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集
1、宮殿外日
文武百官退朝紛紛走出宮殿……
趙抃退朝之後,無心與任何人打招呼,一個人匆匆出來……
2、街上日
趙抃攜毛彥志走在街上。趙抃悶悶不樂地默默走著……
毛彥志擔心地說:「老爺,近幾個月來,你吃不好睡不好,這怎麼行啊!」
趙抃搖搖頭道:「自從變法以來,我從未睡過一天安穩覺。你看今天早朝,兩派又進行了一場激烈的唇舌之戰。」他長嘆一聲:「我的身心已經搞得非常疲憊了。」
毛彥志默默地點著頭。
3、趙府門前日
趙府大門前,一個老者正低頭徘徊,似乎在猶豫什麼……
趙抃攜毛彥志走過來,一看這位低頭徘徊的老者。他,停住了腳步,細細一看,情不自禁地喊道:「這,這不是余仁合,余大哥嗎?」
「您,您是四郎?」老者一時呆住了,也認出了趙抃。
「余大哥,我正是四郎!」趙抃望著余仁合大哥道:「我曾寫了很多封書信,請你來京做客。可都被婉言謝絕了……」
余仁合道:「四郎,正是我這個老頭子。」
趙抃一把抱住余仁合,興奮地喊道:「恩人啊!我可是等了你這麼多年,你今天終於肯來京城看我了!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與恩人重逢的喜悅,趙抃一面拉著余仁合的手,親自把余仁合接到府院內……
4、趙府日
趙抃扶著余仁合走進客堂,夫人便與毛彥志匆匆走出來……
趙抃激動地忙向妻子介紹道:「這就是我常跟你說的恩公餘仁合,余大哥,夫人,沒有恩公就沒有我趙抃的今天哪!」
隨即趙抃將余仁合扶坐在太師椅上,帶著家人一起鄭重地向余仁合磕了頭。趙抃還激動地說:「拜謝余大哥往日的恩情。」
余仁合忙一一扶起趙抃及其夫人等人。
趙抃親自為余仁合敬上茶水。兩人分別數十載,不覺感慨萬千。
趙抃道:「恩公啊,我曾多次捎信希望您能來京城小住,讓我孝敬孝敬您。我曾向皇上提起過您,皇上也很想見見像您這樣的大善人呢。今天,您終於來了,一定要讓我好好招待招待您啊。」
夫人感激地道:「老爺,今天恩公來了,是我們趙家的大喜事,我進去好好準備,為恩公接風洗塵。」
「好,好,」趙抃連聲道。
夫人叩拜后匆匆去操辦一切……
余仁合面有難色地望著趙抃,說道:「我此次前來京城,實是有事相求啊!」
趙抃一聽有事相求,便起身,扶著余仁合,把余仁合請到書房去……
5、書房日
趙抃和余仁合在書房坐定后,余仁合便問:「你可還記得我的一個外甥?」
「當然記得。」趙抃道:「方元生,當年也是我的得意門生。」
余仁合點點頭:「正是他,」他顫巍巍地說:「我……我今天就是為他兒子方書義的事來求你的……」
趙抃趕緊說:「恩人客氣了,什麼求不求的。有什麼事,您儘管說!」
於是,余仁合便道出了此番來京城的原委……
余仁合道:「今年五月的一天,外甥方元生之子方書義在老家衢州柯山書院里讀了一個上午的書,實在悶熱的不行,便扔下書本,約上三五位同窗好友,趕往『橘花雨』酒樓……」
6、(回閃)橘花雨酒樓日
依山傍水,有一家酒樓,門前又有成片的橘林而得名。此時,正是橘子花盛開的時候,清香四溢。此時,方書義與幾位同窗好友,開開心心地走進酒樓……
(旁白):「橘花雨酒樓是衢州石室街上的一家名店。因為環境幽雅,成了讀書人前來喝酒論詩的絕佳去處。」
方書義與幾位同窗在樓上一張桌前坐下,並叫了酒菜,邊喝酒邊論詩……
酒過三巡,方書義和好友們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此時,酒樓下突然傳來一聲怒吼:「死老頭,瞎了你的狗眼了,敢撞本少爺!」
聽到怒吼聲后,方書義等幾人便站起來,往窗外朝下面一看……
酒樓門外的街面上早已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一圈人。圈子中間一個富家子弟模樣的人,正對著什麼人拳打腳踢。時而傳來一陣陣哀號和求饒聲:「少爺,哎呦……饒了我吧,小老兒眼睛不好使……哎呦……少爺……」
其中,一位方書義的同窗好友甲端起酒杯,聳聳肩,說道:「看來又有人躲不過童大少爺的魔爪了!」
