我快樂。

「說起來,織田作。」太宰治托著下巴,一臉深思,「如果你發現親手養大的孩子一直瞞著你,試圖去做很危險的事情,你會怎麼辦?」

「青春期嗎?」織田作之助嚴肅思考,發出民主家長的聲音,「我不會探究他們的秘密,但也不會讓他們接觸到危險。」

「但要是她鐵了心這麼做呢?」太宰治反問,「因為某個不能言說的理由,必須置身於危險之中。」

「必須這麼做,也沒辦法吧。」織田作之助慢慢剎車,「我會選擇尊重她的選擇。」

「也對呢,不愧是織田作。」太宰治拉開車門,和織田作之助一起搬運後座睡成一團的孩子們。

「如果查出mimic的基地,你會去嗎?」太宰治站在布置簡潔的房間門口,看著紅髮的青年給孩子們仔細蓋上被子,「安德烈·紀德找過你一次,對吧?」

「會去。」織田作之助直起身,看著孩子們安心的睡顏,「如果沒有太宰的情報,孩子們和咖喱老闆說不定都會……我不想殺人,但這件事不能這麼過去。」

「不解決掉安德烈·紀德,誰也不能安心。」

將一切安排好的森鷗外不會放任mimic橫行,執意與織田作一戰的安德烈·紀德不會死心,事件持續發酵,被捲入的無辜的人會越來越多。

太宰治相信織田作的實力,但相似異能碰撞的【特異點】讓他無法釋懷。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忙哦。」我打著呵欠探出頭,拽著太宰治的袖子維持平衡。

車裡睡得好不舒服,他們動靜又大,我索性跟上來了。

我把太宰先生的衣服披在頭上,神色蔫蔫地從他口袋裡拿糖吃。

月亮睡了你不睡,你是禿頭小寶貝。

快點結束回家睡覺吧,再熬下去我明天鐵定遲到。社畜和學生雙重身份的我才是你們當中最痛苦的啊,決戰什麼的,比得上近在咫尺的月考嗎?

我要維持我年紀前五十的榮耀!

織田作先生搖頭拒絕了我的提議,他似乎很討厭將他人捲入殺戮中的行為。

他是個好人,可惜我不是。

我對殺戮與血腥適應良好,黑手黨的工作蠻適合我的,從港口Mafia跳槽之後要不要考慮再加入一個黑手黨組織呢?

但日本境內有逼格的黑手黨似乎不多,像華九會那種人渣組織倒是不少,黑衣組織都算鼎鼎有名的大組織了。

黑手黨大戶一直是義大利,像彭格列、熱情之類的,我思考著下家的問題,感嘆自己真是一個合格的二五仔,無時無刻不心繫工作。

安頓好孩子們,織田作先生開車送我和太宰先生回去,半路上太宰先生鼓起臉頰,肚子咕咕兩聲,「好餓哦,千夜、織田作,我們去吃夜宵吧。」

我的瞌睡在幾次奔波中消耗殆盡,蹭一頓宵夜也挺好的,我舉雙手贊成。

織田作先生很佛地答應了,或許是晚上這一出太過突然,我們誰也沒提明天還要上班上學的事情,臨街找了一家燒烤攤。

兩瓶啤酒和一瓶雪碧碰在一起,清脆乾杯。

我像倉鼠一樣埋頭吃菜,聽太宰先生向織田作先生詢問養孩子的種種技巧,而織田作先生雖然養了五個孩子,但也是一個半吊子,我看著他們的聊天,彷彿在看兩個新手父親的車禍現場。

這麼養,人會死的吧?我瑟瑟發抖。

「不靠譜的監護人不如不要。」我拿起一塊烤饅頭片,咔擦咬下,「太宰先生受了什麼刺-激,他養我和芥川還不夠嗎?到哪裡再給他找一個能在黑泥灌溉下好好成長的孩子啊。」

【崽,你沒發現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討論的中心是你嗎?】系統心累地說,【那個青春叛逆期不斷作死的孩子,說就是你啊崽!】

我:???

叛逆?我?我那麼乖巧懂事!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他絕對受刺-激了。」我面色凝重,「不知道精神科還有沒有床位,現在臨時打電話去訂訂得上嗎?」

用港口黑手黨幹部的名額預定,可以打折嗎?

