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首場勝利

我目不轉睛地揣摩戀哥尖叫和純邪神的第一場團體切磋，待到看得津津有味之時，卻見鄭瑩雪和阿奇悄悄地返回來了。他們面色有些潮紅，朝我開心地招手，肩並肩地站在一處，走到我和無名的附近。

戀哥尖叫發動技能。他緊握百鍊，大聲地喝道：「錐心刺！」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迅速地沖向純邪神，用百鍊刺向他的脖子。

純邪神有先前的一次經驗，他機敏地後退，始終與百鍊端頭的光芒保持短暫的距離。戀哥尖叫額頭青筋暴突，逼近他的身前，握刀又劈又斬又削；純邪神左右躲閃，漸漸遠離戀哥尖叫的攻擊範圍，橫刀又突又掃又撥，狼狽地避開他的襲殺。

「戀哥尖叫好似比純邪神還要厲害？」我嘆為觀止。

無名道：「戀哥尖叫雖然級別低了點，但是他經常越級挑戰敵手，因此，只要對方等級不高出他十級，他還是有法子應付的。」

「不曉得純邪神有什麼樣的技能？」

「看下去不就得知了？」

戀哥尖叫和純邪神拚鬥好半天，戀哥尖叫的呼吸雖粗重，卻仍能看到他保有一拼之力；反觀純邪神，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流淌鮮血，幾乎快把他的衣袍給浸紅。奇特的是，純邪神身上的那些刀傷在一段時間后總能慢慢癒合，而且即便他躲避得再難堪，那群配帶藍色手鏈的人們也不見他們露出半點擔心。

我兀自納悶，卻聽純邪神道：「看我的技能！」

「求之不得！」戀哥尖叫傲然淡笑，一面發動技能「錐心刺」，一面揮刀向純邪神殺去。純邪神把虎魄高高地舉起，待戀哥尖叫衝到他的眼前，他冷冷地吼道：

「虎嘯！」

一聲低吼，虎魄的長度驟然縮短，像一個小巧精緻的鋸刀。純邪神手握虎魄，將附有鋸齒的頂端用力地朝地一插，周圍的地面出現藍色的光圈，戀哥尖叫剛剛接觸那個藍色光圈的範圍，原本迅速的身法霎時變得遲緩下來。純邪神朝他猙獰冷笑，拔出虎魄，猛地砍向他的胳膊。

他把虎魄拔出地面，那藍色的光圈便倏地消失。戀哥尖叫一頓，眼見虎魄刺向他的胳膊，他急忙地收縮手臂，虎魄砍空，卻迅速地劃破他的衣袖。

互相瞪眼，不約而同地停頓。周圍安靜無比，令我和無名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我們目瞪口呆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切。

戀哥尖叫揚起下巴道：「你也不過如此！若是沒有那個光圈的範圍，你根本奈何不了我！你的技能有一項弱點！」

純邪神舔了舔嘴唇，神色冷厲。

戀哥尖叫和純邪神使用各自的技能進行切磋，你一個「錐心刺」，他一個「虎嘯」，看得我們好不熱鬧！戀哥尖叫的錐心刺似乎總是失去準頭，每次還未發動，便被虎嘯遲緩整個人的行進，而純邪神的心情也變得頗為焦躁，浪費了好幾次能把戀哥尖叫擊暈的機會。

「無名，純邪神的技能弱點是什麼？」

「不知道……」無名撓頭。

「我知道！」鄭瑩雪的聲音悄然地在我的身後響起，嚇了我一跳。我連忙回頭一看，鄭瑩雪憨狀可掬地出現在我的身後，在她的身邊陪有無可奈何的阿奇。

阿奇哀怨道：「雪，你就不能安靜地看他們切磋嗎？」

鄭瑩雪回頭白了他一眼，臉上帶有調侃之意；阿奇只得合上兩唇，閉口不言。鄭瑩雪抿嘴而笑，轉頭面向我，換成了得意，咯咯地笑道：

「純邪神的技能是在特定的範圍內令對方的動作有所遲緩！他的弱點就是他的武器必須插在地上才會出現那個光圈！若是一旦拔起，那個光圈就會消失！」

「這麼說來，戀哥尖叫會贏？」我心中大定。

鄭瑩雪傲然道：「那是理所當然的。」

我們不再談論，默默地觀看團體切磋。

每次戀哥尖叫一發動技能，總是被純邪神的虎嘯而遲緩；每當純邪神一拔刀，戀哥尖叫就恢復了過來，避開了對方的砍殺。純邪神比戀哥尖叫的技能先一步發動，戀哥尖叫被遲緩，而在純神邪拔刀的那一剎那，被戀哥尖叫果斷地使出他的技能。兩方交手了數次后，純神邪一次失誤，被錐心刺重重地擊中胸口，他痛苦地咳了幾聲，身子顫抖了半天，才雙眸一翻，暈厥過去。