方書義疑惑地問:「童大少爺是什麼人?」
另一位同窗好友乙晃著腦袋譏諷地說:「連童大少爺都不知道?真是一心只讀聖賢書啊。」
旁邊一位好友丙道:「童大少爺就是童得寶,這街上大財主童錢貴的兒子。因為,童錢貴中年得子,所以寶貝得不行,為此,童得寶從小養成霸道。日久天長,這個童得寶就成了這方圓幾十里的混世魔王了。見了不躲著他?今天不知誰晦氣,栽在他手裡,不死也要半殘。」
「就沒人管管嗎?都沒天理了?」方書義氣憤地叫道。
「天理?」好友甲道:「他老爹那麼有錢,什麼事擺不平,這世道,錢就是天理。」
方書義年輕氣盛,又幾杯酒下肚,憤慨地:「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這個邪!」他沒等人反應過來,就衝下樓去……
好友甲喊道:「你們怎麼不攔住他,童得寶可不是好惹的主,可別出亂子。」
說著,幾個好友也衝下樓去……
7、(回閃)橘花雨酒樓前日
眾好友衝下樓擠進人群后,一看方書義正抓住童得寶的手,義憤填膺地責問他:「你為何對一個老人下如此重手?」
童得寶正撒野之時,料不到有人敢來管他的事,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結巴地問:「你……你……是誰啊?」
「你管我是誰,你干這麼傷天害理的事就是不行!」方書義甩開童得寶的手,轉身去攙扶還躺在地上幾乎不能動彈的老人……
童得寶一看方書義竟然是一個書生,突然狂笑起來:「哈哈哈!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童得寶的一班隨從一聽此話,趕緊把方書義和老人圍了起來。
方書義看著這群人,不屑地沖著童得寶說:「我不管你是誰,這麼打老人就是不行!『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不知道這個道理嗎?」
「什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這死老頭撞了本少爺,難道說本少爺就讓他白撞了?」童得寶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很不屑地說著。
「小老兒……小老兒眼力不濟,不小心撞上少爺您的,實在對不住啊!」老人顫巍巍地申辯道。
「眼力不濟?那麼把你眼睛挖出來看看。是不是真的不濟?」童得寶獰笑著。他的隨從們也跟著大笑起來。
「你——真的沒有王法了!」方書義一邊護著嚇得直打哆嗦的老人,一邊據理力爭,心中怒火直升。
童得寶看得面紅耳赤的書生,臉上露出一絲輕蔑,慢慢地走向方書義,隨從們看出了主子的意圖,趕緊圍了上去。童得寶揮了揮手,叫他們散開。
方書義見氣氛緊張,他攙扶著老人坐下。然後轉身面對著童得寶。好友甲一看情形不妙,拉拉方書義的袖子,小聲地對他說:「算了!反正老人也沒怎麼樣!」
其他同窗好友也一起來勸著……
圍觀的人群也有人喊道:「童大少爺,您大人有大量,饒了他們吧!」
也有人附和道:「是啊,饒了他們吧,也是積德的……」
可是站在圈中間的兩人都沒有動,兩眼都緊緊地盯著對方。
8、書房日
余仁合說:「四郎,當時兩人就對崎在那裡,一個心想:你一個讀書人,也敢管本少爺的事?今天不給點顏色你看看,本少爺今後還怎麼在鎮上混?另一個則想:今天沒有個了斷,這小魔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他還有一班奴才,寡不敵眾,我一個人怎麼抵得過?」他兩眼望著趙抃……
趙抃也不時地點著頭。
余仁合接著說:「方書義心一橫,不管那麼多了,我來個出其不意,擒賊先擒王!想到這裡,方書義不經意似的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那片湖水……」他提高了嗓聲道:「方書義突然抓住童得寶的雙臂,用盡全力把他往後推……」
9、(回閃)橘花雨酒樓前日
周圍圍觀的人都為方書義擔心的時刻……
方書義抓住童得寶的雙臂,用盡全力把他往後推……
人們一下子都驚呆了!
