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入世 第二十九章 萬象森羅
「雖然在劍元大陸萬年的歷史之中也曾經出現過不少驚才絕艷的天才，但真要說有誰能夠擁有一種令人絕望的天賦，我能想到的也唯有你父親林狂一人！縱然是身負七色靈光，帶領人族從太古百族的欺壓之下逆轉乾坤成為大陸主宰者的劍元聖祖，也不曾有過林狂那樣的戰績！」
回想著林狂曾經的輝煌，敖正業臉上竟不由自主地閃出一抹恐懼，他看著頭頂上漆黑的岩壁，彷彿那個殺神的背影又出現在了眼前，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說道：「若不是他太過驕縱強橫，全然不將聖心十殿的大能放在眼裡，今時今日只怕他最起碼也是一殿之主，可惜啊可惜！」
「哼，什麼狗屁一殿之主，父親雄才大略，胸懷天下蒼生，豈會甘願與聖心城的欺世盜名之徒同流合污？就是太玄殿的那個老東西將他的位置拱手相送，父親也絕不會多看一眼！」
林昊冷哼了一聲，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逝，憤然道：「當年那個老東西若是肯聽從父親的建議，又何至於會落得如今這步田地，聖心十殿而今各懷鬼胎，表面上看起來一團和氣，暗地裡卻是分崩離析，那個老東西用不了多久便會品嘗到自己當年種下的惡果！」
「住口，我不許你侮辱師尊！」
敖正業看著林昊滿臉怒容，剛要搭腔，卻聽見失聲多時的燕清舞突然大聲喝斥道：「他老人家為天下蒼生所付出的艱辛你根本無法想象，你也好，林狂也罷，你們不過都是憑藉自己的一廂情願在行事，何曾為師尊他老人家考慮過？若不是有師尊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你以為大陸還能像如今這般安定么？」
「苦心經營？你在開什麼玩笑？若是一味地忍讓和退縮可以稱得上是苦心經營，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林昊沒有對燕清舞突然的清醒而感到意外，聽她說話，扭過身義正言辭地反問道：「聖心十殿統治了劍元大陸近萬年，他們每一個都早已經被權力的慾望腐蝕了心智，現今的十殿之主哪一個不是利欲熏心，要想改變這種局面，除了大刀闊斧地肅清之外別無他法，那個老東西難道連這點都看不出來么？大陸變成如今的局面，你難道還想告訴我這跟他沒有一點關係么？」
「從劍元聖祖站上大陸之巔的那一刻起，聖心城便已經是人族心中的聖地，歷經近萬年時光，這樣的觀念早已在世人心中根深蒂固，若是師尊真的將其他九殿之主犯下的罪行公之於眾，你知道那會讓聖心城的名聲發生怎樣的逆轉么？」
談及到自己的師尊，燕清舞變得異常地激動，一點沒有先前那般的頹喪和冰冷，吹彈可破的肌膚充滿了血色，露在外面的一雙眸子也不住地閃動著，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一般，扯著嗓子據理力爭道：「他老人家作為聖心十殿的統領者，身上不僅肩負著人族的興衰和大陸的穩定，還承載著聖心城歷代先賢的遺志，每做一件事都要面面俱到，你以為他真的想這樣么？當年林狂的事我也聽說過一些，要是他肯聽從師尊的勸誡，又怎麼會激發聖心城的眾怒，最後慘遭橫死！這些年來，師尊他老人家每次提到林狂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是熱淚盈眶，你以為他真的希望看到林狂死么？」
「貓哭耗子假慈悲，這樣的伎倆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林昊咬著牙，口中直喘粗氣，明顯也是憤怒難當，大聲說道：「他若是真的顧惜聖心城的名聲，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其他九殿為所欲為，如今大勢已定，七大帝國眼看著就要被九大神殿瓜分，他這個時候再想做什麼都已是回天乏術，不如就讓這天下徹底亂了的好！」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難怪師尊會在服用了齊天丹之後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你到底在丹藥中動了什麼手腳，快點告訴我！」
看著怒氣沖沖的林昊，燕清舞猛然驚覺，急忙問道：「師尊的生死關係著整個大陸的安定，你若是真的關心大陸蒼生，就馬上把解藥給我！不然的話，可就真的大事不好了！」
「呵呵呵......你連自己的故國都可以作為交易的籌碼，居然還好意思用天下蒼生來要挾我，太玄殿的人果然個個都是些糊塗蛋！」
林昊冷笑著聳了聳肩，攤開雙手做了個無語的動作，說道：「你對那個老東西如此緊張，到底是因為他對你有恩還是為了繼承他的衣缽完成你自己你那可笑的美夢，這一點我現在沒興趣深究，想要我出手救那個老東西的性命也並非不可能，只不過......」
「不過什麼？」
燕清舞最擔心的便是林昊根本沒有在齊天丹中留後手，抑或是他壓根就沒有動手腳，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發生，都意味著她的師尊註定難逃一死。林昊的話對她來說宛如一道梵音，令她頓時喜上眉梢，本能地問道：「只要能夠讓師尊的身體恢復如初，不論你提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哦，是么？」
