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的第八天

考試的第八天

「又是高瀨會嗎?」

剛剛經歷了大換血不久的港口黑手黨,幹掉了舊首領上位的新首領森鷗外,接到報告之後無力的嘆氣。

「真辛苦啊,森先生。」一頭蓬亂黑色頭髮的少年沒什麼同理心的感慨。

「真敷衍,」森鷗外耷拉著眼角,沒什麼幹勁的樣子,「聽部下說太宰君最近自殺的頻率變高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想到了什麼事情似的,太宰治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一臉躍躍欲試:「發現了有趣的事。」

「什麼?」

「最近好像運氣很差的樣子,每次自殺的時候都會被奇怪的好心人救下。」

翻動的動作停下來,森鷗外忍不住吐槽:「這麼不幸還這麼高興,莫非太宰君改變了想法,想要好好活下去了嗎?」

「沒有!」太宰治撇了撇嘴,立馬站起來反駁。

「只是一直都沒有找到這個好心人。這麼努力的拯救我,為了不辜負他,果然還是找到他認真的道謝之後再死去才比較好吧。」太宰治微笑著說,眼裡的光像是黑暗中最後的燭火,在一點點熄滅的最後一刻,保留下一絲微不可察的餘輝。

雖然是這麼說,但如果誰相信太宰治口中的話,那才是真的半隻腳踏入深淵。

「所以說你找到自己救命恩人的方式就是加大了自殺的頻率嗎?」

太宰治無奈聳肩,「沒辦法,誰叫這個人只會出現在這種時候呢?」

拄著臉,森鷗外繼續查閱著手中的報告,「這麼說的話,果然還是要快點找到這個人,否則太宰君就永遠也無法死去了,說不定比所有人都活得久。」

「......這什麼可怕的詛咒!」

一臉「拿你沒辦法」的表情,翻到下一頁,看到某個報告的森鷗外頓住了。

「擂缽街?」

「啊,最近在那邊鬧得很大的那件事。」

擂缽街的某個新人不知道怎麼惹到了高瀨會,最後被憤怒的首領派了無數人追殺。

結果還活得好好的。

「很厲害嘛。」太宰治不走心的誇獎。

報告上詳細的寫了整件事情的經過,想要對『羊』下手的高瀨會被新人耍的火冒三丈。

而每次高瀨會的人被溜的筋疲力竭,都是港黑和高瀨會發生衝突的前一天。

目的實在是太明顯了。

「太宰君怎麼看?」森鷗外的手指劃過照片上的少年。是一張抓拍的側面照。

看起來和太宰治差不多大,黑棕色的柔軟短髮,白色襯衫工整的套在身上,收緊的袖口金屬袖扣折射出一線光芒,那雙漆黑的眼睛里隱約閃過一絲藍意。

長相相當秀氣的少年,沉靜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實在是看不出竟然是這麼有野心的人。

是的,野心。

這個人無論怎麼看都不是會生存在擂缽街的人。這是一個一看就出身不凡,長期處於被臣服地位的人。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說白了也離不開陰謀算計。

這樣的人即使流落在貧民窟,過往與現在身份強烈的反差也會讓他不顧一切拚命的往上爬。

畢竟......

「連戶籍都被消除了。」森鷗外感慨道。

是現在已經很少見到的手段。

沒有戶籍的話就既不能從政也不能經商,再加上能做到這種程度的人大概也會完全斷掉這個人恢復戶籍的可能。好一點也許可以躲到國外去,狠一點的乾脆把人限制在國內。

在城市裡痛苦的活著。

他唯一的機會就是加入黑手黨,也難怪會這麼拚命。

「一直在抱怨沒有可以信任的部下,這下不就有送上門的了嘛,」太宰治百無聊賴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繃帶,比起說到那個害他不幸起來的好心人顯得十成十的興緻缺缺,「看起來還不錯嘛,這麼努力的向港黑展示自己的價值,發現了港黑最近的麻煩,然後最後大概還真的能被這個人解決那個組織,森先生應該很高興吧。」

「啊,要說高興的話......」森鷗外一臉猶豫。

在被這麼多人追殺的情況下,沒有造成任何傷亡,「有點奇怪。」

太宰治的笑容加深,「大概還缺少一點踏入黑暗的覺悟吧。」

「說的也是。」

太宰治收起了笑容,面無表情的注視著森鷗外,彷彿能看到那個即將被拖入黑暗,永遠也不得掙脫的人。

.......

