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浩然天宮：凝道劍胚
「啪——」一個麻袋丟在洛長書的眼前，「嗚嗚——」裡面亂動著，似乎在垂死掙扎。
洛長書知道，不用看裡面，銀色的鏡子，只有南宮照初。
洛長書的腦子突然炸成一團，他不怕死，也知道死其實也不過如此，他也見慣了死亡習慣了告別，但是這一瞬，他突然接受不了了。
洛長書掙扎著起身，耷拉的肩膀，強忍著劇痛，撕開麻袋。
南宮照初羞愧地低下頭，是她沒用，靠著「道」也沒能逃出去。
血紅色的綾緞直直地向他們襲來，洛長書直直地睜著眼，生死邊緣，他的眼睛順著「道」，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洛長書突然看到了南宮照初的「死相」——
銀色的鏡面的破碎，長劍穿透了南宮照初的心臟，她像是睡著了一樣坐著，背靠著一株森然古樹，黃昏的餘暉透過繁密的樹葉，斑駁地照下。
——————浩然天宮——————
「因果的玩笑，開始了，名為命運的東西，真是反覆無常。」白髮「洛長書」撐著一把繪著山茶花的油紙傘，站在白玉天梯的最後一階，雨水拍打在傘面破碎，低頭看著腳下的白玉天梯。
「越是想要改變的越是不能改變，越是掙扎越是會讓事情向著反方向前進，命運反覆無常，因果難明，其實一切都是徒勞，」白髮「洛長書」伸出手，想要接住根本接不住的雨水，雨水透過他的手，墜落在地破碎不堪，「也是時候了吧？」
「轟隆——」白玉天梯震動，整個宗門都被驚動了！！
畢竟，這是這座意義重大的白玉天梯，千年來第一次震動。
——————太虛幻境——————
洛長書又來到了這裡，這個奇怪又漂亮的虛無之地。
白髮「洛長書」背對著他，轉過身，「來了？」
「我死了？其實這一世又是你給我的一場輪迴太虛？」洛長書冷笑。
「怎麼可能？你這次經歷的全都是不能再真實的真實了。」白髮「洛長書」笑道。
「那我為什麼又來了這裡？」洛長書
「這個得問你自己了，」白髮「洛長書」，「你若不想來，誰也不能逼你來這，你是想要得到什麼吧，每次你都是因此而來。」
「每次？！」洛長書警惕地眯起眼，「照你這說法，我似乎來了這裡很多次啊，可我明明記得我才第二次來。」
白髮「洛長書」笑而不語，輕揚手中浮塵。
「……」洛長書沉默了半響，得不到答案嗎？也罷，「我想要力量，改變命運的力量。」
「一直以來，我隨波逐流，趨吉避凶，我以為我順應天命就能苟活，能夠偏安一隅，但是其實不能，我逃避命運，命運卻不會放過我，其實我也只能逆流而上，」洛長書捂住自己的雙眸，自嘲地笑了，「我以為自己是個冷漠無情的人，面對誰的死亡都能冷漠以對，但我發現我錯了，我面對我在意的人時，什麼冷漠什麼無情，呵，到底是人非草木啊。」
「其實我也不明白，我為什麼會那麼在意南宮照初？我明明不欠她，明明……我也說不清了，為什麼像我這樣的人，居然也會想要為了別人而逆天改命啊？！」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她的，」洛長書苦笑，「吶，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和我這麼像？」
「我誰也不是，我就是我，至於為什麼和你這麼像……你不妨猜猜看。」白髮「洛長書」笑道。
「真是狡猾的回答。」洛長書笑了，他看著對面的白髮「洛長書」，總有種看著另一個自己的感覺，像是在對鏡自照，那種什麼都被映照而出的感覺，既不爽，又感到輕鬆。
洛長書從來都是能夠直面自己的醜惡的人，他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的黑暗和不堪，他不怕，因為他從未捨棄過自己靈魂深處的那一點光輝。
洛長書不是個好人，但也不是個壞人，他是個凡人，也只是個凡人而已，這一點，其實他很清楚，哪怕得到了道行，他也還是個凡人。
一陣耀眼的白光亮起，是一道耀眼的星環，洛長書被吸引，伸出手，抽出一道劍胚。
「其實不明白也沒什麼，『道』其實不是非要明白的，可不要輕易就被『道』給牽著走了，」白髮「洛長書」一揚浮塵，「拿去，這就是你想要東西。」
「等等！」一道白光籠罩在洛長書的身後，「你且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幫我？我可不喜歡欠人人情！我得還你！」
「我幫你？不，我沒有幫你，」白髮「洛長書」轉身，背對洛長書，「幫你的是你自己。」
——————宴花冠——————
「當——」洛長書手中驟然出現銀黑色的鐵棍，擋住了綾緞。
鐵棍的表面坑坑窪窪，像是新手鐵匠的失敗的練手之作，色澤暗淡，看著，根本就是一塊無用的粗胚。
可是，就是這粗胚一般的鐵棍，擋住了可以穿金裂石的綢緞，宛若一塊盾牌般，手腕一扭綢緞被絞，洛長書直接用這粗胚把綢緞打飛。
「嗯？」沐夕煙饒有興緻地看著那道黑鐵棍，綢緞認主，飛回她的手上，「這是什麼？又是從哪裡來的？」她可是親自檢查過，洛長書身上沒有任何武器或者儲物法器的。
「呵，誰要說給你種女人聽啊？」洛長書冷笑，且不說這事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即便就是知道，他又為何要告訴自己的敵人。
「真是嘴硬，你以為你得了件好武器，就能夠從我手裡逃掉嗎？」沐夕煙手一揚，「砰——」大紅色的綢緞在地面劃下一道裂痕，揚起一片塵土。
洛長書內心一沉，剛才沐夕煙沒有盡全力嗎？確實，以他的實力，就算得了一件好武器，也很難從金丹巔峰手裡逃掉。
「看來你需要有人來教你一下，這凝道劍胚的真正用法啊，」白髮「洛長書」如同一道虛影，驟然來到洛長書的身側，「道之胚，可不是這樣給你來跟人硬碰硬的，道之玄妙，不可名狀。」
白髮「洛長書」抬起手，抓住洛長書握著凝道劍胚的手背，道：「道可不可道盡，萬物因果緣法無邊，擾。」手腕翻轉間，其玄妙奧妙不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