(旁白):「看到這突然發生的一切,人們全然不知這位書生想要幹什麼?」
此時,童得寶的隨從有人大喊道:「不好,他要把我們少爺推到湖裡去!」
周圍圍觀的人都明白過來時,方書義已經推著童得寶衝出十來丈遠了!
童得寶突然被反扭了手臂,不能動彈,使不上勁,正著急怎麼脫身時,聽到隨從這麼一聲喊,心裡一慌,腳下一個踉蹌,摔了下去……
方書義不防備,也順勢摔倒,壓在童得寶的身上……
只聽「啊——」一聲之後就一片沉寂!當方書義納悶地站起來時,所有的人都已經趕到了。童得寶的隨從們一把把方書義反手制住,有的趕緊扶起童得寶,卻發現童得寶額頭上一個銅錢大的洞,鮮血直流,眼珠已經向上翻白了……
有人驚慌地喊道:「少爺死了!殺人了!少爺死了!殺人了!」
(旁白):「大家擠過去一看,才發現童得寶的身後草叢裡有一塊大石頭,而童得寶的額骨正好磕在那石頭尖角上,於是就一命嗚呼了!」
10、書房日
余仁合搖著頭說:「方書義一聽童得寶死了,嚇得一身冷汗,原來他只是想把他推到湖裡清醒清醒,怎麼就死了呢?」他兩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趙抃痛心地搖了搖頭。
余仁合道:「方書義被送到了衢州府衙關押!」他長嘆一聲:「完了,全完了。方書義還未來京考試呢,就這麼斷送了!家人得知此事後立即趕去衢州府衙,只見府衙門口黑壓壓地站著許多人……」
11、(回閃)衢州府衙門前日
黑壓壓站著許多人,大家議論紛紛……
人群甲:「原來是這個小魔王,死得好,死得好……」
人群乙:「這叫惡有惡報,惡有惡報!」
「大快人心!大快人心!」不少人異口同聲道。
……
12、(回閃)衢州府衙日
知州正與府衙司法官討論案件……
司法官稟報道:「死的是石室街上大財主童錢貴的兒子,兇手卻是當朝參知政事趙抃,趙大人的得意門生方元生的兒子,趙大人的恩人余仁合的外孫……」
知州一聽立即站起來,來回地踱步……
知州情不自禁地連聲道:「案件棘手,案件棘手,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可方書義不是故意殺人,日後趙大人知道了會不會秋後算賬呢?」
(旁白):「知州左右為難。很快,消息傳出來:儘管方書義失手導致,但人死是事實。然而,老百姓憤憤不平,認為書生方書義是冤枉的,是地上石頭讓童得寶死的……」
13、書房日
余仁合道:「方家上下被這飛來橫禍全攪亂了,大家似乎都沒主意。突然方元生想起了舅舅我,連夜趕來開化青樟底……」
趙抃細細地聽著……
14、(回閃)余家日
方元生趕到余家,一把抓住余仁合的手,哭著喊著:「舅舅啊,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呀。」
「元生別急,有什麼事情,慢慢將來。」余仁合說。
(旁白):「方元生緩過氣來,把事情始來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余仁合眉頭緊鎖道:「元生啊,再怎麼樣,也是一條人命啊」
方元生一聽從座位上站起來跪倒在余仁合的腳邊,啜泣道:「舅舅,那我兒子,你的外孫不也是一條人命嗎?更何況那童得寶是個禍害,是老天要收了他,不是我兒子殺他啊!」
余仁合心也痛了,說:「元生啊,你舅舅也只是一介平民,能有什麼辦法呢?」
方元生立即說:「你不是幫助過我老師趙先生。聽說他現在是京城的大官,我們找找他,你可是他的恩人,他不會見死不救吧?」
