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當雲箏知道雲勤要帶袁裴離開，離新年也只剩一天的時間，她最無助的時候雲勤卻要離開，嘴上說不在乎，其實是騙人的，但是難過也只是一瞬間。

雲箏種感覺，彷彿雲勤和袁裴一走就好像不會回來了一樣，「你想回家嗎？去看你媽媽，你已經半年沒看到她了。」

袁裴把被海風吹亂的頭髮掛在耳後，搖頭道：「我不想離開這個這裡。」雲箏有些摸不著頭腦，她茫然地點了點頭，雲箏以為她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又問了一句。「你是怕回去了，來年就不能又回來了？還是……你有捨不得的人？」

袁裴有些一愣，沒有立即否認，又聽見雲箏說道：「我爸都要回去看你媽，如果連你都不去，那說起來就有點不夠意思了，你媽生病了，回頭看見你肯定很高興。」

袁裴只是笑笑，沒有再說什麼，晚上送走雲勤上了車，袁裴就有些不在狀態，她也沒多問，她不用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過年，倒也樂得自在，袁裴喜熱鬧，性子也不似雲箏那般冷清，有了袁裴在，兩個人的新年就有了些年味。

大年初一，程越一早就醒了，李念英在廚房忙碌，程文峰卻不見人影，他糊亂套了件衣服就匆匆出了門，心裡想或許能在路上碰上雲箏或者袁裴呢。

程越走在巷子里，迎頭就看見了很久遇見的李靈，程越已經記不清前不久李靈和他表白的事了，程越倒是沒有什麼別的心思，打著笑臉就迎面走上去，他還沒來得及開口。

李靈就已經搶先問道：「程越新年好啊！大早上的要去哪兒啊？」周洛輕聲解釋道：「我媽還沒做好飯，我出去逛逛，你呢？要到哪裡去？」

李靈臉有些通紅，她其實是想來找程越的，卻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她笑著答：「我去你家小賣部買點東西」兩人不同路，程越沒繼續和李靈瞎扯：「那你去吧，我先走了。」李靈有些失落，卻也沒繼續纏著程越。

周洛繞過一個個小巷子朝著雲箏家走去，大過年的雲箏居然把門關上了。周洛不知她起床吃飯了沒有，於是他難得紳士的敲了敲門。

果然沒出意外是袁裴開的門，袁裴看上去和平時沒什麼區別，她看到程越的瞬間，臉上立馬染上了五彩顏色，程越卻只注意到了立在屋裡的雲箏。

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羽絨外套，一頭俏麗的短髮，隨處散落披到肩上，她還是那麼好看。

雲箏正瞧著門外的程越，她的神情卻沒有一絲絲程越想要的驚喜，雲箏奇怪地望他了一眼，問：「你怎麼這時候過來？」

程越似乎在消化雲箏對他的態度，沒有立即回應，雲箏又回頭看他，只見程越委屈巴巴的望她。

雲箏怔了怔，轉頭對上袁裴的視線，又看向他，不明就裡的問：「你怎麼了？」

程越有些賭氣，他小聲問：「你為什麼突然又不理我？」

雲箏一愣，面無表情淡淡的說：「我怎麼不理你了？」

程越有些激動：「你這些天都很奇怪，每次我來找你，你都推脫你說忙，我就不懂了，你到底在忙些什麼？連和我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好歹我們是戰友！」

雲箏一時間無話可說。

她回望著他的臉，似乎在醞釀語言：「程越………」

「嗯？」

雲箏垂下眼眸：「天冷，你回去吧，等會你媽到處找不見你………」

「天冷你讓我進去坐坐啊，我進去就不冷了！」

雲箏一時無言。

「雲箏你………？或者是不舒服？哎，袁裴你姐是不是又被欺負了？」他自言自語。

袁裴抬起頭：「除了楊路誰敢欺負我姐啊？」

雲箏沉默了半刻，說：「我沒有不舒服，程越……你快回去吧，以後沒事也別老往我家跑，到時候別人又該說你閑話了。」

「我不在乎！誰嘴巴厲害讓她說去啊！我光明正大！」程越氣急，心裡湧現許多情緒，「再說了，我為什麼不能來找你了？找你又不犯法！」

雲箏低下頭，咬咬牙道：「我不想再聽到別人議論我，你懂不懂？」

程越心情崩潰，「這兩者之間有聯繫嗎？我不懂。如果——你真的介意那我以後悄悄的來好不好？連張遠我都不告訴！」

雲箏搖搖頭，別過臉去，似乎已經不想和程越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她乏力的說：「你快些走吧，我們要吃飯了。」

程越獃獃的望著說變臉就變臉的雲箏，雲箏卻沒有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進了屋裡。

「雲箏……你怎麼能這樣過河拆橋！」程越大聲責問，聲音有些顫抖：「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

雲箏回過頭，：「這為了你好，你願意聽閑言碎語嗎？反正我不喜歡。」

程越心裡漸漸有些明晰，雲箏不是討厭他，也不是厭倦他，一切都是因為世俗的眼光。

程越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回頭，他搖搖頭又點點頭，：「你不喜歡，我知道，但是我喜歡聽我們的閑言碎語。」

雲箏神情有些愣住，她輕輕的說：「我不想跟你說話，你回去吧。」

程越繼續死皮賴臉，他目光閃一閃的盯著雲箏：「那我以後不來找你，我只來找袁裴，這下沒人說了吧？」

雲箏有些無語，她覺得自己和程越直接是溝通不了：「隨便你。」

程越有些得意，他如同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孩的一般，沉浸在自己爭取得來的一絲幸福中，：「袁裴，我來找你玩，你沒意見吧？」

袁裴慘淡的笑了笑，點點頭說：「沒意見。」

兩天之後，雲勤來電話了，這次他卻帶來了袁裴母親的死訊，彷彿每次一來電話總會是不好的消息。事實上，雲箏對「姑姑」這個詞很是陌生，甚至都想不起這個所謂「姑姑」的面容。

姑姑膝下有三個兒女，袁裴是最大的一個，卻也是她最疼愛的一個，直到再誕下了一雙兒女，袁裴昔日的獨一份恩寵不復存在。

一雙比袁裴小五歲的弟弟妹妹，雖說是一母同胞，待遇卻大不相同，尤其是小男孩可以說就是雲箏姑姑的心頭肉，從小捧在手裡，恨不得把好的一切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