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天南程家

安德烈是來自星空彼岸的人族強者，一身修為通天徹地，在天使神所統治的領域內享有盛名。

以至於就算他被擊殺鎮壓在了太行秘境內，屍身也能化作亡靈生物，歷經漫長歲月依舊存在。

而江庭將他的亡靈擊殺后，青銅棺吊墜將其靈魂力量萃取出來，還剝離了他的記憶。

在這些記憶中，詳細記述了安德烈從一名騎士學徒成長為聖殿騎士長的過程。

其中自然包含了種種戰技與修鍊法訣，雖然很多東西江庭現在無法進行修鍊，但這無疑是一座巨大的寶庫。

「對了，給你說件事兒。」江庭正思索著該如何利用安德烈的記憶時，卻聽到張嘯仙的聲音從後排傳來。

「怎麼了？」江庭有些疑惑。

「在你進入秘境的那兩天，我把你鎮壓狼王象王的視頻錄下來，發到網上去了。」張嘯仙語氣平靜。

「啥？！」江庭身體一震，險些沒握住方向盤，他把越野車靠在路邊，打開了手機。

果不其然，又上熱搜了。

「熱血！太行之旅，江所長鎮壓妖王，人族揚眉吐氣！」

「神秘人士抓拍，太行激戰，堪比動作大片！」

「二十三歲，是人族棟樑。」

「……」

江庭臉皮抽搐，一陣無言。

他又把熱搜榜佔了個遍。

不過和上次相比，他的心態要平靜得多，畢竟虱子多了不怕咬，單從吸引公眾的角度來看，上一次的熱搜已經把他推到了風口浪尖。

「名聲是可以利用的財富。」張嘯仙緩緩開口，「我們被帝國議會擺了一道，自然要討些好處回來。」

江庭看著這幾條熱搜的內容，琢磨片刻：「你是想給我造勢？」

張嘯仙點頭：「在你人間失蹤之前，儘可能地搞些大新聞出來，互聯網的記憶是短暫的，也算是為你回歸做些鋪墊。」

江庭看著這幾條熱搜的內容，如果說上次的熱搜榜，主要側重於他對九州修鍊體系的貢獻以及修行天賦上的話。

那麼這次張嘯仙推動的熱搜，則是把重點放在了江庭人族的身份上。

由於妖族體內自帶修鍊體系，而且比人類更容易自然覺醒，因此在很多地方，人族妖族的對抗之中，人族是要落於下風的。

而且眼下帝國議會對九州局勢呈放任自流的態度，妖族逐漸勢大，就連一些世家都很那抗衡。

比如萬家這次就很憋屈，倘若沒有江庭及時趕來，萬長峰只怕要遭受折辱。

因此，張嘯仙將重點放在了這上面，九州人族在妖族的壓力下憋屈了好久，確實需要有人來提提氣。

待江庭回歸之時，他曾經積累下的聲望，將會成為巨大的助力。

由於靈氣復甦后的星球擴張，導致太行行省與武夷行省之間的距離大大加長，加上路面的破壞，江庭和張嘯仙駕駛著越野車，足足開了三天才進入了武夷行省的地界。

他已經提前知會過了程清秋，天南程家聽聞江庭即將到訪，家族上下都籌備起來。

程家，議事廳。

程家家主程墨坐在首座之上，左右手兩側是族中長老，共十餘人，都面露思索之色。

古武世家傳承千年，一切都襲古制，程家乃是一個大家族，自然有長老存在。

程墨見人到齊了，放下茶杯：「方才清秋傳來消息，那個江庭即將到訪程家，諸位以為該如何應對？」

「清秋回族后說過，在泰山之巔，江庭曾救她一命，但那時她身無長物，無法報恩，那江庭此次前來，只怕有幾分索要報酬的意圖。」一名老嫗開口道。

「四長老所言不錯。」程墨左手邊，一名老者點頭，「只不過眼下江庭風頭正盛，他親自上門拜訪，我等若只是給他些好處就打發走，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要我說二長老多慮了，說不定那江庭只不過是徒有其表罷了。」在名老者的斜對面，另一名長老開口道，「或許此人是那群帝國貴勛的馬前卒，被塑造成英雄模樣，來吸引公眾的視線而已。」