余仁合沉思良久為難地說:「可是我當年幫助他可不是為了他回報我什麼。」
方元生長嘆道:「可我怎麼能看著我兒子死呢?我的苦命的兒啊……真的要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兒啊……」方元生忍不住號啕起來……
15、書房日
余仁合無奈地說:「我只得答應試試,就這樣,我隻身趕來京城,一路曉行夜宿,二十多天才趕到京城,找到趙抃府邸,正猶豫見到你怎麼開口,結果就在門前碰到你。」
趙抃聽了,半晌沒有說話……
余仁合懇切地說:「我死去的姐姐就這麼一個孫子,而且童得寶的死完全是一個意外。只要能讓我的外孫活命,怎麼樣的懲罰,我們都接受。」
趙抃兩眼望著恩公,早已兩鬢斑白,他怎麼能夠忘記那一幕的往事……
16、(回閃)一組短鏡頭
(趙抃畫外聲):「是恩公,為我趙抃安排了義學園的教職;是恩公,為我趙抃準備了赴京趕考所需的錢物;是恩公,派人護我趙抃一路到京城……這一樁樁,一件件,記憶猶新……」
(畫外聲中顯現下列畫面)
趙抃進義學園在學堂上課……
趙抃赴京趕考前夜,余仁合送上銀兩、衣服等一切錢物……
趙抃赴京途中,余仁合派人一路護送他進京……
……
17、書房日
趙抃情不自禁地默默自語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趙抃默默地來回踱步著,余仁合忐忑不安地坐著等著趙抃開口……
趙抃望著心焦的余仁合,卻又難以啟齒……
(趙抃畫外聲):「這滴水之恩,又何以為報?現在,恩人的外孫,我趙抃得意門生的兒子,因打抱不平而身陷囹圄,眼看命懸一線,該怎麼辦?那可是命案啊,童得寶再罪大惡極,也不該方書義來取他性命啊,徇私情,枉國法來報答恩公?趙抃陷入了兩難之中……」
(鏡頭下)天空的浮雲一朵一朵地從窗前飄過……
忽然,後院傳來一聲鶴鳴傳入耳中,彷彿一聲驚雷打醒夢中人……
(趙抃畫外聲):「不行啊!自己為什麼要養一隻白鶴?不就是要以鶴那潔白的羽毛,提醒自己做人要清清白白,剛正不阿,以鶴那鮮紅的丹頂告誡自己要一心為國嗎?」
余仁合心急如焚,兩眼前浮現當年的四郎……
(趙抃畫外聲):「恩公的外孫,自己學生的兒子打死了人,雖然是打抱不平,但傷人致死是鐵一般的實事,殺人償命,此乃天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自己身為朝廷命官,難道要知法犯法?一邊是公正無情的法律,一邊是對恩公不義!怎麼辦?怎麼辦?忠義怎樣才能兩全?」
趙抃思忖了好一會,突然道:「恩公放心,我馬上派人去衢州,並親筆寫封信,讓人騎快馬趕去衢州。」
余仁合一看放心了,感激地說:「那難為你了,四郎!這樣,我也就一同回去了。」
趙抃挽留道:「恩公難得來一趟京城不容易啊,我帶你去京城玩些日子再走吧。再說了,皇上知道您是個大善人,也想見見您呢。」
余仁合見趙抃一臉誠懇的樣,就答應了:「那好吧,但不要耽誤你的正事。」
趙抃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連聲道:「不會的,不會的。」
此時,夫人走進來道:「老爺,我為恩公準備了一席酒菜,快進後堂,為恩公接風洗塵。」
趙抃忙站起來扶著余仁合,連聲道:「好,好。」
余仁合也連聲稱「謝!」
三人走出書房。
18、一組短鏡頭