林昊前後費盡了無數心機，等的就是燕清舞這句話，聞言當即微微一笑，說道：「我林昊雖然算不上什麼高手，但要想取長公主殿下的性命卻也並不是什麼難事，你要是言而無信，那可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皇天在上，我燕清舞以性命起誓，只要林昊能夠將師尊的身體治好，我願為他做任何事情，無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只要我皺一下眉頭，必受五雷轟頂之劫！」
林昊話音剛落，燕清舞便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高舉著纖纖玉手，帶著一臉的決絕與剛毅嬌聲立下了重誓，看得敖正業和林昊以及一旁的齊靈三人面面相覷。幾人誰也沒有想到，燕清舞對於她師尊的感情竟然真的那般真摯。
「你有什麼條件盡可明言，只要我能做到的，絕對不多眨一下眼睛！」
在五人訝異的目光中，燕清舞施施然站了起來，像是做了一件理所當然的小事一般隨意地拍了拍裙角上的塵土，說道：「你自己動的手腳你自己知道，師尊他老人家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不管你相信與否，現在唯一能夠維繫大陸穩定的只有師尊，一旦他離開人世，七大帝國瞬間便會灰飛煙滅，哪怕是神風左文昭背景通天，也絕對無法抵擋聖心城的力量，望你好自為之！」
「哈哈哈......正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長公主殿下何必如此慌張！你的師尊雖然身體羸弱，可好歹也是現今大陸上實力最強的人，離死還早著呢！」
眼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林昊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斜眼瞟了一下身旁正悄然運轉著靈力的敖正業，兀地仰頭大笑了幾聲，說道：「既然你如此爽快，那我也不想多賣關子，要讓我救你的師尊，你必須得答應我三件事！」
「一言為定！」
燕清舞聞言沒有絲毫猶豫，一口答應了林昊的條件，緊接著又問道：「你想要我為你做哪三件事，請直言相告，如果眼下能做，我即刻便可完成你的心愿！」
「長公主殿下快人快語，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燕清舞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爽直令林昊忍不住眉頭一揚，當即拍著手答道：「這第一件事對你來說應該可以稱得上是簡單至極，你也知道，當年家父從聖心城逃離之後被歐陽墨軻率眾一路追殺，可謂是吃盡了苦頭，連我都險些喪生在暗夜殿的黑劍之下，這筆血海深仇在我的心中一直都猶如芒刺在背，令我吃不香睡不好，想要找歐陽墨軻報仇卻苦於現時的我還不是他的對手，無奈也只能忍辱偷生，真是好不憋屈！」
「歐陽墨軻修為已至神級巔峰，實力深不可測，哪怕是十殿之主也沒有幾個能是他的對手，你作為林狂的後人，就算沒有親眼見過歐陽墨軻，也應該知道他的恐怖，難道你認為我有那個能力幫你報仇么？還是說你壓根就沒打算接受我的條件，只是在拿我尋開心？」
沒等林昊說完，燕清舞的臉色猛地一沉，羞憤地將手按到了腰間的劍柄之上，嗔罵道：「我燕清舞雖然不如你一般擁有那樣傲人的血脈，但也絕不是可以任由你戲耍的，你要是真的不願出手救治師尊，那你也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長公主殿下稍安勿躁，我話還沒說完呢！」
感應到燕清舞身上的靈壓陡然驟起，林昊頓時嚇了一跳，急忙擺著手解釋道：「連父親都不是歐陽墨軻的對手，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二級靈仙又怎麼可能為他報仇，我的意思是想要你幫我從暗夜殿取點利息，你可別會錯了意啊！」
「林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聽罷林昊的話，燕清舞還沒反應過來，地上的敖正業已經坐不住了，朝著燕清舞大聲叫道：「燕師妹，你別聽這個臭小子放屁，他明知自己不是我們二人的對手，故而想用這招離間計引我們自相殘殺，他好坐收漁翁之利，你可千萬不要上當啊，說不定他不止沒有辦法醫治聖神的身體，或許連身份也是瞎編的呢！你也不想想，林狂當年從聖心城逃出之時已是身負重傷，就算他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從殿主手下逃脫，又怎麼可能有孩子留下！」
「呵呵呵......敖門主說的話確實有點道理，長公主殿下如果要選擇相信他，我絕對不會介意！」
林昊冷冷地瞥了一眼敖正業，雙手抱在胸前，臉上寫滿了輕鬆，彷彿一點沒有擔心燕清舞會因為敖正業的話而對自己出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