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旅途 第八章 趙子午行動
四月初四，早子時，明月半懸。
趙子午一臉唏噓的站在花滿樓前邊一片陰影的區域，懷裡還抱著用上好的布料包裹的木盒。
在昨日趙子午已經做過一番調查，然後悲催的發現，不要說見到渝藍渝總管，自己甚至都沒有進去花滿樓。
這倒不是花滿樓的原因，其實你若想進去，只要「衣著得體」，大可邁步走進去無人攔你。可是昨日儘管趙子午買了一身新衣，當趙子午走到花滿樓門口卻望而卻步。
從花滿樓進進出出的，有一些是趙子午認識的，當然這些人並不認識趙子午。這些都是在甫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身穿錦衣絲綢，掛玉而行。
二者相比一看，趙子午雖然身穿一身新衣，卻依然不像甫城的大人物，若是這身行頭走進去打探消息，必然會惹人耳目。
而且就算進去了，只是坐在那裡喝一杯茶就是天價，更不要說和渝藍渝總管見面了。
這也不怪趙子午，螻蟻窺天，不過是天之一角，何談其大。在這這之前，趙子午並沒有來過百香街，無他，這裡的姑娘自然美若天仙，多才多藝，可就是兩個字，花錢。
甫城煙柳之所，自然是百香街花滿樓一家獨大。可是甫城也不全是富人、貴人。擁有二十萬人的甫城也有一些街是中、下層人員進出的地方。趙子午就是這些出入這些地方的一個，結婚後趙子午倒是少有再去。
儘管昨日進行的不是很順利，趙子午在和李草本商量之後決定用第二個方案。趙子午雖然沒有想到直接見到渝藍的辦法，可是由於整條百香街都是屬於花滿樓的，自然要自己人去巡查。
小仙姑身邊還有三個貼身侍女，擁有巡查之責，除了一個侍女要守在三層，另外兩個侍女則需要分別坐鎮街頭、街尾兩個區域，趙子午已經打聽好了今日出巡的是誰，將在那個店坐鎮。
趙子午看了看天空的月亮，覺得時辰差不多了就轉身貼牆離開花滿樓門前。若是有人注意到趙子午，就會注意到這個格格不入離開的人，步伐越來越堅定，身子也越走越直。
趙子午知道，這是他改變命運的一次機會，或許也是這一生唯一的一次機會。
..........
丁香閣。
位於百香街街尾地段，出巡的兩個侍女其中之一的田依芝，今晚就坐鎮於在此處。田依芝在小仙姑身邊侍女年齡排名第三，因此也被稱為三總管。聽說其人明事理，性格溫柔甜美，也就成了趙子午選擇此人的原因之一。
趙子午站在十米外望著牌匾上的「丁香」，再三看了幾遍確定沒錯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后邁步走了進去。
還未進門一個眼亮的小廝迎了上來張口幾句馬屁，接著詢問說：「這位爺來此時喝酒還是尋花？」
這小廝雖是年輕，但是眼神卻是老道。就是進門這一會的功夫，眼見的小廝已經知道趙子午定是個「稀客」，看著趙子午手裡還帶著布包裹的東西，也是知趣的沒有多問。而是介紹丁香閣里的五個姑娘，哪個姑娘有何才藝，有什麼愛好，小廝皆是一一道來。如那楊柳姑娘身段修長，肌若凝脂，面容柔弱動人心魄，水清姑娘曾是某名門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都通絕，無奈家道中落賣身於花滿樓。
趙子午看似聽著小廝的介紹，其實眼光八方，大致打量著丁香里的布局。丁香二層樓高，布局裝飾偏向素雅，一進大廳就已經有二十多個穿著不凡的人坐在位置上聽曲賞樂，二樓則是由兩個美女在撫琴，周圍來來往往十幾個小廝和貌美的丫鬟川流往來。此外還有一個年紀大的老鴇正陪著一個座位靠前、衣著華麗的客人說話，這老鴇多半是丁香的管事。
趙子午聽完小廝的介紹，眼神示意問道樓上的姑娘是誰。
小廝也是會意到了趙子午的意思，忙回道：「靠前穿青色衣裙的就是小的之前介紹的水清姑娘，伴奏的名叫蘭芝，是個清倌。」
說話期間，小廝也是領著趙子午找了座位靠後的地方坐了下來。
趙子午讓小廝上了一壺上好的烈酒，兩份小菜，付了銀錢。接著說讓小廝快些送上來，多出的銀錢就是賞錢了。
小廝本就面帶笑容的臉，聽到客人的話更是笑成了一朵花，忙說這位爺稍等，小的這就給您送上來。
