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火海逃生
「二爺,你怎麼樣?」韋平心急火燎地把霍權拉起來,地板已經被燒得滾燙了。
霍權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韋平欲言又止,終是咬牙忍下了。
可現在他們被困在大廳正中間,周圍都是熊熊烈火,不時還有燒壞的木棍砸下來。
「我知道怎麼出去!」冷清被濃煙嗆得直咳嗽,不等霍權出聲,直接拉著他的手就往前走。
霍權盯著那隻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好一會,眼神漸漸變得幽深起來。
這條暗道是冷清無意間發現的,也不知道冷家用它來做什麼,總之現在是派上用場了。
從暗道出來后,冷清才看到他肩膀處的衣服顏色比其他地方深,像是受了傷。
「你中槍了?」她皺眉問。
「你還好意思說!」韋平憤憤不平地瞪著她。
「韋平!」霍權喝止住他的抱怨。
冷清想到自己剛才推他那一下,心裡忽地一沉。
「明天我會讓人將你父親救出來。」霍權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帶著人轉身就走。
他救她,她救他,他再救她養父,怎麼算她都虧欠了他一次。
冷清最不喜歡虧欠別人東西。
「你臉上的傷,我能治。」冷清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輕聲說。
霍權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倒是韋平兩眼放光地看著她問:「真的?」
冷清點頭。
「不必。」卻沒想到霍權會拒絕她。
難道他不想擁有一張正常的臉嗎?
「二爺……」韋平想勸,被他冷冷一看只得低下了頭。
冷清想起他剛才費力給自己戴上帽子遮醜的模樣,心裡陣陣泛酸,上前攔住他。
「這就不要我,是不是太小氣?」冷清大概沒想過自己這輩子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是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心裡悲涼得有些慌亂,便脫口而出了。
霍權眼中褪去那層冰霜,星光閃耀地看著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冷清指了指他的腿說:「你是因為我受傷的,等你腿好了……」
「不必!」霍權冷冷打斷她,那表情竟是有些委屈。
冷清硬了小半輩子的心腸,竟在這麼個丑娃兒面前軟得一塌糊塗。
此刻在她眼裡,他不是那個叱吒風雲的霍二爺,只是一個與她一樣痛不喊痛,苦不喊苦的可憐人罷了。
「我這人從來冷情冷性,你這次叫我走了,下次天涯海角都別想把我找回來。我管你是什麼殺人如麻權勢滔天,只要我冷清不願意,你連屍體都帶不回來。」
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冷清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霍二爺對她是另眼相看的,甚至是有意要帶她走的,所以她才會如此拿喬。
「哼!」霍權冷哼一聲,看在冷清眼裡倒像個賭氣的孩子。
韋平不敢出聲,只默默朝她招手。
冷清不由得失笑,剛才還橫眉豎眼地罵她呢。
「冷清呢?我剛才看見她去救你了,她人呢?」冷菲眼看著別墅被烈火吞噬,抓著秦征怒吼。
秦征卻是一動不動失神地盯著大門出口,幻想著她會突然從那裡衝出來,恍然不覺雙手乃至整個西裝袖口全被燒毀。
冷菲抬手想打他,被阮凌音抓住了手腕。
「秦征你算什麼男人!你居然丟下冷清一個人逃命了,你這個人渣!等我爸爸回來,他不會饒過你的!」冷菲不敢得罪阮凌音,只能沖秦征撒氣。
阮凌音瞥了秦征一眼,伏在她耳邊輕聲說:「小菲,這不一直是你的心愿嗎?你欺負了她這麼多年,如今她終於消失了,你不高興嗎?再說了,你剛才燒了霍權的貓,他要是追究起來,你這小臉蛋可就保不住了。到時候別說你爸爸,就是孤城所有大家族合力,也鬥不過一個霍權,現在他們都死了,是皆大歡喜的事啊。」
冷菲聽了她的話,臉色立刻慘白起來,她是討厭冷清,她討厭她害死媽媽,討厭她處處比她優秀,可是她沒想弄死她。
從小到大隻有她能欺負冷清,只有她能!
冷清跟著霍權三人走了五分鐘不到,就來了兩輛車,上面下來兩個訓練有素的保鏢,在霍權耳邊低聲說了什麼,霍權微微點頭,然後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還愣著幹什麼,二爺叫你上車!」韋平推了她一把。
冷清回頭淡淡掃了他一眼說:「下次你再敢隨便碰我,那隻手可就保不住了。」
韋平低頭一看手腕上的佛珠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拿走掛在了旁邊樹枝上,他竟一點都沒察覺。
這女人倒還有幾分本事。
上車后,冷清看霍權肩膀還在流血,試探地問:「傷口要不要包紮一下?」
霍權冷冷掃了她一眼,這一眼看得冷清背脊發涼,她終於意識到眼前這個人的身份,乖乖收回傾斜的身子,正襟危坐。
突然身邊傳來布帛撕裂聲,她扭頭一看霍權已經單手將襯衣撕成兩半,整個上半身裸露出來。
這皮包骨頭的模樣,倒怪會惹人心疼。
冷清輕咳,接過司機遞來的醫藥箱,替他清洗傷口。
他身上不止有槍傷還有燒傷。
「你不怕我?」他開口問,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其實你的臉只是有點噁心,並不可怕。」冷清如實回答,然後就感覺他身子一僵,蓬勃的怒氣散發了出來。
想到他那些令人膽寒的稱謂,冷清心尖顫了顫。
平時她仗著自己有點小本事,除了秦征又無牽無掛,舉止便只隨心,竟忘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沒了秦征,她如今最看重的便是自己這條小命了。
「霍先生,我們從前認識嗎?」冷清替他包好最後一個傷口,定定地看著他問。
霍權眼中明滅不定,終究被冰霜覆蓋:「就憑你?」
這句話著實氣人,冷清在他傷口上使勁按了一下,他卻吭也不吭一聲,彷彿感覺不到痛。
「你調戲人的手段,很拙劣。」
調戲?他從哪看出她是在調戲他?
冷清無奈地搖搖頭,乾脆看向窗外不理他了。
可是漸漸的外面越來越荒涼,冷清意識到這不是去醫院的路。
「你的傷需要去醫院接受治療。」她回頭瞪著他。
霍權只看了她一眼沒回答。
冷清向來不是多管閑事的性格,見他不肯說便也不多問了。
過了好一會倒是他開口了:「你不問我帶你去哪?」
冷清微微皺眉:「生死且由你定,去哪又有什麼關係?」
「呵!」良久,他只發出這一個音,之後再沒跟她說過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