被稱為「二長老」的老者搖了搖頭：「老三，盛名之下無虛士，況且那江庭曾經在泰山之巔吊打過君傲陽，帝國貴勛們不會為了造出一個公眾人物而自損臉面的。」

「但有些事情必須要考慮到。」距離程墨最近的那名長老開口，他是程家大長老，在眾人之中，是除家主外最具有話語權的人。

「還請大長老直言。」程墨道。

「這江庭，究竟是不是帝國議會派來試探我等的棋子？」大長老目光幽幽。

場中眾人沉默，對於這個問題，他們也不好作出判斷。

自古以來就有「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的說法，程家乃是古武世家，自然不會例外。

太平時節還好，龍驤議會有槍炮鎮壓，哪怕修行古武，最多也只能做到預判動作躲子彈而已，倘若真碰上軍隊，無非是能多抗幾槍罷了。

但是眼下靈氣復甦，個人單體的力量越來越強，槍炮逐漸沉寂下去，程家也有些坐不住了。

既然大家都能修行，那他們程家若是能在靈氣復甦中崛起，豈不是可以躋身十二貴勛的行列，甚至讓龍驤姓程？

程清秋身為家族繼承者，在泰山腳下便明確地表示強者為尊，拳頭大的才有道理，更何況是這些多活了幾十年的老傢伙們，刀客世家的理念早已深入他們的骨髓。

但問題在於，程家還沒有強到那種程度，莫說帝國議會，就是龍驤十二貴勛家族中的任何一個，都能把他們摁在地上摩擦。

更何況萬一逼急了帝國議會，先扔一顆核彈穩定局勢，那程家豈不是成了挨打的出頭鳥？

「既然他想試探，那便讓他試探。」程墨眼中閃過一道精芒，「天下古武世家，哪個沒有逐鹿九州的意圖？但只要我程家不跳反，他們帝國議會對我們也無可奈何。」

程墨洞若觀火，帝國議會現在不會對任何世家輕易出手，因為從目前的龍驤局勢來看，出手削弱世家無異於逼反他們。

當然，如果真有人現在跳反，必然會承受來自十二貴勛家族的怒火。

「倘若那江庭真挾恩圖報，那該如何？」四長老遲疑片刻，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就在不久前，程家還因為大紅袍悟道樹，和龍驤貴勛家族起了利益衝突，而從現在的輿論形勢上來看，這江庭分明就是和帝國議會穿一條褲子的。

倘若不伺候好他，一旦讓他在帝國議會面前參上一本，只怕那個家族會借題發揮，在悟道樹的問題上獅子大開口。

「我倒有一個想法。」大長老端起面前的悟道茶，「可以讓那江庭進入我程家祖地之中，至於能收穫多少，就看他自己的了。」

「萬萬不可！」三長老當即反對，「祖地乃是我程家先祖安眠之處，只有家族兒郎才能進入，又豈能讓一個外人進去！」

「三長老稍安勿躁。」大長老擺擺手，「我非是讓那江庭進入先祖陵寢附近，而是說讓他進入後山。」

「大長老是說斷雲階？」四長老皺起眉頭，「斷雲階是昔日曆代家族留下精神烙印之地，我族兒郎都無法輕易進入其中參悟，聽聞這江庭也是用刀之人，對他而言，這份機緣倒也足夠貴重。」

「如果他真在斷雲階上有所感悟，自然是得了大機緣，而如果沒有的話，天分不濟也怪不得別人，到時候再贈給他幾式刀法、神金之類的東西，他也說不出來什麼。」大長老解釋道。

斷雲階是後山之上的一條小徑，長數百米，以青石鋪成，然而奇異的是，雖然後山不高，但這條小徑卻始終被白霧籠罩。

歷代家主刀法有成后，都會在此地留下自己的精神烙印，將刀意刻在青石台階之上，越向上，刀意也就越強。

對於一名刀修來說，想要領悟刀意，需要數十年的苦修，但倘若能進入斷雲階，一層一層領悟過去，便有機會磨礪出自己的刀意來。

哪怕是程家族人，也只有成年那天，才能進入此地參悟，藉此機會領悟刀意。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此地刀意眾多，歷代家主刀法理念不同，倘若強行理解這裡的刀意，很有可能會走火入魔。