對面鴉雀無聲。良久，那一群人才「啊」了一聲地反應過來。由純囂張率先衝上前去，和其他人一同把純邪神抬到一角照顧。

我們這邊幾乎要沸騰起來。

——不可思議，戀哥尖叫贏得了首勝！

「戀哥尖叫贏了！他贏了！他真厲害！」我驚嘆地看著戀哥尖叫的身影。

無名自豪道：「他可是我家族的副族長！」

「技能……我總算見識到了！」我低低地沉吟，忽生一股洶湧澎湃的嚮往之心，「真是奇妙，不曉得我的技能是什麼？……技能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無名剛要回答，卻被鄭瑩雪打斷。鄭瑩雪無視阿奇鼓起的兩腮，拉著我向前跑去，和眾人一起迎接戀哥尖叫的歸來。我們拍手歡呼，大聲地讚美他。

凄美相惜快速地走上前，拍了拍戀哥尖叫的肩膀，滿意道：「幹得不錯！」

戀哥尖叫淡然一笑。他把目光掃向純囂張那兒的一群面帶驚慌的臉孔，絲條慢理道：「我們該從他們陣營中帶走哪個人呢？」

他的一句話，令所有的人安靜了下來。

打從戀哥尖叫的話一說完，對面的臉色倉惶急促，顯為束手無策，紛紛用隱晦無助的眼光瞄向他們的幫主純囂張。純囂張站起身來瞥向我們這兒，他的神情似乎十分鎮定，好像提前預知了這件事似的，冷聲道：

「哈！這一局算你們贏！別忘記還有兩局！后兩次你們決計贏不了！」

他說得直接而肯定，讓我們這塊的人結結實實地愣住，竟然沒有人能出聲反駁。我惴惴不安，忽然對第二場的團體切磋迷惘惆悵。純囂張的目光突然盯向我，他的眼神平靜得可怕，卻嚇得我寒毛直豎。我心生膽怯，不由地後退一步，無名卻輕輕地拽了拽我袖子，示意我不要慌張。

凄美相惜用銳利的眼神瞪向他，怒氣沖沖卻什麼也沒有說出口，倒是鄭瑩雪，這個與我相識不久的女子卻大步地上前：

「她是一個小散人，你少拿『威壓』嚇唬她！」

純囂張哼了一聲。我騰地鬆了一口氣，頓感不再害怕。

「……怎麼回事？」我詫異地詢問：難道我的恐懼是鄭瑩雪所說的威壓造成的？

無名張口想要解釋，卻被鄭瑩雪給搶了先：「每名玩家具有優劣資質！當等級達到一定級別後，就能學習新的技能！剛才純囂張就對我們使用了他的『威壓』！」

我張大了嘴巴：原來玩家不止可以擁有一種技能？

——話說回來，為什麼他要對我發動技能？難不成……他覺得我好欺負？

我心中一緊，略略地思索，隨即想到：我雖才零級，也許派不上用場，卻是團體切磋的一份子——讓我心生恐懼，說不定會對他們有所幫助……

團體切磋的第一場是我們這方得勝，最為關鍵的是第二場——若是我們贏下，我自然不用上場；若是輸了，那麼……

我毛骨悚然，不禁害怕第二場無名會失敗。

——無名，你千萬小心！

我在這頭提心弔膽，無名在那頭莫名其妙，鄭瑩雪對我柔柔一笑，正想安慰我，卻被阿奇拉住了。戀哥尖叫意味深長地巡視那群失敗者的臉龐，每個被他視線掃過後的人們難堪地低下了頭。

「選誰好呢？」他的口吻中夾帶明顯的捉弄。

凄美相惜饒有興趣道：「你贏了，想選誰便選誰。」

戀哥尖叫咧嘴輕笑，繼續觀察那群人，苦惱道：「你們說選誰才好？這樣吧！我隨便挑選一個！」他把手一指，我們順勢一看，他指的是一名年輕的女子。

那名年輕的女子長得相當標緻，她有亮麗的長發，發上系有一個蝴蝶節，膚色白皙，身材高挑，穿有一條白色的連衣裙，手腕上系有一條藍色的手鏈。她的胸前別有三枚勳章，分別是個人勳章、家族勳章和幫會勳章。我的注意力留在她的個人勳章上：召喚美妞（等級：十九級）。

她被戀哥尖叫選中后，簡直手足無措，她的幫會成員們噤若寒蟬，我們看罷則是哄堂大笑——唯有純無雙惱怒非常，純囂張昂頭，拽住他，對召喚美妞說道：

「哈！你先過去！第二場我們會把你贖回來！」

召喚美妞輕輕地頷首，從從容容地朝我們這裡走來。

我們面面相覷：是該熱烈歡迎還是保持默然？

凄美相惜第一個鼓掌，表示歡迎這位召喚美妞的到來，儘管她可能不是自願。召喚美妞勉強地露出一個笑容，博得紫色衣袍的那方最初的認同。大家把她拉到一個角落裡，熱情地與她攀談，看得我直咋舌。我轉看純囂張那邊，那裡一片冷清，壓抑的氣氛更添了幾許蕭索。

「哈！第二場團體切磋——」純囂張提高嗓門，蓋住我們的竊竊私語，「開始！」