金錢的魅力果然是世間第一利器，不大一會的功夫，小廝就端著酒菜送了上來，並為趙子午倒上酒說了幾句好聽話，見趙子午這位大爺無心與自己交流，心領神會的就退了下去。要是李草本在此，定是感慨小廝服務質量沒話說，長得還挺帥，放到現代酒吧里絕對是能帶動客流量的人才。
趙子午打破腦袋也肯定想不到李草本在的話是這個想法，此刻他心裡壓力甚大，畢竟這可是關係到他一家今後的命運。到了這一步，退是不能退的，好在之前已經和李草本商量好了步驟，此時只需依計行事即可。這之間，趙子午也是對李草本表現很是佩服，也曾疑惑這樣的人物怎麼會衝撞三公子，犯下這種低能的錯誤，最後也是歸於李草本酒量不行，酒品更差，並下定決心今後絕不跟李草本喝酒。
趙子午耐著性子，一邊喝酒吃菜一邊聽曲賞樂，彷彿真是來這裡真的是尋歡作樂一般。坐著聽了幾曲，壺中約莫一斤烈酒飲盡后，趙子午彷彿不勝酒力，拿起畫向著後堂走去。
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有的客人進來后在小廝的引導下走向後堂，有的和趙子午一般選擇坐下喝酒賞樂之後，再向後堂走去。雖然花滿樓有一層一百人的說法，可事實上並不止於此，所謂的一百人是二十四閣的花魁。而每一閣後堂里的女子是不算在一百人當中的，這些後堂女子也不像這一百人有的選擇，只能是依附於花滿樓。
趙子午身份不夠，本錢也不夠，就是想選擇丁香的五位頭牌，人家也看不上。而且頭牌目標也太大，不適合此次計劃。故而此時的趙子午像是有些喝多了向後走去，其實不然，當過幾年兵，又在陰冷的監獄里做獄卒，如今不說喝酒如飲水，三斤打底還是沒有問題，自然不像現在這般腳步略顯虛浮。
此時有幾位客人你前我后一起走向後堂，彼此相遇也是露出你懂我懂的微妙笑容，趙子午也是『同流合污』，表情與之相比甚是有些浮誇。待幾人走到後堂，幾個丫鬟紛紛迎上前來，其中一個樣貌清秀可人的丫鬟走向趙子午。
「公子這邊請。」丫鬟說完便在前方兩步帶路。
趙子午跟在丫鬟身後，穿過長長的後堂，則是另有風景，有一條一輛馬車再寬一些的道路，路兩邊則是一棟棟挨著高兩層的小樓。趙子午跟著丫鬟走在路一側，看著沿著的屋門前，基本亮著紅燈籠，燈籠下掛有一個個長方形的小木牌，木牌上刻有黑色的「丁香乙壹」等字跡，想來有字的應該是正面，無字則為反面。而一路走來多有正面朝上，又結合自己所得消息，趙子午內心隱約也是知道代表了什麼含義，也是略微明白所謂的百花一街長一街，二十四閣各不同的含義了。
約莫走了百十步，經過三個燈籠，在第四個燈籠下停了下來。趙子午在一看燈籠下六個牌子。牌子上下各三個，只有上排中間有一個「丁香己貳」的牌子正面朝上，細看之下，木牌上帶有淡淡的丁香花紋，木牌的用料也是極為講究，是極為厚實的桃木，尋常人家捨不得買的桃木在百香街也不過用來門面裝點。
在丫鬟的示意下，趙子午選了下一排最後一個，果然是那「丁香己陸」。
跟著丫鬟進了堂門，看了一眼樓上中間昏暗亮光的屋子，繼續跟著丫鬟走進一樓靠右邊一間門前刻有「己陸」的屋子，進去後趙子待丫鬟點燃了六根上好的火燭，火燭上刻有花紋，燃燒后甚至有淡淡熏香，想來是加進了一些特殊的配料。
丫鬟接著又用明黃色的燈罩罩好，屋子裡一下亮堂了起來。趙子午暗道一聲奢侈，又趁機悄無聲息的打量著屋裡的陳設，細細聽著樓上的動靜，若不是趙子午貼著靠近中間屋子的牆站立，用身體和耳朵感受到從樓上傳來輕微的震動和聲音，怕是以為樓上根本無人。
丫鬟整理完之後，做唄前來低聲細語的詢問趙子午的喜好。
趙子午又去檢查了屋門是否關好，轉身眼睛直視丫鬟、一臉認真的說道：「喊你們的大管事來，有要事相商。」
丫鬟聽了有些詫異，下意識的又打量了趙子午一眼，心裡也是堅定之前的判斷，眼前這人並不是權貴富商，雖然衣著得體，但是一眼就知所穿衣服雖是新買的有些價值，卻並不是勛貴一般量身定製的上好衣服，而且身上並無佩戴上好的玉飾，再看其膚色，身材，走路姿勢，進屋后的表現等細節，得出結論這人應該是行伍出身，而且身份不高，此人按理不應該來百香街玩樂，很大可能是另有目的。
除了懷裡抱著的東西判斷不出價值，趙子午已經是在丫鬟眼裡暴露的已經是乾乾淨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