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水師口中的緣由
蘇陌喃喃道：「宿命……」
蘇陌在想，這一切就是那個……天尊大人在布局，他之所以這麼做，也許就如此前猜測的那般，五類天行者從不同角度，用不同方式去融合這個世界，直到精神力全部融合整個世界后，從中觀摩，找出冥冥中的仙道。
結合此前的另一個猜測，那麼，其吻合度，竟是如此高得驚人！
想到這裡，蘇陌內心一擰，眼睛微微眯著，仔細盯著水師，似乎想要從他的神色看出某些不同之處。
水師似乎對蘇陌投來的神色沒有感到不對勁，說：
「所謂宿命，就是天尊賜予我們天行者各自的精神力使命，它的屬性，決定了我們要走的路。
如果仔細概括各自特點的話，可以說金行者如金，狂野粗暴，控制欲盛，行事風格自然也與之相差無幾。
土行者如土，厚重、滋養萬物，其行事風格沉穩，擅長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並不忘培養被奴役的族員，讓他們每個成員擁有一定的個性成長方向，以此帶動全族觀念的進步。
木行者如木，生生不息又呆板不化，使奴役的眾種族間的關係越發複雜起來，如同樹苗，長成大樹開枝散葉那般，但卻一定要在他們預定的方向去發展，枝葉再繁雜，總是離不開主幹而獨存。
水行者如水，利萬物，卻最是善變，行事風格變化無常，給被奴役的蒼生提供諸多便利，逐漸融合多種觀念，從中不斷提升實力。
火行者如火，灼燒鍛煉萬物，糟粕終被毀去，留下精華，觀念也有瑕瑜否泰之形，他們將之煉化，世間之念，終將留下的，都是真正的精華。
但金行者卻無法躲得過其餘天行者的精神力攻擊，土行者無法對個體進行精神力攻擊，此外，他們無法擺脫觀念困境，好像冥冥中有個囚籠，限制了他們的發展。
木行者無法回補精神力攻擊力量，用一次耗一次，水行者無法擺脫被精神力煉化的命運，火行者無法主動動用精神力。
這就是他們各自的宿命。」
蘇陌對天行者和精神力有了全新的了解后，一系列的特殊想法萌生心間，他還是一臉懷疑道：「如此一說，你豈不是將各自的長處與缺點都暴露給我了，不怕我憑藉此將你乃至所有天行者屠戮一空？」
水師微微笑道：「如若你有這個能力，恰恰與我所言的第三件事不謀而合！」
蘇陌更疑惑了，「何事？」
水師微微嘆息，反問道：「你以為獸人南峻城之行背後緣由何故？」
蘇陌自然不知曉背後何緣故，搖搖頭。
水師說：「他們的重要成員『鐵毛』，是他們攻擊南峻城的直接導火索，他們也許不知道，『鐵毛』早在一年前，被仙龍閣的人秘密抓走，從此不知去向。」
蘇陌沒想到背後的原因竟是如此，想必那個「鐵毛」一定有某種特殊的力量！
果然，水師接下來為他說出要做的「第三件事」的所有原因。
「鐵毛」別看稱呼中有個「毛」字，但跟「毛」沒有任何毛關係！
恰恰相反，「鐵毛」這個獸人，長得一點都不像獸人！
他看起來和武人沒啥兩樣，如果硬要說出一點區別的話，鐵毛體型比較正常，不胖不瘦，而中洲的武人，特別是武者，大都是瘦骨嶙峋之輩，而不單單隻有蘇陌這個特例，這由中洲的環境造成的。
資源利用率低，體力消耗卻是恐怖，身體自然沒法正常發育。
此外，精神力攻擊，對鐵毛無效！這才是獸人真正的重點所在！
當初南峻城獸人初現時，海王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號召眾水行者動用精神力去攻擊對方，反而強烈阻止，因為他很清楚，獸人中不受精神力影響的，超過九成之數，被精神力攻擊而死的那兩個人，因為還沒有接受過獸人的「成年禮」儀式，自然是實力羸弱的存在。
更重要的是，獸人並非那麼容易被如蘇陌一個「陀螺腿」就能夠一招致死的，那個被殺死的獸人，只能說是運氣不好或者說蘇陌的運氣太逆天了。
蘇陌的肌肉力量自然強大，如果遇到其他獸人，倒下的一定不是對方，只會是他。
為何連強大的海王都對獸人忌憚不已？因為獸人的特殊體質，修鍊成「金剛不壞」之身的獸人，一般的力量攻擊只能加倍地反饋回攻擊者身上，而精神力又對它們無效，連攻擊型陣法，都會在一定時間裡遭到摧毀，可想而知，獸人是一個多麼難纏的種族。