因此，斷雲階也成了程家的禁地。

「大長老說的有理。」程墨點頭，「既然如此，那便將此事定下來吧。」

第二天一早。

江庭按照程清秋的消息，來到了約定的地點，那是距離武夷山不遠處的一片建築群，從這裡可以看到覺醒后的武夷山的模樣。

程家家主早已帶領眾人在此地迎接，這處建築顯然是新建的，由於大災變后藍星人口驟減，此地顯得空落落的。

「江所長能蒞臨程家，真是讓我程家蓬蓽生輝。」程墨拱手笑道，且不說江庭這次可能是代表帝國議會來探口風的，單是他堪稱恐怖的戰績，就足夠程家敬而生畏了。

畢竟程清秋和江庭交過手，按照她的推斷，江庭真正的戰力，和頭條熱搜相比只強不弱。

程墨一行人笑臉相迎，江庭與張嘯仙自然不會不給面子，二人在程墨的帶路下，來到了會客廳之中。

很快，兩人面前就擺上了茶杯，有程家族人走出，取出了一個小木盒。

江庭眉頭一挑，儘管木盒尚未開啟，他仍然能感受到一股靈力波動。

程家族人小心翼翼地從盒子中取出兩片悟道茶，分別放入了他和張嘯仙的杯子里。

悟道茶茶葉特殊，不需要鞣製，被程家族人從悟道樹上直接採摘下來，便可泡水飲用。

江庭看了一眼杯中的茶葉，和他想的完全不同，這悟道茶茶葉顏色不黑不綠，而是銀白色的。

它所呈現出的也不是普通的樹葉形狀，竟然酷似一柄縮小了的長刀，刀鋒銀亮，閃爍著光華。

當它被放入杯中時，瓷杯微微一震，竟發出「鏘」的一聲。

張嘯仙那邊同樣如此，只不過他杯子里的是把小劍，呈現出淡淡的金色。

「悟道茶奇異，需要以特殊的方法採摘，而且每一片茶葉都像是獨立的本體一般，不能泡在同一個杯子里，否則就會相互爭鬥，失去靈性。」程墨笑著開口，也算是向二人解釋一下，為什麼只給泡一片茶葉。

「有勞程家主費心了。」江庭道，隨後有侍者上前，將熱水倒入其中。

「這水也是武夷山覺醒后產出的靈泉，好水才能配好茶，倘若沒了這武夷山的靈泉，悟道茶的滋味便會少上一半。」

「程家主所言極是。」江庭端起悟道茶，輕輕喝了一口。

並沒有感受到特別的能量，但隨著悟道茶入口，江庭明顯感到，自己的靈台清明起來。

這種茶水的秘力作用在自己身上，感覺竟與那次水下悟道有些相似。

那次還要承受水流的重壓，而現在江庭卻感到自己身體輕飄飄的，渾身上下毛孔舒展，呼吸之間彷彿能感受到天地的律動。

「悟道茶果真非同凡響。」江庭笑笑，將茶杯放回了桌上。

隨後，三人一邊飲茶，一邊交談起來，無非是些客套話，期間程墨一邊大讚江庭年少有為，一邊旁敲側擊地打探帝國議會的風口，江庭則是避重就輕，滴水不漏。

「江所長，幾日前在泰山，你救下小女一命，程某不勝感激。」一杯茶喝完，程墨開口，「只不過當時小女身無長物，無法報答江所長的救命之恩，所幸江所長今日來訪，也好讓程墨代小女報答江所長的恩情。」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江庭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當然，他能表現出不在意的樣子，程墨卻不敢當真：「聽聞江所長對刀道有所研究，剛好我程家是刀客世家，有一處悟道之地，或許能為江所長提供些許便利。」

「哦？」江庭來了興趣，他本以為程家會拿幾本刀法幾塊神金，最多加幾片悟道茶把他打發走，卻不料程墨竟提出，有悟道之地提供給他領悟。

「此悟道之地名為『斷雲階』，乃是一條小徑，同時也是我程家歷代家主證得刀道的地方。」程墨介紹起來，「以江所長的天分，很有可能會覺醒出『刀意』來。」

「那便謝過程家主了。」江庭頗有些心動，卻聽得程墨再次開口：

「只不過，程某要提醒江所長，那處地方刻有程家歷代刀主的精神烙印，刀意頗雜，切不可強行領悟，不然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江庭點頭，程墨又交代幾句后，便帶領二人來到了程家後山祖地。

程家祖地也位於武夷山附近，雖然遠不及武夷山高大，但在靈氣復甦后，也足有近千米高，周圍有程家族人巡邏保護。

雖然海拔不高，但山體上卻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白霧，在程墨的護送下，江庭進入了程家祖地之中。

一進入後山範圍內，清新的空氣便迎面而來，甚至還帶著淡淡的花草的芬芳，周圍瀰漫著生機盎然的氣息。

程家後山奇異，高達千米，在外看，雖有薄霧籠罩，但甫一進入後山的範圍，這些霧氣便沒了影響。

山上佳木蔥蘢，水草豐茂，一條溪流自山上蜿蜒而下，從江庭腳邊流過。

江庭順著小溪向上看去，山腰上有奇形怪狀的岩石，高大蒼勁的古木，一塊巨大的石壁前有水桶粗細的藤蔓盤繞，藤條旺盛，很是繁茂。

再向上，山頂附近的岩縫間有清流湧出，打濕了旁邊的小草，露珠從細嫩的草葉上滾落。

「奇怪，我目力竟然達到這種程度了嗎？」江庭眉頭一挑道。

日復一日的修行正悄然強化著他的身體，僅憑肉眼，他便能看清千米之外草葉上滾動的露珠，這就是修為提升帶來的好處。

「修為強大后，真的能到達那種移山填海、摘星攬月的境界嗎？」江庭心馳神往。

在靠近山頂的地方，出現了一條青石小徑，不過奇特的是，這條小徑被一層濃霧所籠罩，很是顯眼。

「就讓我來看看你這斷雲階有何奇異之處！」

江庭眼中閃過一道神芒，打定主意，踏步如飛，向山頂掠去。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哪怕不依靠法力加持，純粹以肉身力量全力奔跑，江庭的身體也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

