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的第三十三天

「千夜醬,一個名字而已，為什麼不能說啊？」太宰治胡攪蠻纏，「我不會嘲笑你的,絕對不會！」

「不要就是不要,沒有為什麼。」我冷酷拒絕。

任憑太宰治千磨萬磨,我咬死不鬆口。我一定要他知道，少女的尊嚴不容玷污。

有一種死亡，叫做社會性死亡。有個人還活著,但她已經死了,她的羞恥心不允許她活下去。

「我今晚睡不著了，都是千夜的錯！」太宰治開始無理取鬧，喝了半瓶啤酒撒酒瘋，鳶色的眼睛透著隱隱的水光。

太宰治發動技能：美顏暴擊！

我平靜地欣賞美色，內心毫無波瀾，滿臉看破紅塵,虔心禮佛。

你鬧啊，看我理不理你,誰還不是個寶寶了。

「織田作，你看千夜好過分！」太宰治見我不搭他的戲,將魔爪伸向佛系的友人，又開始禍害織田作先生。

「明顯過分的是你,太宰。」織田作先生很講道理地說,我瘋狂點頭。

瞧瞧,公道自在人心,休要混淆黑白。

「連織田作都不幫我！過分！」太宰治生氣了,他要鬧了。

「成熟一點吧太宰,千夜只是個孩子啊。」織田作先生語重心長,「你這樣，她的叛逆期會來得更快。」

我：……都說了我沒有叛逆期！你們兩個夠了啊，太宰治只比我大三歲而已，別以一副長輩的語氣教育我啊。

我氣得搶走了太宰治碗里的雞翅。

不給你吃！

等等，我突然想起，太宰治今年十八歲……他才是青春叛逆期的年紀啊！

破案了，你看他無理取鬧的模樣，一點也不成熟穩重，果然是叛逆期到了，需要班主任的再教育。

突然覺得可以原諒他了，可靠的名偵探不和中二病計較。

想通后，我一把撈起雪碧噸噸噸，姿態瀟洒。

喝最甜的汽水，做最靚的崽，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吃完燒烤各回各家，織田作先生的車不好開進小道，我和太宰先生提前下了車，散步回家。

「頭好痛。」太宰治右手握拳，揉了揉額角，咕噥兩聲，像撒嬌的可愛喵喵，愚蠢的兩腳獸根本無法拒絕可愛的暴擊。

但聰明的我可以，我不會被表象蒙蔽。

「半瓶啤酒而已，連中也先生也灌不倒的酒精含量，對太宰先生一點影響都不會有。」我露出鄙夷的眼神，上次港口Mafia的內部聚會我可是看了全程，才不會被騙。

回想那場雞飛蛋打的酒會，現場的慘劇仍歷歷在目。

港口黑手黨表面上披著公司的皮，自然有著獨特的企業文化，也會舉辦類似年終晚會、季度酒會、節日聚會的活動。

提起黑手黨，不少人的印象就是槍、酒、煙、機車和美人，但港口Mafia是正經黑手黨組織，全員聚會和普通公司沒有區別，只是額外注重酒文化。

至於煙……因為首領家的愛麗絲看起來年紀很小，森先生以「你們居然忍心讓年幼的小女孩吸到二手煙嗎你們這群禽獸」為由，雖然不禁止吸煙，但也不提倡。

於是大頭還是酒，數不盡的美酒，中也先生最愛的紅酒也有不少，足以讓他喝到盡興。

這場聚會開始還很和諧，大家都很矜持，文明有禮，和和氣氣，尊老愛幼。

路過拖地的保潔阿姨一時間差點忘記這是一幫黑手黨群聚，在場都是斯文人，十分講究。

突然，一陣帶著戲腔的歌聲打碎了寧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酒店大廳最顯眼的舞台上，中也先生瀟洒地甩開外套，劈手奪走路過保潔阿姨的拖把，當作話筒放聲高歌。

