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救兵
蕭睿霖冷凝地說道:「太子殿下居然打這樣的主意?!我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白瀾兒忙溫柔地說道:「這事暫時算過去了,有太子妃插一腳,我應該安全!」
蕭睿霖輕摟住白瀾兒嬌弱的身子說道:「瀾兒,你受委屈了。」
白瀾兒被蕭睿霖溫暖的懷抱包裹住,心中安逸,於是柔聲道:「我不是好端端的在這裡嗎?」
蕭睿霖說道:「我無法時刻保護你,萬一你再遇到類似的事,可怎麼辦?上次在二皇子那裡就夠驚險了!」
白瀾兒抬起頭眼波流轉的看著蕭睿霖說道:「這件事現在已經透著一股奇怪的味道了,一個堂堂的皇子即便沒有任何官職,也不受寵,也不會這麼久沒露面,人們都不過問,其實我早覺得這肯定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讓我們放鬆警惕,從而導致我們露出馬腳來。」
蕭睿霖也皺眉道:「你要這麼說,這事的確有蹊蹺。」
白瀾兒抿嘴笑道:「所以,我們現在處境很危險啊!」
蕭睿霖笑道:「是很危險,尤其是現在。」
白瀾兒一愣,不過很快明白他的意思,臉色一紅道:「我倒是覺得現在很安全。因為有你的保護。」
蕭睿霖目光炯炯的看著白瀾兒,看著她調皮的神情,心中一動,就彎下身子大手一抬就把她打橫抱起來了!
白瀾兒驚呼一聲,忙不迭摟住蕭睿霖的脖子,輕叱道:「快放我下來。」
蕭睿霖說道:「時辰不早了,你該歇息了!」
白瀾兒有一瞬間的恍惚,她的心跳開始變快,她突然意識到和蕭睿霖同屋居住,這個決定有些唐突。
蕭睿霖就像看穿白瀾兒的心思似的,他只輕輕地把白瀾兒放在床上,脫了她的鞋襪,蓋上被子,才溫柔的說道:「睡吧,我知道你累了。」
然後就大手一揮,衣袖帶出來的急風撲滅了燭光,屋裡頓時被黑暗籠罩著。
寂靜的空間里,白瀾兒的耳朵非常靈敏,她聽到蕭睿霖淅淅索索的脫了衣服,也躺倒下來,鼻端隨即充盈著男人的味道。
白瀾兒的心跳加速,身子變得僵硬,幸虧是在黑暗中,不然就被蕭睿霖發現自己的臉蛋紅彤彤地。
二人無語,不一會兒白瀾兒漸漸放鬆起來,她翻了個身就卷著被子往床里躲閃。
剛偷偷地呼口氣,身子突然被一個大力旋轉地抱在懷裡。
「啊。。。」
「唔。。。」
白瀾兒的櫻桃小口剛一張開,就被一個吻堵住。這下子所有的話都被迫咽在肚裡。
白瀾兒一陣眩暈,試圖推開蕭睿霖,可是接觸到他結實的胸膛才發現,根本無法推動他,略一分心,自己的雙手就被蕭睿霖拿開。只能由著他肆意妄為。
不過,很快,蕭睿霖就離開白瀾兒的臉,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溫柔道:「我只是想親親你,放心,我不會做別的!起碼現在不會,能日後我明媒正娶了你,才會做夫妻間的事情。」
白瀾兒輕喘著只能點點頭,可是想到蕭睿霖也許看不到,就開口道:「謝謝你。」
蕭睿霖愣了下,隨即笑道:「謝我?謝我放過你?你不知道我是用了多大的定力才能放過你!」
白瀾兒馬上說道:「好!」她生怕再多一個字,就引起蕭睿霖的其他的話來。現在這個情形,可不能輕舉妄動。
蕭睿霖呵呵一笑,翻身躺倒在白瀾兒隔壁,他說道:「好了,我不說話了,小丫頭。」
話雖然不說,但是心裡很甜蜜,別看白瀾兒平時足智多謀,自己有什麼事還得聽她吩咐,可畢竟她也只是個剛過及笄之年的少女,遇到這樣的情愛之事,還是會顯露出無措和害怕來。
這點認知讓蕭睿霖很高興,於是他決定再不欺負白瀾兒。
而白瀾兒的心情也從初初的忐忑不安到恢復正常,隨即慢慢閉上眼睛安然睡去。
