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酒令詩2
第三十三章酒令詩2
若是真的做出好的詩作,以張四狗的本事,一天之內做出三首來已經是極限了。
但這酒令詩卻是不太一樣,它比的更多的是見識。
這個時候的鄉民有一些人哪裡知道外面的山川地貌,所知的也就是長江黃河、淮河海河什麼的,要不然就是自己家鄉的河。喝的酒也是有地方限制,沒有出去過那麼多的地方,如何能得知那麼多的酒類。
雖然文人秀士的見識會比鄉民多那麼一些,但交通不便及信息堵塞所引發的問題還是有的。
而張四狗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所認知的東西當然就比在座的多一些了。
張四狗卻是無奈,既然已經入了令,那麼就得把這個令行完,而且他還不能喝酒,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往上頂。
張四狗想了想,又呤道:「春雨入無形,夏水匯漢秦。秋赴鹿鳴宴,冬至共縹清。」
「好志向!」
「好出處!」
眾人又喝彩了起來。
夏水不是夏天的水,指的是漢江的一條支流。
縹清也是一種酒名,出各曹植《酒賦》的「蒼梧縹清」一詞,其指代的是在秋天中了舉以後,冬天在京城裡等著來年會試的舉人一起喝酒取暖作詩的情景。
張四狗又呤了兩首,不出意外的又迎來了一陣的喝彩。卻不想一邊的薛亢把酒杯送到了張四狗的面前。
張四狗急道:「不不不,還不到罰酒的時候,只剩三首了!」
薛亢哈哈大笑道:「不!這不是罰灑!這是敬酒!」
薛亢感嘆道:「天下之水情記於小友心中,我自嘆不如。我一向自稱天下第一好酒之人,品過的酒亦是無數,以為可以以此可以勝你,卻不想你連作十首而詩意未絕,今日可算是敗在了你的手上!我薛某是佩服之至!」
「家中不讓喝酒!」張四狗推脫著說。
王崇古卻是笑問道:「可曾聽說王羲之拒了周伯仁的牛心之後如何了?」
古時王羲之十幾歲的時候去周顗家吃席,周顗將第一塊牛心炙肉送到了王羲之面前,從此王羲之名聲大震。
張四狗一愣,問道:「王羲之沒吃嗎?」
王崇古卻又反問道:「王羲之都不拒絕一塊肉,你何故拒絕一杯酒呢?」
張四狗苦笑一聲,說道:「哪裡有舅舅勸酒的!」
王崇古笑道:「酒桌之上無大小!」
張四狗連忙從薛亢手上接過酒杯,對薛亢說道:「我若是不喝,便是不給您面子,我這個甥輩便即刻可蒙羞而去。這一杯我定要喝下,但是可不許再逼酒了!」
薛亢笑道:「那是自然!」
張四狗喝下酒去,只覺得肚中一股暖氣由丹田而升。
張四狗身子暢快,明白王崇古讓自己喝酒是為了暖暖身子的意思。
張四狗被酒勁一熱,詩句又湧上心頭,連忙又誦道:「春取三瓢赤,夏藏兩盞筵。秋盡飲神曲,冬卧傾自安。」
赤即赤水,酒名神曲。
神曲酒其實是一種藥酒,用赤水河的河水釀造,立秋以後開壇飲用能使冬天不受寒疫所侵。
薛亢大聲得笑道:「好!回去以後,我必派人去各地將你所說的各種酒都買上一壇來,再請你同飲!」
張四狗哈哈笑道:「用赤水所釀的最好的酒可不是神曲酒,而是茅台酒,你可別買錯了!」
「一定不會!」
張四狗靈光一閃,說道:「茅台我還沒說呢!對了!就是它了!」
張四狗努力得抓著詞,想著春夏秋冬及河水名字,又想著如何把茅台套進去。
那趙夫子也一邊感嘆一邊樂道:「已經是第十二首了!」
趙夫子正說著,張四狗也正要呤詩,此時雅間門再一次被人輕推開來。
從雅間外面走進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
那名女子只有二十歲左右,長得極為美麗,化著艷妝,穿著令人垂涎的薄紗,隱隱約約之中好似能看到裡面肚兜上紋著的青鳥。
不用說,那人一定是之前來過紅帖的墨萼姑娘。
剛剛張四狗對著眾人說,如果墨萼姑娘過來了,那必是與裴炫光那裡沒有談好價格,此時「如果」已然成真,眾人也都明白了怎麼回事。
但張四狗此時表現得極為緊張,他緊張的不是看見一個如此美麗的女人,而是擔心那女子要與自己說話。
「千萬別走過來」張四狗越是擔心,那腳步聲越是離自己近。
「這位公子……」
張四狗的眼角之中看見那青樓女子墨萼姑娘向著自己壓著福說著話。
沒等墨萼姑娘把話說完,雅間之內又爆出一陣轟笑出來:「二十四首!」
「有幸有幸呀!」
「這場面有意思,把我的酒都醒掉了!」
「來來來,我們接著作。」
眾人看熱鬧似的說著話。
趙夫子站出來笑咪咪得說道:「我說句公道話,沒有二十四首,之前說好了是十二首,加上現在八首,應該是二十首,不過已經做了十一首了。剛剛是要做第十二首呢!」
那墨萼姑娘詫異得說:「奴家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面對這樣美麗的女子,張四狗哪裡敢開口就懟去,倒是薛亢哈哈大笑道:「不不不,來得正好!我們詩意已經絕,現在可都指著他熱場呢!」
薛亢說著風涼話,並向著女子介紹起了遊戲規則。
墨萼姑娘聽得孽亢解說完酒令規矩,她面帶桃紅再一次對張四狗下拜著說:「看來真是奴家來的不是時候,奴家自罰一杯,當作賠禮。」
墨萼姑娘說著走到桌邊,薛亢殷勤得為她找了一個沒有用過的新酒杯。
墨萼姑娘撫袖而飲,在將酒杯放在桌子上以後卻又說對張四狗說道:「這一杯是小奴自罰的酒,可不算是幫公子罰的,您欠下的詩債酒債不算在內。」
「對對對!」眾人應和著,墨萼姑娘的話讓在場的人也哈哈笑了起來。
墨萼姑娘也不愧是風月場里的老手了,她只這一句話便融入了王崇古所辦的這一場文會的氣氛之中。
因為眾人也都想看張四狗到底還知道多少種酒、多少條河,於是便又鼓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