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程越耳邊的聲音漸漸聽不清，這時他才感覺到殘破不堪的小船遠比想象中更不安全，周圍靜得讓他害怕，他沒辦法再等下去，黑暗裡的角落裡是一個廢棄小兩層船，比其他的小船寬敞了許多，裡面的小隔層參差不齊，白天都昏昏暗暗的，晚上更不用說。

遠處的程越站在門口視線剛好把楊路的一舉一動盡收眼裡，他原本沒敢想過楊路會這樣大膽，他的視線又錯到那張血色全無的臉上，程越身子冷不丁的顫抖了一下，腦子一片空白，快速的一腳踢開楊路，：「你想殺了她？你是不是有病？」他的聲音止不住的憤怒，要是他晚來一步，那後果不堪設想。

楊路反應過來，他神色慌忙，臉上卻無半點後悔之意：「你跟著我來的？」他沒有得到答案，開始慢慢爬起來。

程越屏住呼吸，腳步沒來由的頓了頓，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雲箏，眼神像是詢問一般的看著她，身子蹲在雲箏面前。：「我還活著嘞！」她嘿嘿的笑了兩聲，聲音卻有些乾澀，程越的心空了空，這句話就在前不久才聽到過，語氣里有著同樣的絕望，同樣的讓他心慌。

楊路厲聲問：「程越這個事情和你沒關係，你為什麼總是摻和進來？」

他慢慢度過來，又問了一遍：「這個賤人是不是因為你才不同意和我和好的？你們倆是不是有一腿？」

程越被激怒：「我和雲箏怎麼樣不需要跟你彙報，你真夠噁心的！你簡直就是個人渣！這樣糾纏不清有什麼意思？要是雲箏出了什麼事我決不放過你！」

楊路像是繞不出去的樣子在原地來回度了幾步：「我是瘋了！要是我早知道姓雲的是這種朝三暮四的賤人我早就乾死她了！姓雲的不是東西！她毀了我一輩子！」

程越也不跟楊路廢話，心知他已經瘋了，他拽著楊路的手：「把鑰匙拿出來！」

「鑰匙？怎麼拿？我已經扔掉了！」楊路陰測測的笑起來，他好不容易才把雲箏搞到手，如果把她放了豈不是功虧一簣了？反正他已經瘋了，顧不上那麼多，再說了小船進來容易，出去可沒那麼簡單。

程越咬牙切齒，他緊緊的拽著楊路的手：「扔了？你信不信我揍死你！」

楊路力氣不如程越，他一時間掙脫不了，便朝程越踢了一腳，他激動的嚷嚷著：「你敢！你敢動我試試！要不然咋們三個都不要活了！」

瘋了的楊路不管不顧，程越瞬間被推倒在地，很快楊路站了上風，腳落到程越的手背上，他恨意滿面的嚷道：「你不是很在乎她嗎？現在就拿你的命換她的，你願意不？」

「想要命？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程越想要掙脫束縛，奈何起不了身。

雲箏絕望掙脫起身，她拿起掉落在地的棍子：「你放了他！有事沖我來！」

「你們倆什麼關係？」

微弱的月光從縫隙中鑽出來打在那如惡魔一般的楊路臉上，他又伸出另一隻腳狠狠地踩到程越的手上，朝著雲箏罵到：「你這個賤人！早晚要死在我手裡！我得不到你，別人也別想得到！」

「你先把門打開讓程越出去，要死我們倆一起死！別連累別人！」

「好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乾脆一起死！但是……他也別想跑！」楊路紅了眼，他滿目的憤怒都噴在程越臉上。

遠處的雲箏卻步步逼近，她站起身來，手裡的棍子立刻在楊路的頭上揮舞起來，隨即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楊路愣了好一會才慢慢的伸出手去摸了摸頭頂，像是失了心一般。

手觸摸到一股粘稠狀液體，他瞬間爆炸了起來，他像是失了理智一般向雲箏撲去，程越立刻跳起身來用盡全力把楊路往地上一推，他腳沒立穩，身子搖搖晃晃的從夾層層縫隙中掉了下去，他夾在縫隙中大口喘氣，好在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

雲箏手裡的棍子一松，她借著月光想要看清楚程越有沒有受傷，楊路卻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她，想爬起來又無能為力。

程越爬起來，趁著楊路昏昏沉沉間跳下縫隙，從他脖子上解下房門的鑰匙，程越顧不得楊路有沒有掙扎，他以最快的速度向雲箏奔去。

程越先撕開雲箏手上纏著的膠帶，再俯下身解開綁住她雙腿的繩索，被繩子綁著雙腿已經血肉模糊，程越不敢太用力扯，他小心翼翼的解了好久，終於繩子有了鬆動，地上的光突然一黑，楊路捂著頭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他嘴裡也不停歇，不清不明的嚷嚷罵著雲箏，大底是「不要臉」「賤人」之類。

雲箏配合的把雙腿來回一蹬，程越再用力往兩邊一扯，繩子順勢從雲箏的腳邊滑落，她總算擺脫了束縛。

楊路見雲箏就要擺脫，他更為急切的撲過來，手上還拿著雲箏已經扔掉的棍子，雲箏還愣在原地，程越快速的拉著雲箏閃身到一旁。

「我那麼喜歡你，以為低聲下氣的求你原諒你就會不計前嫌……但是……但是……你卻背著我和別人好了！……雲箏你不要臉！」楊路紅著眼，跌跌撞撞的向程越靠近。

雲箏摔倒在地，掙扎著又想爬起來，程越心急如焚他跳起身來擋在楊路面前，阻隔在兩人中間，楊路狠狠地盯著雲箏喊：「你說要怎樣我都為你做了，你說你不喜歡乖孩子，我改了，你說不想上學我也逃課陪你一起了，最後你卻為了別人把我的心意踐踏了！你說還要我怎麼做……我那麼……喜歡你……」

雲箏吃力的站起來，一天沒進一食半米的她只感覺頭暈目眩，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楊路聽見響動，他用力扯開程越：「雲箏你快點離開！」程越還想牽制住楊路，他卻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把車程越推到牆上，用棍子抵擋在程越的胸口處：「想離開，沒門！」楊路滿面猙獰，抵擋著程越的雙手更加用力。

雲箏不肯丟下程越獨自離開，她隨手抓起地上的酒瓶向楊路後背砸去，想讓他分散注意力：「你這個瘋子！你趕快鬆手！」她大聲喊：「楊路你已經無藥可救了！瘋了！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