這一夜再無別他。
兩日後的清晨,京城北面的張記肉鋪中,一大早起身的張屠夫已經燒開了一鍋水,一把剃骨長刀磨得鋥亮的放在肉案上。
他來到院中的草棚下,木頭架子上有一頭被綁的死死的野豬。他上前踢了一腳野豬,野豬哼哼幾聲,沒有動彈。
張屠夫不由地罵道:「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就算你活著,也不怕我膛了你啊!」
張屠夫看著這死豬,不由得佩服自己的好運氣,不知道是誰夜半把個野豬扔到自己院中。這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都能遇到。
張屠夫高興的上上下下看了一遭野豬,這膘肥體壯的,怎麼說也得有個三四百斤,把它殺了賣了,能過一個好年了!
張屠夫想到這裡就高興的哼起了小曲兒。他看著水已冒泡,就來到案邊,操起尖刀來到野豬前。
輕鬆地一刀劃開豬脖子,左腳踢過來事先準備好的大木盆,豬血「嘩嘩」地放出來。
張屠夫就哼著小曲看豬血流干。之後他抬起右手順著豬脖子往下膛開肚子。
沒想到,「吧嗒」從豬肚子里掉出來一個油布包著的東西來。
張屠夫眉頭一皺,心裡暗想:果然這來歷不明的野豬有問題。
他放下屠刀,把手在衣襟上擦擦,就撿起這東西,三下五除二的撕開油布,看著裡面的一個方方正正的厚簿子,坑坑巴巴的自語道:「嗯,和,什麼?本?賬本?」
他把這賬本來回翻開幾下也不得要領,就順手扔到灶下,那裡面燒著旺旺的火,賬本的一角眼看就被燒著,他突然想到什麼,馬上跑過去,一把把賬本抽出來,拍拍上面的明火,再吹吹黑灰,眼珠子一轉,拿起賬本就跑出了院子。
一口氣就跑到京兆府衙門口,他探頭探腦的看了看裡面,剛想去敲門,就看到從裡面出來一堆衙役,他忙上前點頭哈腰的諂媚道:「官爺,官爺,留步。小人有事稟告。」
帶隊的王二本聽到后忙扭頭看去,認識,這不是張屠夫嗎?於是他招招手說道:「是你啊?何事?」
張屠夫一看是王二,就上前說道:「王大哥,是您啊!太巧了!那日不是見到你們去蘭溪院抓人嗎,彷彿聽到說和祥和有關?是也不是?」
王二隨即正色,忙問道:「怎麼?你有發現?」
張屠夫知道這就是了,於是從腋下掏出那賬本說道:「您看看,這可是祥和的賬本?您也知道,我只認得幾個字!」
王二忙接過來一看,上面果然寫著祥和二字,他眼神有些莫測的看著張屠夫說道:「你怎的有這個?從何處得來?」
張屠夫忙說道:「哎呀,別誤會王大哥,前日突然半夜有人把一隻野豬扔到我那裡,我今日打算膛了它賣錢,剖開肚子就看到這賬本。」
「竟有此事?」王二皺眉道。
張屠夫忙說道:「小的怎敢欺瞞大人?句句屬實!」
王二拿著賬本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左上角缺失一角,看著像是被燒,奇怪這賬本怎會被人硬塞進野豬嘴裡。
王二迅速做出判斷,立即吩咐道:「你們幾個人跟著他去把野豬給我抬來,我去稟告大人。」
「是!」幾個衙役抓著張屠夫就要走。
張屠夫忙掙扎道:「哎哎,王大哥,不是說祥和有稟告者,會得到酬勞的嗎?」
王二揮揮手說道:「少不了你的!快去!」
張屠夫本就驚慌的神情立即變得高興起來,他忙帶著衙役們去了。
王二拿著賬本快速回到衙門裡,快到書房門口的時候他就大聲喊著:「大人,大人有發現。」
陳亦衡也剛剛起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看到書房門被大力推開,一個人卷著大風就沖了進來。
定睛一看是王二,只見他喜色的說道:「大人,有發現,您看?這是不是祥和的賬本?」