其實，還有一個重要又不為人知的原因，金行者早在幾百年前，嘗試從用精神力操控那些未成年獸人，暗中培養成插在獸人群體中的「叛徒」，希望以此逐漸掌控所有獸人。
但結果顯示，成功率遠低於萬中之一，這個「秘聞」在天行者中，除了金行者，只有左右理念規則的水行者知道，這也是海王為何要阻止弟兄動用精神力攻擊的一個原因。
鐵毛之所以特殊，不是對方的身份，也不是對方能夠免疫精神力攻擊，或者煉成了「金剛不壞」之體，而是，他有獸人沒有的某種特殊理念！
鐵毛在獸人大本營時，提出過許多震撼到獸人群體的全新理念，讓獸人對仙道產生了一改往常的全新看法，這件事被金行者通過獸人群體中的「叛徒」首先了解到，但具體情況卻無從知曉。
就在南峻城金行者跨過千里山區，遁入南洲刺探具體情況時，仙龍閣之人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領先了一步，將「鐵毛」給暗中抓走了！
而南峻城的金行者，卻不幸成為獸人追蹤的第一對象，歷經一年，終於被獸人的虯髯大漢所找到，也因此爆發了事端。
從這件事看，涉及的勢力只有獸人、金行者、水行者、仙龍閣，遠遠沒有引發九洲大亂的因素。
但水師卻將它完全聯繫在一起，因為九洲眾生最在意的，都是仙道！
在此背景下，一個全新的理念，往往引來九洲眾生的注意力，牽一髮而動全身！
仙龍閣劫走鐵毛，此事除了水師所帶領的水行者，無人知曉，迷雲層層籠罩下，更讓南峻一事的性質被推向極度嚴重化地步，九洲各方勢力，必然藉此點火，他們都會擔心慢了一步，仙道的蹤跡，從此與自己失之交臂。
因此，水師必然要做些什麼了。
提起這個，就要從天尊暗示水師帶領一千水行者率先攻擊金行者挑起天行者內亂一事說起。
水師接到天尊的「暗示」后，隱隱有種感覺，天尊大人可能找到仙道的某種突破口了，挑起內亂可能為了讓天行者在戰亂中擾亂各方視線，並以此暗中一統眾天行者，實行下一步計劃。
一旦成功，水師猜測，下一步行動，就是所有中洲的金行者，隨著精神力的壯大，水師所率領擁有左右理念規則能力的水行者，必然將異軍突起，勢如破竹，至少除了火行者外的其餘天行者，都將逐漸被收攏。
這也是為何南峻城時，天尊再次「現身」說出的那段古怪的話都原因。
但因獸人意外突襲，導致他們「內亂」的行動成了為獸人挑起九洲事端的「神助攻」，將九洲各方勢力的目光全部吸引去。
失去了主動權的水行者，再也沒有機會了，也不適合繼續「演下去」了。
因為，事態發展已徹底變了方向，又因多種特殊原因，水師必然將自己帶領下的一千水行者大軍，改變策略，作為曾見過仙道的蘇仙司後人蘇陌，在他六年裡的暗中觀察下，有一定的把握推測，蘇陌很有可能是「九洲尋仙」這件事的最大變數，也因此將「變革」寄托在蘇陌的身上。
這也是他為何會在此時選擇將一切供出的原因。
蘇陌聽完，心中混亂無比，如此複雜的緣由，一時間無法理順。
結合自己的身份，他心中生出一種「命運被操控」之感，那個老祖宗蘇子湛蘇仙司，一定是為了仙道，將他存活於世的後代蘇家上下兩百多號人，暴露給天虎門，以此引發種種事端？
如果自己死了的話，又該如何發展？
……
越想，蘇陌臉色越是猙獰可怕，心中對那個縹緲無形的「仙道」越發痛恨起來，如果不是那個「仙道」，自己怎麼會成了流浪九洲的孤兒！
當然，這一切只是猜測，但不妨讓他心中對仙道的憎恨念頭愈發強烈起來。
至於那個祖宗，蘇陌自然不會再有任何好感了，只是，他還是有一種念頭，也許一切不是如自己猜測的那般，也許不是祖宗操控這一切呢？
也許，那個祖宗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也許……
但對於水師的「變革」，他心中卻產生巨大的懷疑，水師真的會一心一意地跟著他而改變？就憑自己去蘇仙司的後人？目前唯一存留於世的後人？
「水行者，行事風格最是善變。」水師的這句話倒是提醒了他，水師所做的，可能永遠只是表象，真正的目的，必定被深深隱藏了。
不過，目前的蘇陌，自知實力微弱，別說找到那個「仙道」，就連報仇，恐怕也難以實現，因此，他要認真思考思考，如何同水師「合作」而不被「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