狂氣的鈷藍色眼眸桀驁不羈，俊秀的面孔染上紅暈，歌聲如山歌般嘹亮，煙嗓混雜電音，時髦值爆棚，台下的我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橫濱歌姬中原中也，今日出道！

無辜路過的保潔阿姨失去了趁手的裝備，憤怒離開，我給氣勢驚人的阿姨讓開道路，繼續鼓掌歡呼。

「中也先生，再來一首！」我雙手張開做喇叭狀，大聲鼓勵，「中也先生，你是最棒的！」

「中原幹部加油！」「我愛你，中也先生！」「上啊中也先生！」

台下歡呼聲此起彼伏，在我的帶領下聲音的浪潮連綿不斷此起彼伏，港口Mafia酒會正式變成中也先生出道演唱會，他的迷弟迷妹驚聲尖叫，拚命吶喊。

「……真是活潑啊。」森先生端著酒杯，被音浪振得耳朵疼，「誰把音響打開了？」

「有什麼不好，難得那麼高興。」紅葉大姐捂嘴輕笑，「只是不知道中也清醒之後……」

——會不會因為臉皮太薄不肯見人。

「告訴他們，不許錄像。」紅葉大姐還是心疼自己教出的孩子，吩咐手下的人給中也留點面子。

紅葉大姐頭髮話，自然無人敢不從……不，有一個人敢。

一切的始作俑者、萬惡之源，幾杯酒將中原中也灌醉的太宰幹部興緻勃勃地拿出手機，熟練地打開錄像。

我被中也先生的迷妹從舞台的最前方擠到後面，正好來到太宰先生身邊，看到了他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有人要倒霉了，讓我看看是哪個倒霉鬼……

我探頭一看，手機小屏幕中狂舞的中也先生舞姿是那麼的洒脫有力、優美動人，讓人見之難忘，盡顯他體術第一人的完美柔韌性。

看，那個下腰！看，那個回眸！看，那個轉身！絕世美人！

「……中也先生看到這個會哭的吧，會哭的吧？」我喃喃自語，太尬了，沒有人能坦然面對醉酒的自己，如果能找到時光機，中也先生一定會掐死現在放飛自我的自己。

不，他也可能是來掐死膽敢錄像的太宰先生。

「不許告訴中也哦，千夜醬。」太宰先生斜睨了我一眼，用同共犯說話的語氣威逼利誘，「錄像可以發你一份。」

憑良心問，我是那種收藏別人人生尷尬時刻並哈哈哈哈的人嗎？

我是。

「沒問題太宰先生，誰也不能從我口中撬走半句話。」我嚴肅保證，飛快拿出手機報出郵箱號碼。

這個視頻將和我家的鎖一起成為了不起的傳家之寶，代代相傳，傳遞歡樂與夢想，分享生命的美好與夢幻。

我猜到中也先生的失態應該與太宰先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但我有一個問題，懇請太宰先生為我解惑。

總所周知，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水火不容，即使是在不得不表面友好的港口Mafia聚會上，他們也宛如地球兩極，站在對角線的兩端互相嫌棄。

中也先生根本不會喝太宰先生敬的酒，太宰先生也完全沒有理由給中也先生敬酒。

知道自己酒量差容易發酒瘋的中也先生在大型場合絕對會很注意分寸，斷不會幹出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窘迫事情。