陳亦衡想也沒想的接過賬本,首先被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嗆到,而後打開賬本,仔細的看著上面的內容。
王二在一旁殷切的看著陳亦衡的動作。
翻開幾頁,陳亦衡眉頭慢慢鬆開,他說道:「這從何處得來?」
王二忙回答道:「是城北的張屠夫得來的,說是開了一隻野豬的肚子就發現這賬本了。我已經吩咐人去把野豬抬回來。」
陳亦衡點點頭說道:「抬回來是對的,這賬本看著和那日堂審的時候拿來詐范掌柜的假賬本一樣,而且裡面的內容不僅記載了一些賬目,還有一些別的事情。」
王二好奇道:「別的事情?這祥和還能有何別的事情?!」
陳亦衡道:「說了你也不懂,看來這賬本是有人故意讓我們拿到。」
王二忙說道:「那麼,那場莫名其妙的大火就可以說明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就是斬草除根,可惜被人捷足先登。」
陳亦衡皺眉道:「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這賬本真假難辨。」
陳亦衡突然想到前幾日手下說祥和的一個夥計說會和我們合作,難道這件事是他所為?如果他有賬本,直接交出來即可,怎麼如此大費周章的呢?還逮了一隻野豬,還把賬本塞進嘴裡,也不怕野豬嚼爛!而且能制服一隻野豬足可以證明這人功夫了得,這祥和竟然有此等人物,也是可疑的很。
想了一會,陳亦衡就突然明白了什麼,他對王二說道:「一會兒你去大門口多叫幾個人抬野豬,就說發現賬本,要說得清楚,響亮,最好嚷嚷的這條街上的人都知道,明白嗎?」
王二一臉疑惑的問道:「啊?奧,大人這是為何?」
陳亦衡笑道:「有人已經給我們寫好話本,我們就要唱的出彩!去吧!」
王二不明所以的只能應允。
很快,一頭同體黑色的大野豬被幾個衙役們用一把扁擔挑著就來到了衙門口,本來這樣的行為已經很讓人疑惑了,再加上王二在衙門口特意的敲鑼,撕開嗓子大聲吼道:「哎呀,這野豬肚子里居然有賬本?可真是奇了!」
老百姓們一聽更加感興趣的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著,王二添油加醋的把這件事描述的神秘莫測,於是這件事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的流傳開去。
離定國公府兩個街口的九彎巷中。戶部尚書劉澤霖,皺著眉頭聽著一個面色黝黑,身材魁梧的男人說著話。
聽完之後,他把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掃到地上,茶盞破碎的聲音隨即傳來。
「混賬!居然有此等事!」劉澤霖惡狠狠的說。
「你們這些廢物,做事永遠是這樣敷衍!真是些不中用的東西!」
「老爺息怒!想來這賬本應該是范堯發現劉氏是我們的人以後,為了自保又做的一份賬本。」
劉澤霖微微眯起眼睛說道:「想不到會被他發現!看來劉氏一定是露出了馬腳,也罷,這二人如今化成黃土,再去計較也沒意義。」
「老爺,賬本已被京兆府得了,很快那陳亦衡就會來問詢您,得想個對策才行。」
「廢話!我難道不知道?!你來說說看,為今之計,老爺我該怎麼辦?」劉澤霖居然微笑的問道。
那黑臉大漢一看這表情,後背上立即浮出一層冷汗來。他的腦子極速旋轉著,迅速的想了幾個對策,又被迅速的否定了。
就在他的汗水已經密密麻麻的爬滿整個臉龐的時候,他終於想到一條對策,忙說道:「老爺,這陳亦衡出了名的油鹽不進,看來用錢或者利收買他是不可能了,而且這次事件,看得出他不怕鬧大,似乎想用此事來在皇上面上掙一個臉面,所以等閑好處他也不會買賬!不能從他下手,我們只能從別人下手!」