如果無法和部下建立足夠牢固的關係,或者指揮本身就是比較多疑的情況下,一些人就會選擇這樣的方法收服部下。

京野言是比較傳統的那種,向來是按部就班的打好關係,建立彼此的信任度。通常情況下他不會像森鷗外這樣做,當然也不會死板到完全不用些小手段。

譬如中原中也,如果能把人打包帶走的話,他大概率會選擇對『羊』出手。

不管『羊』有沒有那個想法,京野言都會推波助瀾,讓他們徹底地沒有任何迴旋餘地地背叛中原中也。

然後讓中原中也徹底死心和過去斷個乾淨。

[早點睡吧,夢裡啥都有。]

腦海里的美好畫面一下子就破碎了,京野言又感到自己心梗了一下。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京野君。」這麼說完,森鷗外就拉起愛麗絲的手。

「哼~結果還是在談工作嘛!愛麗絲什麼都沒有!」金髮小姑娘不高興的嘟嘴,餘光悄悄的看向京野言。

和小姑娘對視了一眼,京野言眨了下眼,然後端起那塊抹茶奶油蛋糕的碟子,又舀了一大勺放進嘴裡。氣的小姑娘鼓起了臉頰。

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手術刀打算還給這位港黑首領。

想指揮一名指揮?做夢。

「這位森先生——」

甜品店的門被推開,某個讓人眼熟的披著寬大黑色西裝外套,身上纏著各種繃帶的少年在門口站定。

「你過來了,太宰君。」森鷗外一邊哄著氣的要冒煙的愛麗絲離開這裡,一邊和太宰治打了聲招呼。,

「還不是某位首領,自己叫來敵對組織把自己包圍,」太宰治抬了抬下巴,不太高興,「最後還要派人把你帶出去。」

森鷗外訕笑著撓了撓頭,「沒辦法嘛,」轉過身,「啊,對了,京野君,你剛才要說什麼?」

和那雙鳶色的眼睛對上京野言眼皮一跳。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考題」正面接觸。眼神偏移了一瞬,然後握住了那把手術刀,堅定的說:「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沒錯,就是這麼沒骨氣。

「那麼,我就在港口黑手黨等待京野君的好消息了。」

森鷗外的話像是別有含義,說完之後,他就帶著愛麗絲離開。

太宰治側了側身,讓森鷗外走在前面,落在後面回頭看了京野言一眼,意味深長。

站在原地的京野言險些以為自己的目的被看穿了。

應該......沒有吧?

[放心吧,考生剛才管住了自己的眼睛,沒有往不該看的地方看。]

那他們到底都是什麼意思呢?

靠到窗邊,發現森鷗外最後是被港黑成員給接回去的,反正高瀨會這次的目標也不是他,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出去了。

顧客早就跑沒了,連老闆都不在了,整個店裡就剩下京野言一個。

面對著無數真槍實彈,這次京野言沒有打開[手書具現]。他知道森鷗外想要看到什麼。

躲在收銀台下,耳邊都是玻璃碎裂的聲音,京野言覺得這樣不行。

說到底還是鬧市區,雖然橫濱的軍警不怎麼樣,一直都不怎麼敢管這些組織的事,但京野言不能真的完全什麼都不顧。

在一次攻擊停歇的間隙,京野言快速翻出窗口,帶著一堆玻璃碎片從二樓躍下,輕飄飄的羽毛一樣落在眾人面前。頰邊一道划痕血線,血液緩緩流出。

「開槍!」

高瀨會的成員立馬舉起了槍。

京野言矮身向前俯衝,根據子彈的痕迹躲避掉大部分,仍然有小部分擦傷了他。

槍聲密集到開槍的人最後都被火花和硝煙遮擋了視線,看不清前方。

槍聲停止,眼前一片煙塵繚繞,一名高瀨會成員緊張的在面前搜索。明明那個人應該活不下去了才對,可他還是感受到了一種不可言說的危險感。

在哪?在哪?

「在這邊哦。」

一個激靈,他猛的轉身,對上了一雙漆黑無光的眼睛。

「你——」

京野言直接伸手把人打暈了。

拿走這人手中的槍,抬手對著天上打了一槍,然後掉頭往海邊倉庫區那跑。

「在那邊!別讓他跑了!」

一堆人追著前方隱隱綽綽的身影,每當要追丟的時候,那人又出現在拐角,就好像......故意在吊著他們似的。

負責這次行動的隊長心下不詳的預感加重。

即使如此,他也只能咬牙硬著頭皮繼續追。首領暴怒,幾乎要忽視其他所有的一切傾巢而出,如果還搞不定這個人,高瀨會的威嚴也完了。

......

路邊黑色的車裡,森鷗外手中端著一個抹茶奶油蛋糕遞到愛麗絲的面前,「不要再生氣了嘛,愛麗絲~」

愛麗絲直接把頭扭了過去,還是氣鼓鼓的樣子,「哼!」

「那個人,愛麗絲討厭他!」

「但是真的很努力哦,努力的孩子總是要多一點容忍度的,對吧。」

愛麗絲生氣的奪過森鷗外手裡的蛋糕,「林太郎,笨蛋!」

好脾氣的笑了笑,森鷗外說:「啊呀,這麼生氣可怎麼辦,以後還要相處好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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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如何被迫成為反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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