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武聖
(茅壬借師打)分為兩招:(醒借師)和(醉借師)。顧名思義,(醉借師)施展起來,出招者就會處於昏迷狀態,一舉一動不由自主,身體全憑請來的那點兒神仙魂氣所支配,無法決定它離去的時間。而(醒借師),則是出招者保持自己的意識,與請來的神仙魂氣共同控制身體,更可隨意召喚它撤走。兩招比較起來,(醉借師)的威力顯然更大,但就相對被動一些。
現在,蕭瘦瘦所使出的乃(醒借師),所以他很清楚地看見「癲馬」不知為什麼突然呆立在自己的面前,對這傢伙的外形覺得有點奇怪之外,更感到疑惑的是:對手如此傻站著全身空門究竟葫蘆里耍的什麼把戲?
望著膚色變成棗紅的蕭瘦瘦,賽溫侯的眼裡漫溢淚光,赫然一下子跪倒在地,深切地嚷了一聲:「二哥!」
張淳綱用眼角瞟到蔣大小姐在抵受著春火煎熬的景緻,心中不禁竊喜,自見第一面起已經對菁萌美色垂涎三尺,早就想找個機會迷了她玩個痛快。因為跟「新記」八大金剛中的「火炮」暗地勾結的緣故,「杠爆」並不缺乏軟硬毒品和令貞娘變盪娃的藥物,甚至可以稱得上要多少有多少,但在以前尚未儲備夠能對付「和福愛」蔣大龍頭的力量,他還是不敢胡亂放肆的。
現在看來,活生生的艷光現場遠遠比任何情葯更加容易迷這位大小姐的魂,張淳綱加緊讓表演升級。
站不起來的「沙膽」死死抱著杜孤紅的左腳,任對方怎麼踢打,就是不松分毫。沙小河知道自己支撐不了多久的,渾身上下已經沒幾塊好肉,他無法奢望一直纏住「獨行毒爪」直至南哥他們救出蔣大小姐安全撤離為止,實力相差得太過懸殊,這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
自涉足江湖以來,「沙膽」經歷過不少浴血惡戰,但從沒碰到過像杜孤紅如此可怖的對手,他覺得死亡這次對於自己來說已成定局,南哥三個也很可能難以倖免,但還是咬緊牙關不鬆手,鐵了心要緊纏「獨行毒爪」到最後一口氣才算拉倒。
「你是世上第二個能跟我對戰五分鐘以上還沒喪命的。」——杜孤紅對血肉模糊的沙小河道。
鄭博南和謝天照同一時間從地上彈起,由兩個不同方向攻向蘇七二。緊接著,他們又同一時間被蘇七二轟飛到了兩個不同方向去。對於「博命」這伙來說,「雲錦地宮」第一重和第十三重的戰況都很不利,但這跟第二十八重那邊比起來只是小巫見大巫,因為「癲馬」連抱住對方的腳都沒能做到,他僅僅可以跪著白白挨打而已。
蕭瘦瘦在「雲錦地宮」第二十八重里使用(茅壬借師打)所請來的善戰神仙是「中華武聖」——關羽!
得了關二哥一絲英氣附體的蕭瘦瘦,格外曉勇,大展武藝對著「癲馬」拳腳相加有如密雷暴雨。賽溫侯任其打踢,卻不還手,也沒有躲閃,只是默跪著承受。
若然「癲馬」反擊,勝算是很大的,畢竟附在蕭瘦瘦身上的僅僅關羽一絲英氣而已,「中華武聖」九牛一毛的功夫,還不足以對付得了他。但賽溫侯就是一動不動地任由宰割,因為史上只有四位夠資格被他尊稱為主人,關羽就是其中之一,而且還是其中最受他敬重的。
很多很多年前,關羽逝世的時候,賽溫侯曾經企圖絕食自盡,因他覺得應該為二哥的死負上責任。所以,當「癲馬」認出「中華武聖」的一絲魂氣附到了蕭瘦瘦身上,就跪下任打,決不還手亦不閃避,亡於二哥手下也是心甘。
被請到蕭瘦瘦身上並非關羽整體全部的魂魄,僅僅九牛一毛而已,所以智力方面還不足以一下子就把賽溫侯給認出來。「中華武聖」生前跟忠僕「癲馬」唇齒相依共同進退多年,情誼程度比起他和結義兄弟劉備、張飛有過之而無不及。
「搏命」跌爬滾打,終於擊中了蘇七二一拳,轟在他的左肩上。可是,蘇七二及時使出(慈航子斟酌凈瓶凌風擺),卸去鄭博南這拳六成的勁道,順勢轉招(清虛子醞釀五火焚心攢)以右手的食、中二指像疾電毒焰般向「博命」戳去。
鄭博南剛才一拳的去勢尚在,整個身體由於慣性仍往前傾,所以,根本無法避開蘇七二的這一招,只能眼白白看著對手把自己的心臟刺穿。
幸而,「招積」奮不顧身地斜里撲出,將南哥橫向推開,自己的左前臂被敵人食、中二指插中,強忍疼痛,右手即時反拍過去,可惜並不足以擊個正著,只能輕輕擦過蘇七二的小腹。
母狗般被長鏈連著的黑皮項圈套緊脖子跪於地面的蔣大小姐,矜持快要被盪聲艷景沖刷得難以保留,她渾身炙熱,喉間已經忍不住發出低微而急促的哼吟,汗珠晶瑩掛到了紅彤彤的臉蛋兒上顯得格外妖嬈。
蕭瘦瘦見「癲馬」跪著任打不反擊也不躲避,覺得有些奇怪,但決不會因此而留手,他出道這麼久第一次遇到這麼看起來似乎厲害卻很容易對付的傢伙,真是樁好賺的買賣,狠狠地拳轟腳蹴,每一下都使足了百份之三百的氣勁。的確,「中華武聖」九牛一毛的英氣,已經足夠抵得上兩個蕭瘦瘦的威力,使得他現在強如平時的三倍。
還有一點,蕭瘦瘦覺得更加奇怪:這挨打的傢伙怎麼一頭藍發在逐漸變長,而除了雙拳愈發雪白和額上新月紋印銀光不斷增加亮度,其他展露在衣褲鞋襪之外的肌膚也越來越紅。凡夫俗眼看不出這是什麼原因,但憑依到他身上的那絲關羽魂氣卻能分辨異變獸和人類的區別,於是,「中華武聖」的雄壯嗓音自蕭瘦瘦的口中吐出:「何方孽畜?速現原形!」話音甫落,關羽魂氣掄足最大功率的氣勁用蕭瘦瘦的右手一拳轟中「癲馬」的天靈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