那些酒精含量超標的烈酒，究竟是怎麼喂進中也先生嘴裡的呢？好好奇啊。

「解決沒腦子的小矮人而已，很簡單吧。」太宰治百無聊賴地說，「我只是諷刺中也連酒不敢喝，難怪15歲之後一厘米都沒有長高，像一根矮個帽子架。」

「然後中也就生氣了，沒發現他手邊的酒是我之前放上去的，大喊著『誰說我不敢』！一口悶了下去。」

太宰治總結，「太遜了，小矮子。」

我嘖嘖嘖搖頭，在心裡同情單純的中也先生，順便譴責太宰先生的沒良心。

「千夜是不是在心裡偷偷罵我？」太宰治一臉看破一切，「音響難道不是千夜醬偷偷打開的嗎？還特意調了最高檔，錄音相當清晰呢。」

！他居然發現了！殺人滅口的心再次萌發，又被我自己掐滅。

我每天都要寫名為《關於我今天是否要鯊太宰治的分析結果報告》，以科學的數據說服自己下克上的強烈欲-望。

「我只是被中也先生美妙的歌喉所吸引，想給他伴奏，動機十分單純。」我為自己挽尊，「更何況，沒有BGM尬唱尬舞不是更可怕嗎？我在挽救中也先生的顏面啊！」

沒錯，這就是我的初衷。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但如果沒有音樂和千夜『再來一首』的慫恿，中也唱到一半就會被廣津拉下台，結束這場好戲。」太宰治從容反駁，「千夜毫無疑問是我的共犯。」

我：……

我出奇的冷靜，抱臂冷笑，「那就去中也先生面前對質吧，看他覺得是誰的錯。」

有異能保底，我飄了，被打的肯定是太宰治。

「錄像不想要了嗎？」太宰治對我微笑，拿出殺手鐧。我可恥地心動了，默默閉嘴。

行叭，共犯就共犯，橫濱歌姬出道曲，我勢在必得。

未成年人禁酒，自詡是個乖孩子的我拿著椰子汁在甜品台遊盪，看見森先生家的愛麗絲拿著手機笑得裙子上的蝴蝶結都散開了。

小姐，矜持一點啊。

她在看什麼？我偷偷瞟了一眼，發現是港口Mafia內部論壇的頁面。

已知，愛麗絲是森先生的人性異能、她的一舉一動都由森先生操控、她知道的事情森先生肯定知道。

所以得出結論，森先生一直在論壇潛水窺屏，笑得斯文全無的人應該是他。

噫，悶騷老男人！

我一邊唾棄森先生一邊打開論壇，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讓我也開心一下。

論壇首頁，標紅置頂的貼子極其吸人眼球：

《震驚！黑手黨高層竟公然做出這種行為！拖地大媽的憤怒究竟因何而起！帶你走進今晚的港口黑手黨，欣賞橫濱歌姬出道曲——飛翔吧，蛞蝓！》

好長的標題！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內容不夠標題來湊。我點進貼子，果不其然看到了太宰先生上傳的錄像。

高清、正臉、無馬賽克、現場直拍、要素齊全。

太宰先生，真是一個干大事的人。

自酒會結束，我猜港口Mafia99%的人都保存了太宰先生髮布的視頻，剩下的2%是不玩論壇的芥川龍之介和苦主中原中也本人。

我手中的那個視頻還是完整無刪減版的高級貨，千金不換。

第二天，酒醒的中原中也發現自己原本就很高的人氣突然高得離譜，來來往往路過他的黑手黨成員都掛著謎之夢幻笑容，渾身粉紅泡泡，讓他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發生了什麼事？」宿醉頭疼的中也先生抓著他的下屬，疑惑地問。