「哦?別人?如今這朝堂上,他會給誰面子?!」
「老爺您忘了,定國公府的老夫人可是您的遠親啊,陳亦衡最近和這定國公府的蕭王爺走的很近,您去求求他,說不定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劉澤霖眯著眼睛想了一下,最後點點頭說道:「你去備些禮物,儘快去定國公府。」
「是!老爺!」黑臉大漢爽利的回答完就轉身出去,在門口才敢抬手擦擦臉上的汗水。
第二日的黃昏時分,白瀾兒隨意的歪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遊記,正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門被推開,蕭睿霖走進來。在外間坐著繡花的卉雪忙站起身笑道:「大少爺,您回來了。」
蕭睿霖點點頭就腳步不停的往裡走去,卉雪一看就知道二人要談事,就乖順的推門出去。
白瀾兒聽到聲音,放下遊記,起身對蕭睿霖說道:「怎麼?你腳步匆匆?」
蕭睿霖說道:「戶部劉尚書來拜會老夫人。現在已經在前廳等候了!」
白瀾兒眨眨眼說道:「繞了半天還是來了!」
蕭睿霖不解道:「瀾兒,你知道他回來?」
白瀾兒從桌上端起一杯熱茶遞給蕭睿霖,說道:「這劉尚書和老夫人有一層親戚關係。只不過遠些,所以你從未聽老夫人提起過。這件事還是前幾日劉管家告訴我的呢!」
蕭睿霖皺眉道:「怎的管家告訴你,卻不告訴我?!」
白瀾兒笑道:「告訴你有什麼用?你還不是一切聽我的?快喝吧,茶涼了!」
蕭睿霖這才把茶水送到嘴邊剛要喝,卻放下手,問道:「劉管家為何告訴你這個!難道他知道祥和一事?所以提醒你不要為難劉尚書?」
白瀾兒點點頭說道:「是這個意思。」
蕭睿霖聽后就把茶盞放回桌子上,認真的看著白瀾兒問道:「他怎會知道這些?!一個聽命於主子的奴僕居然關注這些?莫非是老夫人吩咐他去做的?」
白瀾兒看著那冒著熱氣的茶盞,緩緩坐下來說道:「不是老夫人。是他自己決定要和我說得。所以我就開始思索他這樣做的動機。」
白瀾兒頓了頓接著說道:「劉管家是老夫人帶來定國公府的,他知道劉尚書和老夫人有親戚關係,很正常。畢竟像他這樣的位置,維護和各個世家大族的關係也是他的職責。所以這點不可疑,可疑的是他告訴我,就是想讓我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不要針對劉尚書,甚至可以解釋成為放過劉尚書。問題是一個堂堂尚書,想要洗清祥和一事帶來的各種嫌疑也不難,再說目前來說,我們也沒任何證據指正劉尚書故意貪墨。這個時候選擇和我說這個事,只能有兩個原因,一就是他確定劉尚書在祥和這件事上有關聯,所以要告知我;二來,他這樣做也是為了維護老夫人的面子。」
蕭睿霖說道:「可是他該明白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維護住定國公府。」
白瀾兒笑道:「所以我就好奇,劉管家到底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
蕭睿霖說道:「劉尚書已經在前廳了,不如你陪著我一起去看看如何?」
白瀾兒笑道:「不必,他來無非就是搬救兵來了!倒是這個劉管家嘛,可以去看看他和劉尚書的交集如何?」
蕭睿霖忙說道:「我和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