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塵（3）
「聽說啊，蛇膽可以做藥材，近些日子本夫人染了熱症，便將小白取膽吧。」
······一個分界線。
再睜眼時已是虛妄一片，腦海中諸多記憶閃現而過，似是過了好幾世，身在混沌中，再用力地眨眼后，眼前清明些許。
我被人取了膽，說是要做藥材，可我不是小白蛇，取了我的龍膽似乎不能治她的病。
我漸漸起身，發現自己躺在荷葉上，似乎記憶是從被取膽那一刻截止的。
徐徐清風將荷花的香氣吹入我鼻子中，很好聞。
忽然耳朵也能聽見諸多聲音，原來是遠處裊裊梵音，我見遠處聳立一片山，這裡從前未曾來過，但是我應知道自己於何處，那處幼時未曾去的靈鷲山。
……一個分界線。
在某日清晨我出生於西海龍宮，是條通體雪白的小白龍。
聽父王說，在我出生的那日，西海之上，天空中盤旋著九隻金烏。
當然平日里那八隻金烏兄弟一直棲息昆崙山金烏府邸之中，每天只有一隻來天上當值。
不知為何我出生的那日，便齊齊的聚到了西海之上。
日出東方落於西，但是九隻金烏齊齊聚於西是難得一見的。
許是知道我要出生，於是前來慶賀吧。
父王那日，本來還想著，派人去崑崙虛送我滿月酒的請帖。
誰想，倒是省了派人跋山涉水了，便叫那九隻金烏晚上下換職之時，帶了請帖給昆崙山諸神。
也便因為這九隻金烏盤旋在西海之上，母后和父王也省了費心費力給我想名字，而是直接給我取名為九烏。
從小便不喜這名字，總覺得這是父王母后隨口一取，不像哥哥姐姐們的名字那樣叫得好聽。
因我上面有三個姐姐，所以小名便是阿肆，也有時會有人叫我九兒，只要不叫九烏就好。
……
過了很久，大概是在我九歲的時候，偶聽文殊菩薩在龍宮之中講法華經，那時候雖說我還不怎麼識字，但是卻好像能聽懂一些。
似懂非懂之間，便聽的入了迷。
父王見我與佛有緣，遂在講經結束之後，決定便帶著我上靈鷲山，前去禮拜佛祖。
可是還沒去之前也不只是哪一位高人給我批了命格說是緣分未到，等來日自會到得靈鷲山。
家中共有姐妹四人，自小便是姐妹里最小的一個，大姐姐已嫁與東海龍宮大太子，時不時的於海上回家來看看我。
三姐姐早些年便隨著靈寶天尊於玄都七寶紫微宮中修行，好似幾百年都未曾回來了，至於二姐姐，二姐馥筠倒是不曾嫁人，不曾拜師，但是卻是最忙的一個，四處觀山觀水，在人間六界四處遊走。
如今活了九百歲，聽著二姐姐講了許多人間的故事，總是好奇但是未曾有時間去人間看看，結症由於膽子小。
二姐姐性子火一樣的，但是最疼我，對別人都沒有耐性，偏偏每次在家的時候陪著我講故事。
······
九重天上王母娘娘又要舉辦蟠桃會，聽說這次邀來了崑崙墟得那位堯華帝君，說起堯華帝君我小時候倒是沒少聽過他的故事。
昨日天庭上來了仙使，邀我們西海龍宮裡的一眾家眷前去參加蟠桃盛會。
記得上次蟠桃會上，我沒去，因為母后說我那時候太小了，還在襁褓里，便沒帶上我。
從小到大，雖生而便為一位上仙，但是竟從來沒有上過天庭。
此次去了后，也知道九重天上，有幾處宮闕，有什麼樣的仙娥，不枉我生而為神族。
至於那位帝君也是我這次上天時要看的，因為從前聽過許多他的傳說，說來二姐姐也該是崇拜他的。
記得小時候也常常聽美人魚婆婆講那位戰神的故事，與我心中這位堯華帝君小時候就該是認識的，但是從沒見過面，聽說他是混沌時應天而生，是神是魔於他來說僅是一念之間。
也聽說最初六界混亂，魔族妄圖毀滅神族，是他自崑崙墟出，獨一人手中拿著屠魔，自崑崙出，殺了三天三年夜，直搗魔都，萬里魔軍全都葬於他手······
他的故事我似乎都要聽了個遍，但是未曾見過他，現在最為好奇的就是他的長相，美人魚婆婆說他殺伐決斷一身冷冽之氣，而二姐姐說他風神俊朗，其周身之光可照日月。
我不知誰說的對，正好藉此機會去到九重天上好好看看。
不過早些年聽堯華帝君的事迹時，都說他長居崑崙墟，不再出門，但是這次蟠桃會應了邀，我才他許是是終年一人在崑崙墟待得時間久了覺得無聊，想要出來上天透透氣。
於在我心裡，這位堯華帝君應該是個鬍子花白的老爺爺了，就算鬍子沒白，但也應該是比父王年長。
上天宮之前，二姐還給我精心打扮了一番，我喜穿深色衣裙，二姐說深色衣裙那是魔界中人喜歡的裝扮，尋常在家中如何穿著自然沒有說法，如今去到了九重天，便要有講究。
我們是上仙，必定要穿的亮些，於是便給我換了一身淺色的衣衫，說她四處遊玩時見到的仙人都是一身素白的。
果然，穿上了以後淺色衣衫長袖蘿衫，腰間佩戴了青玉，瞧著便安靜悅目了許多，母后直誇我較她年輕的時候還要美上三分。
還記得出生時見過我的人，都說我是姐妹四個之中，生的最俊俏的，姐姐們也誇我生的美，但我總覺得她們是在哄我，怕我哭鬧。
就這樣，上天宮那天，母親便讓二姐姐看好我。
······
上天時看著那些個神仙在天上飛時都有坐騎，我著實是看了個新鮮。
平日在海里自然沒見過什麼坐騎，都是自己在水裡面游啊游，用不到坐騎。
也沒曾試過自己的騰雲駕霧的本事。
上天那日，著實羨慕，覺得有坐騎的仙人好生氣派，而我們姐妹是騰雲駕霧的。
忽然間便覺得自己也想要個坐騎來騎著。
······
自從那次回西海以後便嚷著，也要一個坐騎，父親便從南極仙翁那裡幫我討了一隻有靈性的仙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