很顯然，他的速度已經達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

就在這時，異變突起！

「嗖——」

一道紅光從地面衝出，直奔江庭面門而去！

江庭寒毛乍起，身體陡然轉動，側過身形，堪堪避過這一擊。與此同時，江庭借力，左臂屈肘，側身向地面砸去。

轟的一聲，地面出現了一個大坑，大量碎石泥沙飛起，擋住了偷襲者的視線，而江庭則趁此機會，與偷襲者拉開了距離。

他原來的立身之處則出現了一個大坑，像是被岩漿熔化出的一般。

整個過程不過數息，江庭已出現在了數十米外，透過滿天沙塵，他看到了自己的對手。

那是一朵的蓮花，約有碗口大小，周身赤紅，儘管相隔百米，江庭仍能感受到它駭人的溫度。

江庭雙眼微眯，腳下發力，身體前傾，以幾乎與地面平行的姿勢向前衝去。

引魂訣自動流轉，江庭體內法力溢出，在他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層法力薄膜，將他包覆起來。

數十米距離轉瞬即至，江庭以手為刀，狠狠斬擊在赤色蓮花之上。

嘭的一聲悶響，江庭身體被震開，手臂一陣酸麻，赤色蓮花有花瓣飄落，竟是被他生生打落。

「再來！」江庭臉上露出幾分厲色，再度撲殺過去。

當！

一根金色的「繩索」飛出，堅韌有力，抽在江庭的手臂之上，發出鏗鏘之聲。

江庭身軀一震，搖晃幾下這種力量竟是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

「這繩索……」江庭心中震動，那金色的繩索竟是由纖細的根須組成，力道奇大，震得他氣血翻騰。

但江庭無懼，勇猛無比，在身體被震開的瞬間，江庭法力激蕩，一道白茫茫的劍氣從指掌間噴薄而出，將根須化為的繩索生生斬斷。

赤色蓮花猛然搖動，像是震怒，隨著蓮花搖動，整片山坡都在晃動。

晃動幅度之大，超乎想象，大地震顫，赤色蓮花發光，擴散出一道又一道金色的漣漪，土層被掀起，大地如同海面一般出現了層層波浪，泥土翻滾，土石四濺。

江庭深吸一口氣，法力流轉，渾然不懼，在地面被掀起的瞬間，他猛然躍起，而後重重踏下。

「轟——」

撞擊聲震耳欲聾，江庭鎮壓而下，如標槍般穩穩釘在地上，衝擊波擴散開來，與赤色紅蓮形成的漣漪狠狠撞在一起，掀起巨大風暴。

風暴擴散，附近的山石、林木爆炸開來，漫天飛揚。

「殺！」

江庭化掌為拳，拳頭上有法力包覆，藉助法力薄膜與赤色蓮花所附著的高溫抗衡。

在這一瞬間，赤色蓮花旋轉，花瓣張開，向外放出無數火星，一剎那間，此地火光大盛，籠罩赤色蓮花，美麗而危險。

江庭一聲怒喝，將自身提升到極致，硬撼滿天火花，手捏拳印，向赤色蓮花轟殺過去。

「嘭——」，江庭突破阻礙，將火光生生打穿，來到赤色蓮花身前。

赤色蓮花猛然顫動，一束火光從花蕊間噴涌而出，沖向江庭。

江庭眼中寒光閃過，不閃不避，法力激蕩，雙手被兩股氣流纏繞，悍然發力！

「轟——」

此地發生大爆炸，兩道身影撞擊在一起，帶起的罡風席捲此地，周圍的林木全部崩碎，山石破碎炸裂。

疊浪勁！

江庭精神高度集中，疊浪勁力爆發，悉數作用在赤色火蓮碗口大小的本體上，將赤色蓮花打得四分五裂，爆碎開來。

在赤色蓮花爆碎的瞬間，一粒赤金色的蓮子從赤色蓮花本體被震出，旋即沒入土中，消失不見。

「呼——」，江庭長舒一口氣，平復下心中的氣血，運轉引魂訣，緩緩恢復著自身的法力。

他盤腿打坐，身上衣物已經破破爛爛，模樣很是狼狽，所幸只是被震了一下，連輕傷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