「中也先生，我們都不知道你的夢想如此偉大！」下屬激動地反握住中原中也的手，語氣異常狂熱，「請大膽地追逐您的夢想吧！我們所有人都會給您投票打榜的！」

什麼鬼？投票打榜？

並不追星的中原中也茫然以對，只覺得一覺醒來，天都變了。

中也先生是個老實人，他不刷論壇，對內部八卦也不關心，愣是放任流言飛傳了一整天。

流言從「中也先生髮酒瘋飆歌熱舞嗨到天明」一路跑偏到「我中原中也有一個夢想！就是成為黑幫star，出道成為橫濱歌姬，一路紅遍宇宙，唱出精彩活出自信！」

收到消息的森先生：……真的嗎？中也的夢想原來如此耀眼！

完蛋，要是我的得意下屬突然覺醒了歌姬之魂，激情辭職追求夢想，港口Mafia可怎麼辦啊！不行，我得和這孩子好好談談。

辛辛苦苦完成工作，準備回家喝酒打遊戲的中原中也收到首領的指示，想和他促膝長談。

中原中也：？

他一向尊重森鷗外，老老實實地走進首領辦公室。發現森先生一反常態，沒有和愛麗絲打情罵俏，反而眼含擔憂，像在看輟學混黑，啊不，是輟黑混學的失足青年。

中原中也：？？

「中也君，」森鷗外長嘆一口氣，「我竟不知道你心懷夢想多年，為了港口黑手黨一直壓抑自己的內心。作為首領，我實在是失職啊。」

中原中也：？？？

您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呢？

森鷗外裝作沒有看到得力下屬困惑眼神的樣子，自顧自地繼續說：「人都有夢想，我完全可以理解。」

「就像我自己，如果沒有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想必我會成為一位優秀的服裝設計師，為可愛的愛麗絲醬設計永遠也穿不完的漂亮洋服。」

說著說著，森鷗外竟有一絲絲心動，但身為首領的可靠素質讓他重拾本心。

「你喜歡唱歌，沒有問題。想出道成為藝人，也可以。但是中也君，不可以放棄港口Mafia的工作啊，港口Mafia需要你。」森鷗外語重心長地說。

中原中也：？？？？？？？？

「好了，你回去吧，好好乾，有空看看港口Mafia內部的論壇，不能和時代脫節。」不等中原中也解釋，森鷗外二話不說就開始趕人，他今天還沒說服愛麗絲換上新買的洋裙呢，不能被佔據太多時間。

中原中也茫然地進去了，又茫然地出來了，只留下一地問號，險些將自己淹沒。

「論壇？」他抓住森先生給他的關鍵詞，抓來一個靠譜的部下，在對方既期待又害怕的眼神中開啟新的大門。

進入論壇界面，中原中也一眼看到了置頂標紅的那個名字賊長賊氣人的帖子。

不需要看內容，敢明目張胆編排他的人只有太宰治。

這條青花魚，今天就要給他喪命於此。

「太、宰、治——」咔擦兩聲，中原中也新買的手機報廢，他獰笑著扔掉手裡的殘渣，拖著戲腔從天而降，一腳將準備下班走人的太宰治踹進地底。

「啊啊啊啊！」我和系統同步尖叫，敵襲，是敵襲！救命！

等等，不是敵襲，我定睛一看，是港口Mafia唯一的老實人！

我瞬間不慌了，穩的一批，禮貌問好：「晚上好中也先生，吃了嗎？」

「沒吃……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安和你讓開！」中也先生暴躁趕人，手腕擰的咔咔響，殺氣四溢。

識時務的我乖巧走開，拿出手機一鍵撥號。

「你好，醫療室是嗎？我是太宰先生的部下，請準備好擔架、繃帶和心臟復甦器，太宰先生正在被中也先生激情毆打，請在中也先生盡興后立刻趕來。」

我瞅了瞅灰塵中狼狽躲閃的太宰先生，補充說明，「記得把重症監護室準備好，繃帶一定要選太宰先生鍾愛的那個品牌……什麼？沒貨了？等等，我現在就去後勤取。」

我扔下生死未卜的上司，一路溜去後勤部門，消失得無影無蹤。

冤有頭債有主，這一切與我無瓜。

事後，太宰先生在醫務室躺了足足一個星期，我一邊給他削蘋果一邊彙報工作，頑強地扛下了他幽怨的眼神攻擊。

我只是開了音響而已，是你錄像並上傳的，看我做什麼？

太宰治：千夜不也很期待地要走了完整版嗎？吃完就不認了，渣女！

我：切，太宰先生不也借著受傷的名義，推掉了超級多的工作嗎？

鹹魚的你和摸魚的我，五十步笑百步而已，最可憐的是被流言所害又被工作壓垮的中也先生啊！

雖然中也先生殺去技術部刪掉了貼子，但技術部不能幫他刪掉其他人手機里的備份，掩耳盜鈴，可悲可泣。

港口Mafia內部，繼中也先生的顏粉、事業粉之後，歌粉橫空出世，搶佔大片江山。每個人都滿懷期待，中也先生能再開一次麥，他們購買了高清的攝像錄影設備，絕不錯過任何鏡頭。