話說回來,太宰治為什麼突然在意起如何撫養我的問題?他不是放養教育的忠實擁護者嗎?只撿不養的那種。

【會不會,太宰治也打算叛逃?】系統爸爸猜測著說,【mimic事件,從頭到尾都被森鷗外算計進去了。太宰治應該知道首領對他有多忌憚。】

站在森鷗外的角度上,他做下的決定全部都是最優解。但站在太宰治的角度上,就是一個疑神疑鬼的大叔害怕他篡位,又為了自己的利益,算計了他僅有的兩位友人。

「你是對的。」我肯定點頭,「太宰治不會再留在港口黑手黨了。」

我本來就有離開的打算,港口黑手黨對成員的掌握力太大了,都不怎麼允許私自離開橫濱。呆久了不利於我發展多姿多彩的二五仔事業,我十分想跳槽。

黑衣組織一開始是打算讓我留在港口Mafia做卧底,但我想換崗位,改成去異能特務科做卧底。琴酒應該也不會有意見,我的異能會讓他閉嘴的。

太宰治一走我更得趕緊跑路。作為他的副手,太宰治一旦叛逃,我必然會和一甘無辜人等一起被拎到審訊室嚴加考察,日後升職加薪統統無望。

唯一可惜的是中也先生答應給我帶的巧克力,一定是昂貴又美味的品牌吧,沒有口福惹。

以上這些,與太宰治突然執著於育兒經有什麼關係嗎?我還是無法理解。

【因為他打算帶你走吧。】系統替我分析,【不管是你的身份還是異能,被他帶在身邊最保險,他肯定不會讓你變成森鷗外的武器。】

【但在他的角度看,崽崽剛剛升職加薪,現在突然和他一起跳槽,你肯定不樂意。】

所以太宰先生準備拾起教導者的身份,貨真價實地養養我嗎?

「我在他心裡的分量不低啊。」我咬了一口烤茄子,心生感嘆,我還蠻感動的。

但是……二五仔之王不需要圈養的生活,等離開港口Mafia我們就會各奔東西。

因為太宰先生肯定不會去異能特務科,我們無論如何也不會成為同事……

「檔案還是太麻煩了,我們三人都是。」太宰治掰著指頭數,「我和織田作的過去半斤八兩,千夜則是不能被異能特務科知道高危的精神控制系異能者——啊,織田作,這件事不可以告訴安吾哦。」

等等,你說什麼?我突然一驚。

對啊!檔案!我的檔案雖然沒有太宰先生那麼黑,但違法犯紀的事幹了不少,如果真的有人仔細去查,說不定會順藤摸瓜摸到我的異能。

異能力被太宰治這個妖怪知道就算了,其他人絕對絕對不可以!

在隱瞞異能這件事上,我和太宰治統一戰線,能幫我搞定檔案問題的只有他。

完蛋,說好的遠走高飛重獲自由,不過是換了個地方給太宰治打工而已,還沒有工資。

「我覺得我對太宰先生是真愛。」我對系統說,「他是唯一一個不給工資讓我給他做事,我還沒有生出殺人之心的男人。」

記得,太宰先生,下一次誇獎我可不是六千字彩虹屁就能了事,要一萬字才行!

「洗白檔案至少需要兩年。」太宰治比出可愛的剪刀手,「千夜醬的青春叛逆期差不多就在這個時間,我得提前準備準備。」

準備什麼?擔心我氣急敗壞大半夜打開你的房門發出背刺一擊嗎?我發出冷笑的聲音。

我們綁在一起,誰照顧誰還不一定。你以為自己是個靠譜的大人嗎?天真。

【你們要同居了?】我的統沉默半晌,突然開口。

我:???你為什麼會這麼想?誰給我的老父親灌輸了黃色廢料?

【否則呢?】我的統反問道,【離開港口Mafia之後你肯定得搬家吧。他會放你一個人住嗎?崽崽你還未成年,租房很困難哦。】

我無言以對。

人算不如天算,成熟靠譜甩太宰治幾十條街的我,還沒過十六歲的生日。

忍耐,要忍耐。忍辱負重,方成大器。

「千夜對離開港口Mafia沒什麼意見吧?你會留下來嗎?」太宰治終於想起要問一問當事人的意見,十分不走心地call我。

我木然地搖搖頭,你高興就好,我都可以。

「呼,基本都安排好了。」太宰治喃喃,「只有一個問題,我十分在意。」

「是什麼?」織田作之助接話,我陡然湧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太宰治露出純良的笑容,看著一臉警惕的我,說:「千夜醬,你的異能名真的不可以說嗎?我好奇的都要死掉了。」

「那就請你去死吧!」我怒而掀桌,「不要太過分了啊!誰沒有一些難以啟齒的秘密,女孩子的羞恥心比你的貞-操還要重要!給我好好記在腦子裡!你這繃帶浪費裝置!」

等mimic事件結束,我的檔案洗白,你休想再如此迫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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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我是不是忘了什麼……啊!中也先生的車!忘記開回去了!

怎會如此!中也已經被迫害三十二章了,在這本書寫完之前,他真的可以擺脫老實人的命運嗎?

宰:不可以(歡快)

下一章繼續迫害中也,我好壞啊,但是好快樂哦,不要停下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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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活命我身兼數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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