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自從沈辭塵受傷卧床開始起，喬宇就經常來夏子衿家做客。

每次他一來，夏子衿就進卧室去看書或者打遊戲，留他跟沈辭塵在外間說話。

喬宇上門的時候有時會帶禮物，一束新鮮的香水百合，一個時令果籃，或者買些不常見到的點心小菜之類。

喬宇畢竟是個精於世故的人，作風跟他們那圈的朋友都不大一樣。沈辭塵一開始笑話他上門還帶東西，看著就特別生分的樣子，後來慢慢也就懶得管了。

那天喬宇上門的時候帶來一個重要的消息：「林末跟首長幹起來了。」

沈辭塵正坐在外間點煙。

夏子衿在的時候他怕嗆著夏子衿，所以一直忍著煙癮，現在好不容易能舒舒服服的抽一根上好的雲煙了，他心情格外暢快：「哦？他們終於幹起來了？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首長說了什麼：你不服從上級命令，無組織無紀律，無視大局，無視集體，個人自由主義……」

「錯了，」喬宇接過一根煙，說：「首長這次一個字都沒說。」

「——啊？」

「因為他被氣瘋了，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喬宇壓低聲音道：「小日本鬼子帶著最新研究成果來北京跟咱們『交流學習』，結果林末一看日本人，那叫一個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啊……那個高能粒子當時就暴走了，把人家幾千萬資金千辛萬苦養出來的東西給活活咬死了……」

沈辭塵噗的一聲，勉強沒笑噴出來：「然後呢？」

「然後林末就被隔離審查了。不過這幫人能審查出個屁啊，林末的極度仇日他們又不是才知道。」

喬宇啪的一聲點著了煙，深深吐出一口煙圈，「雖然我很看不慣林末，但我不得不承認他有時也挺有意思的，有點兒豪氣。」

「他恨日本人比恨我們要恨的多多了。怎麼，我家老爺子怎麼說？」

「說是在西城還有一些人情要了結，等著吧，說不定要給你打電話呢。」

沈辭塵點點頭，「我想也差不多是時候了。」

「對了，聽我爸的意思，沈首長這次特別感謝夏子衿。等你出山以後真得好好謝謝人家，要不是夏子衿，這次你十有八九得死在山谷里。」

沈辭塵笑起來：「確實……我後來想，如果那時一個人孤零零死去的話，老子一定會變成永世不得超脫的厲鬼吧。當時我還硬撐著叫她趕緊走，後來想想，她要是真走了我可就崩潰了……所以這種事千萬不能有下次，一次就夠了，這輩子我都不想嘗試第二遍了。」

「那你以後就要學著對人家好點。」喬宇也笑起來，低下頭去彈煙灰，「萬一讓她跑了，說不定會有其他人愛上她呢。」

因為剛好是飯點，喬宇就留在他們家吃了頓餃子。

夏子衿顯然懶得自己動手包餃子，那是從超市買來的速凍小水餃，回來一下就行。

夏子衿在家裡的時候吃很多零食，餃子只吃幾個就擱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