出道吧中也先生，當黑手黨是沒有前途的！

回憶結束，我重新將注意力移到喵喵叫的太宰治身上，他正在裝柔弱，硬說自己的神經被半瓶啤酒腐蝕，頭痛欲裂，已經走不動路了。

你難不成想要我這個柔弱的女孩子背你回家？你在想桃子。

「不要裝了太宰先生，堅持一下，你可以的。」我用哄孩子的聲音說道，「宰宰，站起來！」

「千夜一點都不心疼我。」太宰治不滿地說，「這個時候不該邀請我去你家休息嗎？」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不合適，真的不合適。

我擺出法制節目主持人的嚴肅表情，準備給他現場背個刑法，讓他醒醒腦子。

太宰治搖頭表示不聽不聽，我就要去，我還是不是你心愛的上司了，收留可憐的他一晚上又不會死。

我：會死，我現在就給你表演一個原地自閉。

「太宰先生在我家洗澡的話，會耗我的水費。」我陰氣森森地說，「收拾客房又會耗掉電費，太宰先生完全沒有自己是一個麻煩精的自覺嗎？」

為了省水省電，我夜晚是不開燈的。但太宰治這種心思敏感細膩的人，天知道他會不會因為關燈睡不著而無理取鬧。

好吧，這點錢我其實不心疼，我單純想找借口拒絕他。

借住是小事情，我不care。但太宰治每做一件事都可能包含奇妙的目的，我對他竊聽器批發市場小商販的身份記憶猶新，完全不想在他走後趴在地上一寸寸地找竊聽器，會扭到腰的。

我從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太宰治，真的，他值得。

「我真的受傷了，千夜。」太宰先生別過眼，聲音低了幾調，「我知道千夜愛錢如命，但我本以為自己在千夜心中的地位會稍稍高一些的，是我錯了。」

這又是從哪裡找來的苦情台詞？你是苦情劇女主角嗎，台詞張嘴就來。

夜晚的風呼呼地吹，我累了，我不想陪他演下去了。

「走吧走吧，太宰先生別演了，半天擠不出一滴眼淚，你之前到底有什麼資格質疑我的演技？」我憤怒帶路。

「我才沒有演戲，我是真的很受傷。」太宰先生煞有正事地說，「我和錢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錢。」我秒答，毫不猶豫。

太宰先生瞬間進入影帝模式，滿眼受傷，彷彿一朵柔弱的白蓮花，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我不看他，過了半晌才悶悶地說：「好吧我錯了，我開玩笑的。」

即使知道他的受傷是演出來的，也不想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水可以用，泡澡也沒問題，有熱水。沐浴露只有一個香型，奶香款，實在用不慣我現在去二十四小時便利店給你買。開燈睡覺也可以，或者去買小夜燈，隨你喜歡。」

我深吸一口氣，夜間的冷風讓人精神一振，涼爽而自由。

「騙你的，錢沒有了可以再賺，當然是人更重要。」我頭也不回地說，「我向你承諾過的，太宰先生是我最重要的人，絕非謊言。」

騙子的真心話，因稀有而珍貴，要給我好好記住啊。

我拿出鐵絲撬鎖開門，目光專註地看著鎖芯。沒有注意到我的身後，太宰治投來的，比黑夜更深沉，卻比月光更溫柔的眼神。

今晚月色很美，願你我共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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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夜：養宰很費錢，要努力賺錢成為富婆才行！

第一次同居，太宰治晚上睡覺究竟開不開燈打不打呼說不說夢話呢？前方記者安和千夜發來預告，請準時收看明晚的節目，我們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