趙抃身著便服攜毛彥志一起陪同,余仁合走在京城最為繁華的街道上……
趙抃身著便服攜毛彥志一同陪同,余仁合來到運河碼頭,兩岸楊柳裊裊的倒影,碼頭附近傳來船夫此起彼伏的號子聲和鼓動著片片白帆……
趙抃攜毛彥志一起陪同餘仁合走進皇宮的殿宇樓台、宣德樓、大慶殿、延福宮、福寧殿、崇政殿、保和殿等等,讓余仁合著實大開了眼……
趙抃攜毛彥志一起陪同餘仁合,走在宣德門前至南薰門長達十里、寬為二百二十步的大街。這裡是一切顯示出大宋王朝繁華強盛的景象,是余仁合不由得感嘆……
趙抃攜毛彥志一起陪同餘仁合來到中心街,高大的城樓,鱗次櫛比的屋宇,街道上人來人往,川流不息;有坐轎的,騎馬的,挑擔的,也有趕毛驢運貨的,推獨輪車的……余仁合看得眼花繚亂……
趙抃設宴款待余仁合,滿桌的家鄉風味菜肴,吃著與家鄉一般的酒菜,余仁合玩得開心,玩得盡興,余仁合心滿意足……
……
(旁白):「連日來,趙抃攜毛彥志陪同餘仁合玩遍京城、皇宮,吃遍京城菜肴好酒,余仁合心裡的陰霾也被一掃而空,讓余仁合老人打開了眼境……」
19、趙府日
這天,趙抃高興得匆匆回府,對余仁合說:「恩公,皇上要見您!」
「見我?」余仁合驚訝道。
趙抃重重地點點頭道:「快快更衣!」
夫人送上早已為老人準備的全套新衣、褲、鞋襪。老人進內更換后,高興地與趙抃一起進宮……
20、宮殿日
宋神宗眼前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讚賞道:「我朝有你這樣的善人,朕很是欣慰。朕一定要嘉獎你,以作為天下人的表率。」
余仁合連連叩頭,謝恩道:「謝皇上嘉獎,可天下太平,年年豐收,老百姓都有好日子過,這才是我余仁合的心愿。」
(旁白):「宋神宗特封余仁合為『德惠長者』位列一品。雖然這個『長者』沒有什麼權力,就是一種榮譽,享受一品大員的待遇。同時,皇上讓趙抃親自書寫『德惠長者』四個大字刻成一塊匾,派人送回開化縣老家,掛在余仁合家祠堂,以示褒揚。」
21、趙府日
一席家宴,為余仁合慶賀。
趙抃攜全家人對皇上賞賜余仁合,為恩公祝賀。趙抃道:「恭祝恩公被皇上封為『德惠長者』。」
余仁合感激地道:「謝皇恩!」接著,他又說:「四郎,這些日子讓你起早晚睡,端茶送水,盡心儘力,伺候著我,如同侍奉自己的親爹娘一樣,我十分感激!」
趙抃端上一杯自己親自煮泡的茶水,恭恭敬敬地捧到老人面前說:「恩公哪裡話啊,您對我的恩情豈是幾天能報答完的?」
「哪裡,哪裡,」余仁合說:「四郎,我明日就回衢州去了,這些天讓你累了。」
趙抃:「恩公若是高興就多住幾日,讓四郎我儘儘地主之誼。」
余仁合搖了搖頭:「不行啊,一家老小都等著我回去呢。我外甥還住在我家,也不知道孫子的事情怎麼樣了。」余仁合忽然又提起外孫的事,決意要回家看看。
趙抃再三挽留,終究留不住。這才對余仁合道出實情:「恩公哪,我實話跟你說吧,前天我已經收到衢州傳來的消息,您的外孫已經被正法了。」
「啊!你不是給衢州府寫信了嗎?」余仁合一下驚訝道。
「恩公,我寫的那封信,只是四個字:秉公執法。我就怕衢州的官員知道我們的關係,影響辦案,才派人送去一封信,讓他們按法律執行。我對不起您的恩德啊!」趙抃一下跪在余仁合面前……
余仁合一怔之後哈哈大笑起來:「罷了!罷了!來找你之前就想到你會這麼做。看來我並沒有看走眼,國法恩情難以兩全,是我讓你為難了!」
(第二十六集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